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奕和淼淼两人在吴老头的家里看到了他留下的信件,两人相视轻声叹息了一番。虽然有着些许的怀念,但还是只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将吴老头家里的门窗锁好,两人便转身离开。

中午由朱灿做东,在镇上的一家饭店三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猪头,我明天下午回南京,以后你有时间的话帮我好好的照顾我叔叔,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等我有钱买房子了,就把他接到南京去。”酒足饭饱后,刚出了饭店大门,肖奕突然想起来什么,转头对着朱灿说。

“没问题,你只管放心的去吧,我会完成你的嘱托的。”朱灿嘿嘿的笑了一声,点头回答。

“放心的去吧……这话怎么就那么别扭呢,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有事直接打电话就行了。”肖奕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纸笔,写了一串号码递给朱灿。

朱灿闻言点点头,掏出一款精致的手机将肖奕的号码存到了里面。

“猪头,这手机不错啊,多少钱买的?”肖奕看见朱灿手里的手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肖奕,你是也该买个手机了,要不然联系还真不方便。”淼淼看着满脸羡慕的肖奕说道。

“你没有手机?堂堂的一个职业棋手不会连个手机也买不起吧。”朱灿一脸的意外。

肖奕嘿嘿的笑了一声,说:“买倒是想买,就是太贵了,电话费也贵,用不起啊。”

淼淼早就知道肖奕有些抠门,也不以为意。而朱灿哪里想到肖奕会这样说,摇头笑了笑说:“你们职业棋手不是每一盘棋都有对局费的吗?你不是说都参加世界比赛了,怎么连手机的那点点费用也负担不起?”

肖奕哈哈一笑,说:“回去就买一个,要不都被你们说成吝啬鬼了。”

于是三人在一阵笑声之中分道扬镳。肖奕只想再陪陪自己的叔叔,带着淼淼向家里行去。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当天晚上,肖奕依然没能突破防线,还是裹着被单在地上将就了一晚。

“叔叔,我们要走了,过段时间再回来看你。”收拾好东西,淼淼对着肖可畏说道。

肖可畏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点点头说:“去吧,没事别回来了,好好的在外面下棋。”

话语非常的朴实,典型的农村父母为儿女着想的嘱咐。肖奕这次回来后心境有些变化,好像变的更加的恋家了,听到肖可畏的话不由得心头一阵激动,默默地点点头,从淼淼手里接过一个信封放在了桌子上说:“知道了,叔叔,这里面有些钱,你留着吧,别过的太辛苦了,以后我会定时寄钱回来的。”

出乎意料的是肖可畏没有一丝一毫的推辞,看了看桌上的信封,点头说:“去吧,别误了车子。”

肖奕和淼淼转身出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坐在屋中的肖可畏,便向车站行去。

当肖奕两人刚刚离开,肖可畏突然连声咳嗽,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红潮,眼睛里出现道道的血丝。足足过了四五分钟,那令人窒息的咳嗽才渐渐的平静下来,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封,肖可畏轻轻的摇摇头,起身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经过三个多小时后的车程,在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肖奕带着淼淼在南京东站下了车,回想起这次返乡,虽然才两天的时间,但是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而且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从小教自己下棋的吴老头竟然就是那个在梦中逼着自己做饭下棋的白衣老者,若非亲历,这一切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肖奕看着人头簇拥的东站,轻叹了一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六月一号到六月十七号,LG杯棋王战的五番棋决赛分两个阶段分别在汉城和北京举行,本来应该是先在北京进行两盘,然后到汉城进行最后的三盘比赛。但是由于这次打入决赛的两位棋手马晓春和常昊都是来自中国,一心要将中国市场做大的LG公司马上决定将比赛的日程颠倒一下,把最后的决赛放到北京,以求能从中国市场得到更大的广告效应。

五月三十一日早上,由于耿昆是LG的四强,因此被LG公司邀请到韩国现场观看比赛,而且费用全部负担。肖奕虽然很羡慕,然而他又舍不得拿出钱来飞赴韩国观看比赛,于是下午带着淼淼乘飞机抵达了北京,再机场跟老聂通过电话后,直奔他的住所。

“聂老师,明天马老师和老常比赛了,不知道这次他们谁能夺冠呢。”肖奕一进老聂的家门,张口就问。

“臭小子,你不就是想着马小那个家伙赢吗,还假惺惺的问我。”聂卫平这样的老人精岂能听不出肖奕话里的意思。随即看到肖奕身后的淼淼,又说道,“淼淼也来了啊,快进来,最近你们小两口进展迅速啊。”说完朝着两人嘿嘿直笑。

肖奕看了看玉面飞红的淼淼,心想:别人都看到我跟淼淼进展迅速,可是你们知道不,到现在我连她的嘴都没亲过呢,唉,真是太失败了。将手里的包往门口的鞋柜上一放,跟着老聂坐在了那硬木沙发上,说:“聂老师,古力那个臭小子呢?怎么没见他出现?”

