一阵白光,将我带到一片空阔的土地上。 那土地荒芜而贫瘠,没有任何的东西,踩上去硬的可怕。
我穿着从乡下带来的大襟衣,打扮的像个乡下的妇人。
这里是哪里?我从未来过。 没有人,眼前只有两条不同的路,一条平坦、一条坎坷。 没有人告诉我,应该向哪里走,哪里是终点。
我转过身,后面竟然是一片悬崖。
该怎么办呢?有一种急迫感催着我,必须要选择。 我看了看那条笔直的路,放佛没有尽头的样子。 又看了看那条崎岖的路,路上竟然还有小草。
我笑了笑,按照我的性格,一定不会选择那条平坦的路。 平平淡淡,来的太容易一些。 挑开裙子,我迈入了那条几乎都不成为路的路。
或许,这两条路的终点是一致。 管它呢?在这条路上,我会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景。 想了想。 也就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路上,我被埋在地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绊倒过两次。 有一次,手掌甚至出了血。 我笑了笑,回头看了看,竟然意外的发现。 我,回不去了。
那断崖像是跟着我一样,只要向后退一步就要掉下去。
事实正是如此,脚下的土地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变软、塌陷。 这时,我却并没有惶恐,只是平静的向前走着。
有些累,但是。 却无法休息。
没有食物和水,甚至没有白天和昼夜。 我就在昏暗的傍晚地天空中行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看到远处有一座我从未见过的寺庙。
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竟然是泥土的塌陷。 我一下子就摔了下去,还好。 一直手死死的抓住了悬崖的边。
我咬着牙试图向上趴。 “救命!”我喊道。 泥土的塌方声,甚至连我地声音都淹没了。
最后一块泥土掉下的时候。 我也跟着摔了下去。
当我再次张开眼睛地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苏文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苏文起跪在佛祖的前面。
走过去,我碰了碰他的肩膀,他回了头。
“先生。 ”我说。
他笑了笑,拉着我的手。 伴着他,我在佛前坐下了。 没有哭泣。 我笑着坐在了他的身边。
我知道,自此刻开始,我们要生生世世地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
“晚秋,你好好活着。 ”苏文起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
突然,他的身体像是碎成了千千万万块碎片一样,一下子飞到了空气中。
我伸手去抓。 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抓到。
“先生!”我喊道。
苏文起笑了笑,随着他的笑容,他身体彻底的分散到空气中。
“先生!”我哭着大喊到。
“先生。 ”我微弱的喊道。
这时,只听见身边有人高兴的喊道:“晚秋,你醒了?”
我努力的张开眼睛,眼皮很重。 我无力张开。 “晚秋,你醒了?医生!桑彦,快去叫医生!”那个声音急促地喊道。
好不容易,我费力的张开了眼睛,但也是半张着的。
眼前的人,不是苏文起。 是糜伟震。
糜伟震半弓着身子,一只手支撑在我的头边。 “晚秋,你怎么样?好一点没有?”他急促的问道。 他地脸上充满了焦急与关切。
我费力的笑了笑。 “苏文起呢?他还好吗?”我费力的说着,
糜伟震皱了皱眉头,小声问道:“苏文起怎么了?他出事了吗?”
