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生命的的宽度
林晓晓收到苏离的信已经是十二月中，离放寒假还有一个月，离过年还有一个半月。
已经下课，课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几个爱看书的，捧着厚厚的书本坐在一些靠窗的位置。十二月份，风虽然不及北京的冷烈，但是窗外那些婆娑的朴树，叶子上已经有斑斑点点的黄，就像人老长斑一样。树枝在风里摇着老迈的脚步。
冬天的气氛就像江悦琪身上的警服一样厚重。
今天的报纸，昨日西城区悦乐酒吧发生集体斗殴案，三死五伤，现场人员全部扣留，两名主犯逃脱，一名今早在火车站被捕，一名尚在抓捕中，请热心市民提供线索。
晓晓看到在逃犯人的相片，是江小雄，新闻内容里专案组负责人：江悦琪。
林晓晓看着报纸，看来船已经开动了。江悦琪动手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值日生手拿一本厚厚的书敲了一下晓晓的头：“叫了这么多句都没听到。拿，你的信。”
林晓晓接过手一看是北京的邮戳，字迹秀气行书有力，是苏离的笔峰。写这么长，出什么事了？她急忙打开信封。20几页的A4版，密密麻麻，就像一部小说的手稿。
林晓晓花了两个多钟，才粗略地把苏离的信看了一遍。她看到苏离的苦脑，看到她的努力和无奈，也看到泽超的成长和成长路上留下的印记。五味具全！
外面的天已经黑下来，远处的隐隐约约的灯光。林晓晓收拾书本准备去吃饭，又看到压在课本下的那张报纸。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
林晓晓给高连打电话，高连还在办公室里。电话打通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来吧。我们一起吃饭。”高连说。
林晓晓在校门口直接打一辆车，到天成广告，高连下来付的款。
“我不想吃饭，我想去你办公室坐坐。行吗？”林晓晓说。
“好！”高连感觉林晓晓的心里似乎有事，不是害怕，而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离去，很不舍得的感觉。
两个人一起走进大厦，已经是下班时间，很多公司都门窗紧闭，整座大楼就像一座空坟。他们就像两具活尸，在过道里行走着。
高连办公室的灯光很亮，也很温馨。一进来，像突然走进人间四月天。
“怎么了？看你今天神色不大好。”高连放一些咖啡豆进咖啡机里一边说。
“高连，有一天，你会不会死掉。你不要死，好不好？”林晓晓没头没脑地说。脸色赤红，似乎这不是随便说出来的一句话。
高连看到她手上的报纸，那个报纸他也有一张。
“放心吧。他没事。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可以利用警力抓捕仇人。”高连一边说一边把磨好的咖啡倒到咖啡壶里加上电。很快咖啡壶就开始冒热气。
“是他导演的？”林晓晓问。果真不出所料啊。三死五伤，死的人真的该死吗？这个世界又多了三个孩子没有父亲，三个女人失去丈夫，三对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宫本桅子设计的。一骨功成万骨枯。每件事情在做成的过程上，总会有一些牺牲是必不可免的。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按悦琪的原计划，夺天下，死的人会更多。桅子很善良，她用自己换取很多人的生命。”高连说。
一个国际杀手，一个女魔头也配用善良两字，真天下就没有善良的人了。
“每棵植物都有生命，有生命就有感觉。咖啡豆是咖啡树的果子，当我们把豆子从树上摘下时，人类获取的是收获，咖啡树承受的是失去精华。当我们把豆子放进打磨机里，或许豆子会很疼，但是他收获了最后的华丽，成为最纯香的佳品。”高连说。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生命令，他对生命有着一样**的心。任何一件物品，都会引发他的怜悯。但也正因为随时都可能死去，所以变得坦然。如果说事情一定会发生，一定要面对，那为什么要逃避呢？怕死就能不死吗？没办法延长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可以延长生命的宽度。
“我在想着，如果我们能够不长大该多好？”林晓晓觉得高连说的都有理，宫本桅子这么做，可以少死很多人，最重要的是江悦琪可以不死，并且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小桅子黑了自己，成全悦琪。
“小时候都希望可以快一点长大，可以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呢？”高连嘲笑她。快点长大去远方，这几乎是每个孩子的梦。只是长大了的人都希望不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