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溜溜吞回自己想要问的话,心想不会这么狗血吧,难不成这女人失忆了?

按理说受了这么点儿皮肉伤不至于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呀?楚溜溜不明白了,想要走近去看看冬儿的头上有没有伤。

楚溜溜小手还没有触及到冬儿的身体,便被冬儿慌乱的打开,“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着慌乱的往床角躲的冬儿,楚溜溜越发疑惑了,这个女人不记得她是谁,却知道有人要杀她,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导致精神上受了刺激暂时性的没了记忆?

“大叔,跟你大哥说说,让他随行的大夫过来看看吧?”楚溜溜想了半天,才想出该怎么把“跟皇上说说,让御医来瞧瞧”毫无痕迹的表达出来,主要是对皇上的称呼,让她有点伤脑筋。

上官御让高琼去唤御医,顺便纠正楚溜溜的话,“那也是你的大哥

。”说道这句话的时候,上官御不由的想起楚溜溜的那句“你是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了笑意。

楚溜溜一门心思的都在冬儿的身上,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上官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这姑娘脑子并没有什么毛病,看样子,应该是之前受过刺激,老朽只能尽力医治,不敢保证一定能让她恢复过来。”太医变叙述着自己的诊断,便拿出银针,准备替冬儿扎针。

冬儿眼底闪过一丝的慌乱,但很快便消失,之前那么大的羞辱她都忍受过来了,扎针算得了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来两人帮忙按住她。”太医已经拿银针在微火上消毒了,为防冬儿挣扎,只能让人钳制住她的手脚。

丫鬟们力气小,是绝然按不住的,高琼上前按住冬儿的手臂,人是鲁巴扛回来的,他自然也是要上去帮忙的。

冬儿认得鲁巴,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见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可如今她不知道楚溜溜他们是什么人,她不能冒险,万一楚溜溜他们也惧怕苏胖子的势力,再将她送给苏胖子,那她就只能一死了,所以,现在她只能继续装傻。

回到房里的楚溜溜一筹莫展,上官御也是满心的疑惑。

“注意提防些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上官御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楚溜溜,毕竟他不像楚溜溜那么容易被骗,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女人是在装傻。

楚溜溜正在想问题,上官御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那女人被扎针的时候连挣扎都没有,你觉得正常吗?”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会连吭都不坑一声?除了那根本就是在刻意的隐忍疼痛,想要掩饰她在装失忆!

经上官御这么一点拨,楚溜溜才惊觉的确是有些不对劲,可那女人为什么要掩饰呢?

透过窗子,楚溜溜看到那个家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到楚溜溜在看他,立马使眼色。

难不成那家丁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楚溜溜如此想着,趁着上官御在屏风后面沐浴,自己便开了门独自出去

“二小姐,我看那姑娘眼熟的很,想了半天,终于让奴才想到她是谁了!”家丁献宝似的告诉楚溜溜这个天大的消息。

楚溜溜暗自翻翻白眼,丢给家丁一锭银子,“说吧,她是什么人。”

“她叫冬儿,就是前几天在大街上被苏胖子扒掉衣服的那个女人,我那天刚好路过,见过她。”

楚溜溜诧异的看着家丁,但想想对方没有必要骗她,“这件事情你知我知,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小心我阉了你。”

“是,是,奴才绝对守口如瓶。”家丁连连保证,他可不想断子绝孙。

回到房中,上官御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

“那个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户人家的女儿?”上官御漫不经心的问着,饶是楚溜溜他们说的再小声,他还是可以听见的。

楚溜溜丝毫不惊讶上官御为什么会知道的,毕竟上次她与司马诺蹴鞠离上官御有百米远,那家伙一样能听到她讲话。

“嗯,暂且让她留在这里,至少可以保证她的安全。”如今冬儿对他们有戒备,要怎么才能让冬儿相信他们呢?

上官御拉开被子,将楚溜溜报导**,“要想突破冬儿的防线,有一个人倒是可以一试。”

“谁?”楚溜溜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脱口而出。

上官御邪魅的一笑,“鲁巴。”

“为什么是他?”楚溜溜一想到鲁巴脸上的那块刀疤就觉得慎得慌,饶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都会绝对害怕的好不咯?

