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师傅与师父是一字之差。

但对古人来讲,所代表的意义却不尽相同。

秦小满没有占三位公主便宜的意思,但当上师父,就能够避免皇后再拿那种慈母般的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了。

表兄妹亲上加亲这种事,在他这里绝对不会出现!

“秦公子,此举是何用意?”

皇后听出弦外之间,轻轻揉着一脸懵懂的三公主的脑袋瓜,笑吟吟地开口。

“娘娘应该也听闻过我以前的荒唐事,我曾是富阳第一败家子,有幸遇到一位高人,拜其为师,才有了现在的我。”

他看到皇后惊讶却并不意外的表情。

就知道。

在选他为三位公主当师傅之前,他的底细都让皇家摸了个遍。

可惜的是,有长公主为他打掩护,查也查不到什么眉目。

秦小满故作高深地说完,便不再往下继续说。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头雾水又一脸期待地盯着他,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这种时候。

谁先崩不住开口,谁就输了一头。

“何方高人?”

最终,还是皇后按捺不住好奇,出声询问。

“他说是一个游仙散人,给我开了灵智,还传了我许多秘闻见识,但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我将我这一身本事传授给别人的话,必须让他们拜我为师,不然不能外传。”

半真半假的故事,最能让人当真。

就连唐叔听到他的话,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像是想明白了,为何他会性情大变,一飞冲天。

更别提,只打听到他是败家子的荒唐事,以及看到如今他明显变化的皇后了。

“拜你为师,你不就高了我们一辈?”

刚才还听之任之的大公主,急忙出声反对。

“不行!我还打算从你这里偷完艺,再挑战你一次,打赢了你让你做我贴身的……小太监呢,母后,你不能答应他!”

“秦公子,你看这件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

皇后还是没放弃,想觅得佳婿的主意。

正在纠结。

是直接点了驸马,借助秦小满之才好。

还是拜了师父教了三个公主,学会高人之法更好。

“回娘娘的话,其实再生稻和石灰方都是那位高人所传授的,还有许多我听不太懂但死记硬背下来的治国之策……高人说,非他门徒,学了也不会,要不,咱们试试?”

秦小满见皇后还在纠结。

只能祭出杀手锏。

“高人所传授的东西太多,我主要学的是诗文之道,其他的都参不透,我一直好奇,这位高人为何如此,今日娘娘让我当三位殿下的师父,我才明白,原来这些东西,是高人为三位公主准备的!”

言外之意。

招他当驸马。

只能收获一个只会吟诗作对的绣花枕头。

可让他当师父。

会收获三个“奇才”公主殿下。

这买卖无论谁来做,都会选择借鸡生蛋,而不是杀鸡取卵。

“既是高人所托,你们三个,便拜秦公子为师吧!”

皇后扼腕叹息。

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秦小满。

知女莫若母。

她知道老大被制服了,虽然嘴巴硬,但对秦小满既有好奇也有好感。

可为了国家大业,为了高人的治国之策,身为未来的皇储人选,该舍弃的也应当舍弃。

“母后,我不……”

“大殿下,我见你还未修炼内功,正好我有一法可打通筋脉,只是此法不外传,你……”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大公主确实对秦小满有些不同寻常的感情。

因为能够打败她的人,除了姑姑,就只有秦小满了。

但她对秦小满的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只有一点,并不多。

比起奇功秘法来,这点感情算个屁!

学它!

“二殿下擅长画线条,高人传我许多像缝纫机那样的图纸,乱七八糟的,我还没解出来。”

“还请师父赐教。”

二公主根本没有反抗。

颇有一种,唯长姐是尊的意思。

只剩下好糊弄的三公主了。

“我不!”

谁知,三公主突然变脸,指着秦小满大喊。

“你说话这么好听,武功又高,我还打算你教我几年书,招你当我的驸马爷,从今往后天天夸我保护我呢,你当了我师父,就不能当我的驸马了!”

沃柑!

小小年纪学啥不好学御定驸马。

这可真是打了秦小满一个措手不及。

“老三,不得信口胡言!”

好在,皇后第一个不答应。

“你要会哄你会保护你的,天下人多得是,快拜师!”

皇后可不容忍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再被别人毁掉。

强摁着三公主的小脑袋,点头致意。

就算行了拜师礼。

“娘娘,我向你保证,假以时日,三位公主定然不同以往。”

秦小满还不忘记给皇后先画一张饼。

孩子大了,自然是一日不同一日。

再加上因材施教,他压力不是很大。

“那……本宫今日便同陛下商议一下拜师事宜,秦公子明日便来宫中执教?”

“可以,不过我早上要练功,积累每日灵感,便等王夫子他们先上早课我再来。”

就算沦为皇家打工人。

他也要朝九晚五。

想办法双休!

“应该的。”

皇后爽快地答应下来,亲自将秦小满送出院子外,便匆匆离去。

秦小满朝着金銮殿的方向望去。

“公子,还未散朝,我们是在这里等老爷,还是……”

“出宫吧。”

金銮殿上有唐姑娘在,再加上老爹看上去怂,但实际上不怕事的性子,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倒是他。

再站下去,三个公主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活剜了似的。

显然对他这个年龄不大但辈分很大的师父,有几分抵触情绪。

他得回去写三套教材,迟早让她们心悦诚服。

……

金銮殿外。

秦立夏垂手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姚尚书,如今一切为军需开道,但也要保障民生,你提议让北境民众搬迁,这不切实际,难道突厥来扰一次,我们便南搬一城,你倒不如直接说,要把城池让给他们!”

“夏大人,同州六城,损失十数万百姓,洛阳水患褪去,无数良田无人耕作,让他们撤到内腹之地,有何不妥?”

“远迁千里,背离故土,换作你乐不乐意,我看你姚志明想出这个主意来,不是脑袋昏掉了,就是在给突厥人让路,陛下,臣要参姚尚书一本!”

“陛下,臣也要参夏大人一本!”

众人从讨论事,变成互参。

秦立夏听了全程后,感觉朝堂之高,和菜市场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位高权重者的姚尚书出的主意,听上去挺高大上的,实际上根本不接地气。

大乾将士守的国土,不光是守地盘。

更是守护地盘上的百姓。

人都撤没了,驻兵也无心恋战。

全靠戍边将士苦苦支撑,等到军需运不过去,连百姓的接济也没有,不是白白浪费兵力?

秦立夏见里面一时半会儿,谁也吵不赢谁。

干脆换了一个姿势,不着痕迹地靠在门框上,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哈欠还没打完,就见李公公走了出来。

“秦大人,陛下宣您了。”

“宣我?”

秦立夏心中顿时一惊。

这个时候宣他进去……是让他当搅屎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