“古力啊,他知道你要来,出去买酒了,今天我们爷三个好好的喝上一杯。”老聂靠在沙发里,拨弄着手边的一颗盆景回答道。

“喝酒?”肖奕眼前一亮,随即转头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淼淼。

老聂虽然眯着双眼,却也将肖奕的神qing动作看在眼里,故意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男子汉的气魄也没有了,世风日下啊。”

肖奕老脸一红,再次用余光看了看身旁。而淼淼的那双平时看起来妩媚之极的眼睛这时候却如同一道冷芒直刺肖奕的心底,打了个寒颤,转头对着老聂说:“喝,当然要喝个痛快了,我们爷几个多久没在一起好好的聚聚了啊。”虽然话说的非常中听,可是那声音听起来却有些许那个。

老聂闻言哈哈一笑:“好,这样才算我半个弟子嘛,淼淼你今天就开个假条,让肖奕放纵一回。”

既然老聂发话了,淼淼也不好意思说不行,红着脸说:“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要怎么样他自己拿主意就行了,问我干什么呢。”

老聂哈哈大笑,而肖奕则是一脸的无奈。

当天晚上,虽然淼淼批准了,但是肖奕也不敢喝的太多,和老聂古力碰了几杯,就放慢了步伐,只是使出劝酒绝技,猛往两人口中灌酒。

“老肖,你搞什么呢,想当年你可是酒到杯干,海量啊,怎么今天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古力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拍着肖奕的肩膀说。

古力喝了酒后不知道轻重,在肖奕的肩膀拍得几下异常的用力,肖奕苦着脸回答道:“兄弟我以前就量浅,当年不还让你们容我锻炼几年再考核嘛。”说着揉了揉被古力拍得生疼的肩膀。

古力伸手将肖奕面前的小酒盅推开,换上两个平底的玻璃杯,倒满了酒,举起一杯说:“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干了这杯,别像个娘们一样,先干为敬。”脖子一仰,顿时就见了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肖奕要再不喝的话就真说不过去了,看了眼淼淼,端起酒杯,也是一口而尽。顿时古力和老聂两人连连叫好,鼓起掌来。

一口气喝完酒,肖奕心里反而畅快了。这时候淼淼站起身,鼻翼间一阵冷哼,然后快步的走进了老聂的书房,狠狠的关上了门。

肖奕朝着老聂两人双手一摊,满脸的苦笑。而古力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老聂也眯着眼睛端起酒杯美美的喝了一口。

肖奕暗骂一声,心想:妈的,反正淼淼已经生气了,今天就喝个痛快。于是拿过酒瓶,将三人的杯子全部满上,卷起衣袖,说:“来今天咱就喝个痛快。”

古力和老聂齐声叫好,各举起面前的酒杯,三人碰到了一起。

初夏的太阳总是起的很早,一抹调皮的阳光趁着窗帘裂开的缝隙钻进了房间。房间内肖奕老聂三人横七竖八的倒在一张大**,肖奕的头正枕在老聂微微鼓起的肚子上,而古力的半个身子则压在肖奕的腿上。那抹阳光正好照在肖奕的大腿,然后缓缓地移到了他的脸上,照耀的肖奕的脸色越发的白皙。

也许是阳光的照射,也许是大腿被古力压着发麻,肖奕是三个人之中第一个醒过来的,正要起身,只感觉腿上一阵麻木,抬眼一看,古力将自己的大腿死死的压住,鼾声阵阵的传来。抽出腿用力的锤打了几下,随后一脚把床边的古力踹了下去,然后悄悄地爬起身。

打开房门一看,客厅的桌上放着几根油条和一锅稀饭,肖奕轻轻一笑,心想:我家淼淼还是不错的,对我那真是没话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害羞,到现在也没让我亲一下嘴。随即拿起一根油条就吃了起来,这时从书房中传一些声响。推开门一看,淼淼正坐在电脑边,眼睛盯着显示器。

“淼淼,在下棋呢?”肖奕一边观察淼淼的神色,一边嚼着油条小心的问。

“你起来了啊,快来看,马老师和常昊的决赛开始了。”淼淼并没有表露出一丝的不高兴,向肖奕招招手回答道。

“哦,比赛开始了?”肖奕走到电脑前,低头一看,只见屏幕上一张淡黄色的棋盘,零散的落着几颗棋子,马晓春执黑,错小目对常昊的两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