“冬儿认出了鲁巴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知道?”楚溜溜惊讶的看着上官御,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上官御笑而不语,帮楚溜溜盖好被子,“很晚了,睡吧

。”

次日,一大清早,刚洗漱完,楚溜溜便去敲鲁巴的房门。

“鲁巴,那屋子的女人是你扛回来的,所以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别想拒绝,做人要有始有终,这点道理想必你家主子应该教过你的吧?”赶在鲁巴开口拒绝前,楚溜溜便一口堵死了鲁巴的各种借口。

鲁巴若是拒绝,那不是变相的说明伯颜桀没有把他教好吗?无奈,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他一点儿都不喜欢的任务。

“姑娘,喝药吧。”鲁巴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亲自给一个女人喂药,他一介武夫,这种温柔细致的活儿做起来还真的是笨手笨脚。

冬儿本以为鲁巴会是那种凶神恶煞的男人,没想到居然这般的贴心,那极不协调的动作看上去极是滑稽,忍不住打趣道,“你没有照顾过病人吧?”

“呃,确实没有。”鲁巴尴尬的笑笑,在冬儿的眼里便觉得他脸上的那块刀疤更显生动。

冬儿指指鲁巴手中冒着热气的药汤,“太烫了,放凉了再喝吧。”

“不行,大夫说凉了就药效就不明显了。”鲁巴很干脆的便拒绝的冬儿的提议。

冬儿见鲁巴一脸的认真,越发觉得这个男人憨厚了,“你这人,还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这么烫,你叫我现在怎么喝呀?”

“对,对不起,我一时没有想到。”鲁巴此时愈发觉得尴尬了,要他舞刀弄枪的还行,这照顾人的活儿他还真的是不行。

看着鲁巴局促而不知所措的样子,冬儿再也忍不住了,“咯咯”的轻笑出声,“若是你急着喝水,可水太烫,你会怎么做?”

“吹凉了再喝。”鲁巴认真的回答。

冬儿也学着鲁巴的样子,极其认真的点头,“嗯,那你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啊?”鲁巴迟钝的看着冬儿,完全没想明白冬儿是何意。

第一次见到这么木讷的男人,但冬儿却觉得一点都不讨厌,“我的意思是,你吹凉了再喂我喝

。”

看着冬儿手上缠着绷带,想也是没办法自己喝药的,鲁巴只有按照冬儿所说的,将要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喂到冬儿的嘴边,几个回合下来,竟也做的像模像样了。

楚溜溜躲在窗户边贼兮兮的看着里面的动静,原来上官御的计策居然是美男计!抛开那道刀疤,鲁巴的确还是个美男子的。

缩回身子,楚溜溜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原来英雄救美的典故不是虚的啊,看冬儿那样子,十有**已经看上表面冷酷内心憨厚的鲁巴了!

“喂,小气鬼,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楚溜溜一打定主意,立马飞奔只伯颜桀的房间。

伯颜桀正靠着窗一个人下棋,见楚溜溜进来也不搭理,依旧举着棋子,似乎是在思考该下哪一步。

楚溜溜哪里受得了被伯颜桀这样的忽视,直接蹭蹭几步跑过去,爬上凳子,一脚踩上棋盘,“伯颜桀,你聋啦?”

上官御目光一滞,如果他没有记错,伯颜是朱国的国姓,伯颜桀这个名字他更是不会忘记,三年前,伯颜桀才不过十二岁,却带兵三日内便灭了朱国周遭的两个小国,朱国太子,其实力不容小觑,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朱国太子!

虽的心里震惊,但仍是不露于表,伯颜桀此次来晏国的目的不得而知,还是谨慎些,先不戳破的好。

“何事?”伯颜桀懒懒的挑眉,终于将视线投向楚溜溜。

楚溜溜干脆一屁股坐在棋盘上,“我问你,鲁巴娶妻了没?”

