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卫伪政府在南京成立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各大报纸竞相报道,虽然外国政府没几个承认的,但这件事情对重庆政府的冲击不小,重庆方面愈加急切地想要早点拿到《日汪密约》的内容,以便将汪精卫的卖国勾当公布于世,令其伪政府早日垮台。因此,渗透秦文廉的计划愈加迫在眉睫。
冯如泰得知秦文廉提前从南京回来,并且对自己仅仅做了个法务部次长十分不满,认为这是策反秦文廉的最佳时期,于是他立刻派向非艳前去牵头。
每次去见秦文廉,向非艳都要刻意打扮一番,这次仍不例外。她温文尔雅地站在门口,一副知识新女性的光鲜装扮。开门的是秦岚,这倒令向非艳有几分意外。
秦岚礼貌地问,“请问您找谁?”
向非艳笑着说,“我找秦文廉先生,我是和他约好了的。”
秦文廉听到声音,从内室出来,“哦,向小姐,怎么来之前也不说一下。”说着,秦岚将向非艳让进了客厅。
向非艳甜甜地笑着,“秦先生,上次通过电话以后,我实在是太忙了。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秦文廉有些尴尬,“其实,您也可以去办公室找我,我不在,你给我秘书留话都可以。”
向非艳转而说道,“哦,我知道了。这是您的女儿吧?长得可真漂亮。”
秦文廉道,“哦,这是小女秦岚,刚刚从香港回来。”
秦岚很乖巧地说,“向小姐好。”
向非艳由衷地赞道,“到底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
秦文廉道,“过奖了。向小姐您是喝咖啡还是喝茶?”
向非艳一笑,她知道秦文廉明知故问,故意表现出他们之间并不熟悉的样子,于是她十分配合地说,“咖啡,谢谢。”
秦岚一笑,“我去替向小姐准备咖啡。”说着,她转身去了厨房,耳朵却小心留意着客厅里的对话。
向非艳见秦岚离开,这才说道,“秦先生,新政府刚成立正是用人的时候,您怎么没在汪先生身边任职啊?”
秦文廉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但他还是撑着脸面说道,“法学是我的专业,我目前主要的工作是和日军土肥原司令商定新政府修宪的具体事宜。”
向非艳微微点点头,“您上次在电话里说您现在是法务部的……”
秦文廉接道,“次长。”他看到向非艳一脸惊讶的神情,觉得很没面子,“修宪也是立国头等大事嘛。”
向非艳一副为秦文廉不平的样子,“您又是陪汪先生去日本谈判,又是遭到绑架暗杀,如今别人都做了大官,怎么能给您一个次长就打发了呢?”
秦文廉叹口气,说道,“不说这些了,不说了。”
向非艳笑了笑,“秦先生,我看您是运气不好,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让您转转运。”她看了秦文廉一眼,继续说道,“就是替一个朋友来搭个线,做个买卖。”
秦文廉显然对什么买卖不感兴趣,但出于礼貌,他还是问道,“什么买卖?”
向非艳故作神秘地说,“我有一个卖古玩的朋友,最近刚弄到一个玉佛。据说这个玉佛法力无边,秦先生如果买回来,管保全家平安,所有的烦恼霉运都不会再有了。”
秦文廉摆摆手,“秦某不信佛。”
向非艳的声音放低了几分,“这尊玉佛您要是不买,这麻烦事恐怕您一辈子也甩不掉。”
秦文廉一愣,觉得她似乎话中有话,“何以见得?”
向非艳,“这尊玉佛,是我这朋友从川东带来的,灵验得很。”
听到“川东”二字,秦文廉和在厨房的秦岚都愣了愣,秦文廉重新打量着向非艳,心中一阵失落。川东玉佛?川东现在就只有一个佛爷,那就是蒋介石啊。原本他以为找到个红颜知己,现在看来,这个“红颜”一直对自己别有用心,她原来是军统的人。他冷冷地笑了笑,“看来,向小姐并不仅仅是个记者啊!”
向非艳讳莫如深地笑笑。
虽然极不情愿,但秦文廉还是答应和冯如泰会面,见面的地点就在知秋雅叙书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