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约冲许兴点了点头,说:“这女人是沙邺的奸细。”

许兴冲韩约叹口气,说:“你非得把事闹这么大吗?”

“我……”韩约想解释一下,他真不想把事闹大,他哪知道这个女人能勾搭上大皇子?皇子殿下们的眼光不是应该很高吗?这女人哪里好了?韩约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又看了春莺一眼。

安太师这时由安府的几个侍卫护卫着,走到了韩约的面前。

许兴看见安太师到了,不敢再在马上坐着了,甩蹬下了马。

安太师看一眼韩约,说:“你还有心情站这儿说话?”

韩约回头看白承舟,这才发现白承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白承舟身边了,白承舟怒发冲冠,白承路则是一脸的阴沉。

“带着你的人先走,”安太师命韩约道。

“那这里呢?”韩约问道。

“这架是打不起来了,”安太师说:“你带这个女人回去见娘娘吧。”

许兴说:“后面有马。”

韩约的嘴里这时又泛起了血腥味。

“你怎么了?”许兴看韩约还是站着不动,忙问道。

韩约硬把一口血咽入了喉,冲安太师一躬身,说:“太师,那下官就先行一步了。”

安太师嗯了一声。

春莺被大内侍卫拖着往御林军后面走的时候,又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只是她毕竟不会武,到了会武,又不爱她美色的男子手里,春莺的挣扎无疑是蚂蚁撼树,连脚上的绣鞋都挣掉了,她也没能从这大内侍卫的手里挣脱。

“小心着些,”韩约跟这手下道:“别让这女人寻了死。”

拖着春莺的大内侍卫点一下头,说:“大人放心,她的嘴堵着呢,咬不了舌头。”

白承舟看见韩约几个人带着春莺要走,马上就大声道:“韩约,你给我站住!”

“赶紧走,”安太师对韩约道。

韩约也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听话的站下来了,才是真的傻瓜呢。

“你们,”看着韩约一伙人不但不停步,反而直接跑着上马去了,白承舟简直是怒不可遏,迈步就往前来,他要看看,这些御林军是不是真能射死他!

许兴的额头冒了汗,他现在该怎么办?真一箭射死了皇长子,他也活不了了吧?

韩约这时上了马,也没往后再看一眼,直接打马往帝宫的方向跑了。

安太师看着韩约一行人跑远了,才跟许兴道:“让他们收箭。”

许兴抬手又放下。

御林军们收起了弓弩。

白承舟转眼间就到了安太师与许兴的跟前。

许兴下意识地就退到了安太师的身后。

安太师看着白承舟道:“大殿下,下官还是那句话,为一个青楼女子不值得大动肝火。”

白承舟的手指头差点没戳到安太师的脸上去,“御林军,”白承舟咬牙切齿地道:“是谁把御林军派来的?”

安太师说:“是下官。”

白承舟一个倒仰,

白承路扶了自己的兄长一下。

安太师不动声色道:“两位殿下,现在圣上御驾亲征在外,京城可经不起一点折腾。”

白承路说:“太师什么时候能调动御林军了?”

“事情紧急,”安太师说:“下官不能看着京城生乱,听到两位殿下与韩约在醉红楼,为了一个女妓发生了争执,下官就近请了许将军帮忙。”

“就近?”白承舟叫道:“你当时在哪里?你就的什么近?他们分明是……”

“大殿下,”安太师没让白承舟把安妃两个字喊出来,说道:“如果那个女子是沙邺的奸细,大殿下你要如何跟朝廷交待?”

白承舟怒道:“这不可能!”

白承路也说:“太师,这个女子会落到谁的手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给我把路让开!”白承舟手指着许兴的鼻子道。

“怎么,”安太师说:“大殿下还想带着人去冲大理寺吗?”

白承路冷笑道:“韩约会把春莺送去大理寺吗?他的主子在宫里吧?”

“韩约是圣上的侍卫,”安太师说:“二殿下这么说,也没说错。”

“那个女人干政!”白承舟大叫道:“我饶不了她!”

安太师故作诧异道:“大殿下这话何意?什么女人敢如此大胆?下官怎么对这女子一无所知呢?”

安书界老谋深算的名声,白承舟和白承路都知道,但他们再也没有想到,这个也有当世大儒之称的人,能这么不要脸。

白承舟这会儿能明白,安元志那个小崽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了,子肖父,安书界要是个好人,安元志也不会长成那样。

“大哥!”白承英这会儿带着十来个侍卫也赶到了醉红楼门前,看到这座青楼前的阵仗后,白承英在马背上就晃了晃身子。

江潇庭这时命手下道:“把在这儿看热闹的人都赶走。”

这手下领命之后,跑走了。

等白承英下了马,走到了白承舟的跟前时,在醉红楼附近探头探脑,围着不走的闲杂人等,都被九门提督府的人赶走了。

白承舟看见白承英到了,说了一句:“你怎么也来了?”

