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叔,帮忙削几支竹签。”
唐参接过刀,十分困惑。
为何要削竹签?
“我要让唐川贝知道,全大乾最会吃的那个人,在这里等他回来。”
秦小满坐在炉火前,四下张望,也没找到铁板或铁网。
算了。
直接上手吧。
……
山下。
车队缓缓前进。
坐在白马上的唐川贝,还没离开富阳的地界,满脸兴奋之色。
“卫师兄,我去了那么多的地方,还是第一次去京城,听说那里美女如云、美食花样万千,是真的吗?”
作为唐门嫡系,唐川贝曾被勒令要求。
不经过父亲的同意,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他倒是悄悄溜进城门,可去的时间正值凌晨,酒楼都关门了,顺了一只烧鸡便溜出京城。
“我对美食不感兴趣。”
卫神医不时地往嘴里塞一根猪肝条打发时间。
自从来到富阳后,他的脸都圆了一圈。
这番话说得根本没有说服力。
唐川贝翻了个白眼,脸上**漾着笑容。
“到了京城,我先将去迎春酒楼点一桌招牌菜,再去十八街吃遍各地的小吃……”
人还没到京城。
唐川贝已经准备在京城吃饱喝足,呆到腻再回来。
“父亲难得放我出剑南道,这次我不吃个痛快,一定不能回来!”
对比唐川贝的兴奋。
卫神医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不出任何进京的开心。
“对了,卫师兄,我去京城是去长公主当厨子献厨艺,你去京城做什么?”
唐川贝好奇地打听着。
“师父让我代他走一遭。”
具体何事,卫神医没有回答。
只是想到此事,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还是第一次当人证。
就算有师父作保,也不知长公主会信不?
“卫师兄,不如我们先行一步,到京城再等他们?”
唐川贝看到拉着水转筒车部件的板车走得缓慢,心中不免着急。
走到蜀州府,再通过水路南下,绕行到京城。
要走个十天半个月才能抵京。
若他和卫师兄从出蜀的栈道附近,交些过路费,沿索道通行,三五日便能到京城。
“小公子,不可胡闹。”
卫神医板起脸,当场拒绝。
“秦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护卫车队前往京城。”
“卫师兄你现在除了听小师叔的话,连秦小满的话都奉若圣旨了?”
唐川贝胖手一挥,霸气十足的说。
“出了剑南道,无论是小师叔还是秦小满,都管不着我们,秦家的美食除了卤味就是卤味,你没吃腻我都闻腻味了,我要去京城寻找更好的美食!”
签订了三年之约又怎样。
有种秦小满追到京城把他抓出来。
谁叫秦家没有美食抓住他的胃呢。
“临走前,我亲自给秦小满下厨做了顿大餐,够义气了。”
唐川贝笑得正奸诈。
忽然一股西风吹了过来。
风中有股独特的肉香,他鼻翼耸动,仔细地嗅了嗅,眼前顿时一亮。
除了肉香,还有一股从未闻过的菜香。
“怎么做出来的?”
不对。
是谁做出来的?
唐川贝勒紧缰绳停下,朝着左右张望。
最终,目光锁定在来时路。
他眯了眯眼,便看到一袭模糊的蓝色身影,与通红的火焰交织在一起。
袅袅炊烟自其中升起,香气在山间飘**。
“他们这是在做啥子好吃的?”
唐川贝咽着口水,想要掉转马头。
卫神医从小练习针灸之法,目力比唐川贝强数倍。
可当看到秦公子和师父手里做菜的“灶具”时,他还是不免怀疑,自己最近的目力下降了。
细长的竹签在火上烤?
竹签烤肉串和菜串,看明白后不觉得稀奇,但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特别是这香气……连他都忍不住想打马往回走。
“卫师兄,我好像饿了,不如我们吃饱了再赶回来?”
“不行。”
卫神医再次拒绝了唐川贝的提议。
“我们还要赶路,想吃秦公子做的菜,等你回来再说。”
“我……”
方才还急吼吼地想往京城去的唐川贝,此时只想反悔。
他现在只想知道,秦小满到底在做啥子菜!
他记得剩下的那些肉和菜,没啥稀罕的东西,怎么就能这么香!
“唐川贝~~”
“公子让我告诉你,等你回来,我们把酒吃肉~~”
不等唐川贝趁机溜走。
小师叔使用内力喊出来的声音,在山间飘**。
“等我回来才能把酒吃肉……秦小满,算你狠!”
唐川贝意识到自己上了瓜当。
可没办法。
谁叫这股香气成功地抓住了他的胃。
“秦小满,等我回来,一定把你家吃穷。驾!”
卫神医看到唐川贝赶上车队,按照指示,在车队中段开始护卫,忍不住感慨。
“就连门主都拿小公子没办法,没想到小公子会栽到秦公子的手上。”
只是这香味,实在是馋人。
卫神医趁人不注意,吞了一口口水,往嘴里塞了条猪肝。
刚才还能当零嘴吃的猪肝,在山中的飘香下,却索然无味。
越吃越饿。
……
山上。
秦小满将烤好的猪皮抹上他用简单的调料调制的酱料,递向还在刮竹签的唐叔。
“唐叔,可以歇歇了,这些够我们吃的了。”
反正让唐川贝闻到香味,知道秦家美食不止卤味,还有其他。
比如烧烤。
等唐川贝烧烤吃腻了,还有火锅。
哪怕没有辣椒,这些新奇的吃法也足够让唐川贝到了京城还惦记着秦家。
“公子,剩菜剩肉还有,不要浪费。”
唐参一手接过烤熟的肉和菜,一手将竹签扎在桌子上,继续削尖,串串。
秦小满哪里还不明白,唐叔这是食髓知味,吃上瘾了。
他看了一眼唐川贝精心准备的“最后一餐”。
只能让人去将谢七喊来,免得浪费。
“吃不完还可以让谢七公子打包路上吃。”
山上打桩定穴的位置都找好了,只剩下水车和水转筒车到位,定点安装好。
沟渠画好了线只剩下挖掘,谢七做完收尾工作,便要去其他地方干活。
自从知道水转筒车一事,昨日周端良派人来催过。
留下来的谢七要比之前治水时还要忙。
未来一段时间内,必定是荣州乃至剑南道各个府衙内的座上宾。
待到吃饱喝足。
秦小满继续锻炼身体。
这一次,他专门找了一大片空地,用石块和木材,建了一个他熟悉的训练场地。
经过一天的摸爬滚打,明显能够感受得到,身体的灵活力和耐力,较之前提升了许多。
“说不定今晚能够成功入门!”
夜晚降临。
秦小满钻进帐篷,闻到满屋子越发浓郁的中药味,看到浴桶里像染了墨一样的黑水。
咬牙迈出步子。
……
哗啦啦……
荣州城外,正在开荒的荒山上。
平时到了夜晚,早已是一片漆黑,只剩下虫鸣蛙叫。
今晚,周端良以及州府所有大小官员,全部站在半山腰的一处急流前,亲眼看到水转筒车入水。
撤离挡水的木板后,急流将水转筒车带动起来,一筒接着一筒的流水不断地涌入地势较高的蓄水池中,顺着沟渠,朝着没有溪流途经的旱地流去。
周端良激动得浑身战栗起来。
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
他看向淡定地站在岸边的谢七,眼中一片火热。
谢七因荣州安置流民,造出了水转筒车这样的利民宝器。
功劳簿上,定当有他一笔。
水转筒车还是在秦公子的山上造出来的,再加上水转筒车与秦家之物一并送入京的事。
让周端良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