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还是一张巨大的油画,粗糙的笔触看出作画者内心的激动。是画的飞鹰侦察队全体队员合影,虽然是从照片临摹来的,但是显然作画者融入了自己的创作**,身穿迷彩服的战士们的手关节被放大,紧紧握着自己的钢枪,脸部庄严肃穆略略变形,夸张了战士的淳朴和刚毅。

方子君在画上那些熟悉的脸上仔细地找,其实她不用找就知道他在什么位置。

是的,是他。

年轻的脸上傲气十足,黑白分明的眼睛寒光迸射,线条明朗的嘴唇和英气勃发的鼻子,都是那么的熟悉……

方子君的手轻轻在他的脸上抚摸着。

作画者是个艺术造诣非常高的人,不仅准确捕抓了他的形,还敏锐感觉到了他的神。

方子君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方子君的嗓音哽咽着。

张雷摘下军帽,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子君转过身,脸上泪花盈盈。整个房间都是飞鹰侦察队的合影和个人照片,一张白纸上写着庄重的黑色宋体字: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空降军“飞鹰”侦察队,组建于1986年,在前线轮战一年,执行大小任务50多次,1987年回防军部后解散。其中,涌现出来一等功臣4人,二等功臣15人,战斗英雄张云1人。

……

席间,方子君一杯接一杯喝酒。烛光下她美丽的面容泪流不止。菜居然也是当年的罐头和炊事班特色的小炒,酒是当年前线壮行的高度茅台,甚至装酒的都是印着“当代最可爱的人”的搪瓷缸子,但是她还是一缸子接一缸子的喝,张雷劝都劝不住。张雷也喝了不少,两人高唱血染的风采,高唱两地书母子情,高唱十五的月亮,高唱一切能想到的这场沉默的战争的歌曲。

都醉了。

方子君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但是还是在喝酒。

一直喝到王哥进来:“不行了,再喝要出事了。张雷,你还清醒不清醒?!”

“到!”张雷歪歪扭扭站起来还要敬礼,“我,没事!”

“喝点猫尿瞧你那个熊样子!隔壁满屋子都是84年上去的老兵,你让老大哥们看笑话是不是?”

“不,不是!我,我去敬老大哥……”

说着拿着搪瓷茶缸就要过去,脚下一软差点倒了。

“行了,行了。”王哥苦笑,“赶紧滚回去睡觉!”

“结,结帐!”张雷就在身上摸。

“回头我去陆院找战友或者你再来再说吧。”王哥拉住他,招呼另外一个女服务员扶起方子君,“走,出去,我给你们找辆车!”

出来风一吹,张雷的酒稍微清醒点了,赶紧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今天喝多了……”

“赶紧送你对象回去,路上别和人打架。”王哥把他推出租车上,对司机说:“军区总院,路上稳点。”

方子君喝醉了,酒还没醒,张雷一上车就靠过来抱住他的脖子喃喃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张雷就抱住她,他们拥抱过,也接过吻,但是却给张雷感觉冷冰冰的,象这样紧抱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车到总院干部宿舍,张雷扶着方子君下来,她酒还没醒。张雷几乎是把方子君抱回宿舍的,而方子君真的是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张雷开灯把方子君放在**,但是方子君死活也不松手:“别,你别离开我……”

“子君,你喝多了。”张雷柔声说,解开方子君的胳膊,起身关上灯,转身往门口走。

方子君微微睁开醉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而这个穿着军装上衣的背影在开门要出去。

“啊——”

方子君惨叫一声,这一声太凌厉太悲惨了让张雷一下子汗毛都立起来了。

方子君从**弹起来,直接就扑过去抱住这个熟悉的背影大哭:

“啊——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张雷急忙转身:“我不走,我不走!你先睡觉,睡觉!”

方子君不管不顾抱住这个熟悉的身躯,捧着他熟悉的下巴,泪花盈盈看着他那双熟悉的傲气十足的眼睛。良久,她疯狂地吻住他的嘴唇,狠命地咬,狠命地亲,舌头在他的牙齿间探索着。几乎是在一瞬间,方子君的女性温柔被一下子唤醒,她的吻不再那么冷冰冰而是热辣辣。

“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她疯狂地吻着,喃喃地说。

被唤起**的张雷紧紧抱住方子君吻她:“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

方子君柔弱的身躯瘫在张雷的怀里,张雷用他有力的双手一下子撕开她的上衣。方子君软软倒在**,张雷扑到方子君怀里,吻着那高耸的饱满的**。方子君忘情地抱住他的近似光头的平头,抚摸着他健壮的脖子,抚摸着他发达的胸肌。

张雷撑起身子,方子君的外衣和内衣在他的大手下面如同褪壳的蝴蝶一样全部褪去。

月光下,她和女神一样冰清玉洁。

张雷俯下身去,和自己的爱人拥抱在一起。

方子君拥抱的,也是自己的爱人。

她哭着笑着叫着喊着,幸福的红晕少见地出现在她的脸上。

在洪水崩破大堤的瞬间,方子君高喊着,抽搐一样高喊着:

“你知道不知道,我,多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