白承英看了一眼白承路,强压着心头的火,给白承路行了一礼,喊了白承路一声:“二哥。”

白承路看白承英到了,知道再指望老大闹事是不可能了。

白承英又跟安太师道:“太师,今天这事是个误会,不怪韩约。”

“你说什么?”白承舟当场跳脚,他跟韩约闹的拿刀互砍了,他这个兄弟到了,直接泼他一盆冷水?这事不怪韩约,那就是他的错了?

白承英把白承舟死死地拽住了,看着安太师道:“还请太师回去吧,今天这事儿我来处理。”

安太师跟许兴道:“没听到六殿下的话吗?”

许兴忙冲着白承英抱拳一礼,道:“下官遵命。”

白承英说:“你们御林军没有受伤的吧?”

许兴说:“下官谢六殿下关心,下官带来的人没有受伤。”

“那就回去吧,”白承英说:“京都城有事,你们御林军也理应出力。”

许兴又冲着白承英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想上马。

安太师这时干咳了一声。

许兴又站下来,看了安太师一眼后,然后醒悟过来,忙又给白承舟,白承路行了礼。

白承舟根本就不想受许兴的这个礼,无奈这会儿他被白承英死死地拽着,动弹不得。

白承路笑了一声,说:“辛苦许将军跑这一趟了。”

“下官不敢当,”许兴回了白承路一句。

安太师说:“快回去吧。”

许兴这才上了马,跟御林军们喊了一声:“回宫。”

“不准……”白承舟要叫。

“大哥!”白承英叫的声音比白承舟的还大。

“快走啊,”安太师冲坐在马上的许兴一挥手。

一队百人的御林军掉转了马头,原路离开,往帝宫方向跑去了。

“三位殿下,”安太师在许兴带人走了后,嘴里说着三位殿下,其实只看着白承英道:“下官还有公务在身,下官也先行告退了。”

“安府的侍卫这么威风,这事太师想就这么算了?”白承路开口道。

安太师说:“那二殿下想怎么办?”

“以下犯上是什么罪,太师不用我教吧?”白承路道。

安太师说:“二殿下,下官也是朝廷命官,若是当众被人殴打,那朝廷的颜面何存?下官府中的侍卫只是护主,侍卫护主,天经地义之事,他们何罪之有?”

白承路被安太师说的想暴粗口,但到底忍住了。

白承英这时道:“太师请回吧。”

“老六!”白承舟冲白承英喊了一嗓子。

白承英没理白承舟,只是看着安太师。

这时大管家带着人,把安太师的官轿抬了来。

安太师冲面前的三位皇殿下都是一礼,又冲着远远站着的江潇庭一拱手,转身上了轿。

“起轿,”大管家在轿旁喊了一声。

安府的侍卫们这一回有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了,有伤重不能动的,被同伴抬着,跟着安太师的官轿走了。

“二哥也请回吧,”安太师一行人也走了后,白承英才跟白承路道:“这事因大哥而起,与二哥本就没什么关系。”

白承路看着白承舟道:“大哥,这口气你就这么忍了?”

看到了这个时候,白承路还是要挑拨自家大哥的怒气,白承英难得冲白承路挂了脸,说:“二哥,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必挑着大哥去生事?这样对二哥有什么好处?”

白承路说:“老六,你这是不识好人心啊。”

“二哥的好心我真没看出来,”白承英冷着脸道:“二哥,您还是先回去吧。”

“老二你走吧,”当白承英跟白承路斗起来的时候,白承舟还是得向着白承英的,几个兄弟中,谁是自己一伙的人,这一点白承舟还是分得清的。

白承路甩袖而去。

“我们回府说话,”白承英放开了白承舟,小声说道。

“回什么府啊?”白承舟说:“我找韩约那狗奴才去!”

“大哥!”白承英说:“你先跟我回我府上去,韩约的事,我们回府再说。”

江潇庭这时走到了两位皇子的跟前,说:“大殿下,六殿下,醉红楼这里?”

“把这楼先封了,”不等白承舟开口,白承英便道:“该怎么办,等我们商量出办法后,再派人告诉江大人。”

江潇庭忙应了一声是。

白承英拉着白承舟就走。

原来几方人马汇聚的醉红楼前,一下子只剩下九门提督府这一支兵马了。

“把楼封了,”江潇庭冲手下下令道:“跑走了一个,我唯你们是问。”

“大人?”有副将小声问江潇庭。

“这日子,”江潇庭小声道:“真他妈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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