“怎么?这次又要给鲁巴说媒?”伯颜桀可没忘记自己与楚溜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溜溜也这样问过他。

楚溜溜做出一个“答对了”的手势,“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虽然我是他的主子,不过他的私事我不会插手,你不如直接去问他。”伯颜桀语气里有很明显的拒绝,他实在是受不了楚溜溜什么事情都要管,这丫头是不是见一个都要问别人“娶妻了没”?

楚溜溜懊恼,这个死男人,老是这样事不关己耍个毛的酷啊,“这事儿现在十万火急,有人看上鲁巴了

!”

“哦?我怎么不知道。”伯颜桀话虽如此说,可脸上却不见丝毫的诧异。

楚溜溜真的急了,这个人能不能还冷静一点?

“也不是一定要给鲁巴说媒,就是让他暂时的,小小的牺牲一下。”楚溜溜幽幽的叹气,为了事情进展的顺利,她就暂时不跟伯颜桀计较好了。

伯颜桀放下手中的棋子,盯着楚溜溜看了两眼,“怎么个牺牲法?”

“色诱!”楚溜溜见伯颜桀对自己的话题产生了兴趣,立马脱口而出。

色诱?亏楚溜溜说的出来!伯颜桀算是对楚溜溜这种语出惊人见怪不怪了,“如何色诱?”

“你们昨天救回来的那个女人,是个很重要的证人,可她现在不相信我们,在那儿装失忆呢,所以你必须说服鲁巴,让他牺牲点儿色相,让那女人说出实情。”楚溜溜说的言简意慨,她巴不得现在马上就将鲁巴与冬儿促成一对儿,然后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意思,伯颜桀捏捏眉心,故作为难,“鲁巴的性子你可能不太了解,叫他杀人还行,至于勾引女人嘛,还真不行。”

“我不管,只要你一声令下,他敢不从?”楚溜溜知道伯颜桀没那么容易就答应,故意在这儿跟她卖关子,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伯颜桀听楚溜溜的语气,知道这丫头已经忍到极限了,“也不是不可以……”

“你想怎样?”楚溜溜发誓,他已经无数次的想要掐死面前的这个男人了。

很好,伯颜桀就是要楚溜溜的这句话,“搞定了那个女人,不管你找没找到你想要的证据,都不许再让我替你做任何事情。”

“你……好,没问题!”先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再说,楚溜溜可没说她不会反悔,小孩子的话嘛,当真你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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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主子,你,让我追求那位姑娘?这……恐怕不妥吧?”鲁巴实在不知道为何自己的主子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他对冬儿并不讨厌,但……也还不至于喜欢吧?

伯颜桀冷眼扫过去,“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属下定当竭力完成任务

。”鲁巴的命都是主子的,又怎敢说不?

伯颜桀懒懒的摆手,“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那个小丫头,让她教你几招追女人的伎俩。”不知为何,伯颜桀笃定楚溜溜这丫头脑子里面肯定装着一些类似这种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站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鲁巴终是抬脚走了进去。

“姑娘,躺了这么久,不如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吧,大夫说多活动活动身体会恢复的比较快。”鲁巴挤出笑脸,却不知比哭还难看。

冬儿一见便乐了,“我看你还是正常点儿跟我说话吧,不然我会忍不住一直笑的。”

“那……姑娘是否要出去走走?”鲁巴收起笑意,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冬儿看看外面,的确是好天气,这些天来,她从来没有好好的睡过觉,没有好好的看看太阳了,“好啊,麻烦你了啊。”

“不必客气。”

冬儿晕着的时候,鲁巴觉得扛着她就跟扛着货物没什么两样,可现在不一样了,在鲁巴触及到冬儿腰肢的时候,竟觉得有些烫手,让他屡次三番想要移开自己的手,但看到冬儿步履艰难的移动之后,终是没能移开自己的手。

快步入黄昏的夕阳零零星星的洒在冬儿的身上,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柔美,让鲁巴有一瞬间移不开眼睛。

“你在看什么?”见鲁巴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冬儿不自觉的将手移向自己的脸,却在触及在自己脸上的皮肤的时候感觉到了一次刺痛,她的脸……毁了吗?