“我不知道。 我刚看到他死了。 ”我说。
糜伟震笑了笑。 安慰的抓住了我的手。 “放心吧,他没有事。 你做了梦而已。 ”他说。
这时。 医生走了进来。 他们将糜伟震和桑彦推了出去。 “糜先生,我要帮她做一些检查。 ”医生说道。
我笑着有闭上了眼睛,在这里,糜伟震要听医生的。 并且,必须要绝对的服从。
几个护士帮我侧过身体,这时,我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 ”我不禁的嚷出了声。 这毫无准备的疼痛,几乎让我背过气去。
“还好。 ”那医生对护士说道。 我又被轻轻地放了下来,这时,我才感到,每呼吸一下是如此地困难。
“糜太太,你已经拖离了危险期。 ”医生说道。
我费力的吸着气,才发现鼻子上竟然cha着一根细细地管子。 在吸氧吧?我想。
本想问他我怎么了,但是,在问他之前我就想起来了。
我被人暗算了,一个男人将刀子cha进了我的心脏。 为什么,我没有死?对了,那个男人死了没有?我记得,我开枪了。 哦,对。 那一枪只擦伤了他的手。
糜伟震和桑彦重新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桑彦的那张古铜色的脸。
“你没去前线就好。 ”我努力的笑了笑,费力的说道。 我的声音很小,每说一句话,就要忍着像无数的虫子侵蚀的疼痛。
“你放心吧,我不会安排他到前线去的。 ”糜伟震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到桑彦一脸的哀愁。
“姐姐,你感觉如何?”他问。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别把我当成一个病人。 ”
说这些话,就几乎耗费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伸出手去,糜伟震拉住了我地手。 “晚秋。 医生说你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 ”糜伟震说。
“暗杀我的是什么人?”我问道。
这时,桑彦有些局促不安。 我这一生,中的第一颗子弹就是从桑彦的枪膛里发出来的。 那时,他被樊清平派去暗杀小蝴蝶。 我为了让小蝴蝶对我没有戒心,帮她挡了那颗子弹。 就在桑彦拉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他认出了我。 他立刻改变了枪击地方向,不然。 我现在已经在地下慢慢的腐烂了。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别说这些了。 ”我用力地拉了拉他的手。 示意他说下去。
“不清楚,他咬断了舌头。 ”他说。
“银蝶呢?”我问。
糜伟震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递给了桑彦。 “桑彦,去药店买点人参,让你姐姐补一补。 ”他说。
我吃了一惊,人参是用来吊命的。 看来。 我真的距离死亡不远了。
见桑彦走后,糜伟震才低声说道:“银蝶跑了。 ”
我不禁的吃了一惊,怎么会?已经对她严密部署,到了最后还是让她跑了?
糜伟震看我的神色继续说了下去。
“你听我说完。 银蝶的消息十分地灵通,那天我们去抓捕时,电台前面做得根本就不是她!她跑了,只把情报交给了发员。 这还不算,那天全城都戒严了。 谁能知道她竟然从我们的眼皮子低下溜了出来。 哎……真他妈窝囊,连个女人都没抓住。 ”糜伟震说。
我努力的挤出了笑,伸手拍了拍他。
“日本人能在范师长身边安cha特工,难道,就不能在军统安cha一个?如果没有军统内部的人知道,银蝶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我说。
糜伟震点了点头。 说道:“这几日,党部和军统都在肃清。 凡是和这次事情有关的人员都有接受了调查。 哎,竟然让她跑了,你说,她用什么手段逃出去的呢?”
我笑了笑,费力的说道:“你别忘了,当年,咱们也在川岛芳子地眼皮子底下溜出来过。 孔二小姐什么反映?”
糜伟震撇了我一眼,将身体kao在了椅子上。
“她?她还能有什么反映?银蝶临走时给她留了一封信,说感谢她长时间以来的照顾。 孔二看后。 鼻子都气歪了。 当天早上。 跟着我们四处去找那个女人。 还扬言要亲手毙了她。 这回,她栽大了。 连孔祥熙的面子上都不好看。 你看着吧。 又是一场风波。 ”糜伟震说。
“他妈的,最窝囊的还是让银蝶跑了。 她下午从孔家出来时,我们的人就跟着。 途中去了一家布料店,出来后直接回了孔家。 结果,还是让她溜了。 连孔家地佣人都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你说说,多让人恼火。 ”糜伟震说。
我想了想,说道:“布料店查了吗?如果,布料店里有她的内应。 换上她的衣服,打扮的和她差不多。 你们的人跟踪的距离也不近,自然是看不清她的脸。 这样的话,她回了孔家,只要将衣服一拖,在出来就没人能认识她。 ”
糜伟震点了点头:“你说的,我也想到了。 布料店已经查封,正在突击审讯。 到是你,让你受苦了。 ”
他说到这里,我才想起了自己和这件事情也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
“对了,你们怎么抓到地暗杀我的人?”我问。
糜伟震笑了笑,伸手将我一只冰冷地手放进了被子里。 “你呀,多亏是心脏向右偏,不然,现在已经死了。 即使这样,也抢救了你一个整夜。你昏迷了五天,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苦笑了一下,带动了肺部的疼痛。
“不知道。 不过,这个人为什么要刺到这种位置。 ”我一面说,一面指了指。
这刀伤并不是从背部直接刺进去的,而是由右手边肋骨的位置刺进去的。 唯一值的情形的是,我不用趴着接受治疗。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大概是那里距离心脏更近吧?谁知道呢。 ”
我笑了笑,费力的说道:“长了这么大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个偏心眼。 ”
糜伟震笑了笑,用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淘气。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