鲁巴当然不知道冬儿心里在想什么,赶忙为自己的失礼赔罪,“对不起,只是觉得,你应该多晒晒太阳。”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冬儿的眸光黯淡,不敢去想象自己的脸现在是什么样子,她只记得当时拼命的想要逃跑,荆棘刮破了她的脸,也不知是否会留下疤痕

看着冬儿某种隐隐闪着泪光,鲁巴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急忙摆手,“没有,一点儿都不丑,你的脸这样你都没说我丑呢!”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身上有疤,那是有魄力,女人就不同了,脸毁了,就什么都没了……”一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冬儿心里便是一阵戚哀,为何老天是如此的不公?

饶是一旁木讷的鲁巴,都感受得到冬儿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悲伤,不知何时,他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冬儿的眼角,笨拙的擦拭掉冬儿眼角的泪珠,轻声安慰,“大夫说了,只要按时擦他给的膏药,半月之后脸上便不会有任何痕迹。”

“真的?你没有骗我?”冬儿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自然不知道还有这样名贵的膏药,可以去疤无痕的。

鲁巴也不敢确定那太医说的是否真实,可他终是不忍心让冬儿失望,“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你不必担心,大夫说会只治好,就一定能好。”

“你……什么都不问我,不怕我是坏人?”至今为止,鲁巴都未曾问过冬儿任何有关她的事情。

鲁巴淡然一笑,“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再问吧,我相信你不是坏人。”

冬儿笑了,因为鲁巴的一句相信,她几乎快忘了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渐渐的生根发芽……

楚溜溜躲在假山后面,憋笑憋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没想到这个鲁巴还真是个好男人呢,要他勾引冬儿,可现在明明就是本色出演嘛!

果然,英雄难过没人关!楚溜溜心里暗暗的呐喊。

感受着自己腰间的搀扶,冬儿的心却渐渐沉了,鲁巴是个好男人,可她……配不上他。

一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冬儿便觉得是个噩梦,苏胖子那个禽兽,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撕烂了她的衣服,让她的身子就那样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她看来,这就等于不洁,这样的她,鲁巴若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会看得起她吗?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要一个身子被别人看去了的女人的,那不是自己扇自己嘴巴让别人背地里戳他的脊梁骨吗?

冬儿只叹命运不公,让他遭受了那样的罪过之后却遇上了这样一个好男人,即使心里喜欢,又怎敢奢求,怎敢去靠近?

每每思及此,冬儿都会对自己说,不要再痴心妄想,不要再贪恋鲁巴给自己带来的温暖,可每次只要鲁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听到他关心自己,她所有的防备都会烟消云散

在郡守府已经修养了5天了,冬儿的身子有了明显的好转,当然,令楚溜溜更开心的是,冬儿已经对鲁巴完全放下戒备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冬儿为何会被人追杀的真相。

同平常一样,这个时间,鲁巴搀扶冬儿到院子里晒太阳。

“鲁巴,对不起,我骗了你……”冬儿终是选择对鲁巴坦白,她无法忍受对自己喜欢的人隐藏,即使她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鲁巴面色一滞,半晌才回答,“骗我?你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又何来的欺骗呢?”

“我,我并没有失去记忆。”冬儿沉吟半晌,终于鼓足了勇气。

鲁巴似乎有些明白了,主人让自己接近冬儿,目的就在于此吧?

“我叫冬儿,我不是被人追杀,而是被人半夜掳走,半途逃跑的时候遇上你了。”冬儿缓慢的叙述着,只说了后半部分,前面发生的事情,她终是开不了口。

“绑架?”鲁巴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冬儿摇头,“我也不清楚,我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说要带我去什么道观,应该不是匪徒。”

上官御与楚溜溜在假山后面面面相觑,道观?难不成是道士绑的冬儿?不可能啊,绑一个穷人家的姑娘干什么?难道是他们猜错了吗,绑冬儿的不是苏胖子?

------题外话------

话说解决掉苏胖子,南巡之事将会一笔带过,然后就是n年后,溜溜长大,然后肉肉神马的就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