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元帅虽然厉害,但是曹军也不容小视。听说杨玄感、王彦章、韩浩、史涣等将和曹操的谋主程昱尽皆到了谯郡,我军想要击败他们,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但是按照营中粮草的数量,我们根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宇文成都摇摇头,对诸葛亮的计谋不太看好。

诸葛亮笑道:“如果曹军真的败了呢?”

见众将都是一脸狐疑不太相信,陈庆之苦笑地解释道:“军师的意思是说,不管曹军败了还是没败,如今汝南被围,我们都可以让袁军认为曹军败了。”

众将这才恍然大悟,宇文成都撇撇嘴道:“军师说话忒不直白了,教人好生难懂。”

陈庆之却是反驳道:“为将者,当学天晓地,举一反三才是。即使不争将帅,但战场之上,机会稍纵即逝,形势转瞬即变。我等统兵打仗,上关乎国家百姓,下决定自身存亡,怎能不随机应变,多多琢磨?”

众将听了个个醍醐灌顶,全都认真记了下来,忙道:“谢将军和军师指点。”

诸葛亮笑了笑,知道他们三人都是难得的大将之才,一点就通,不用多说,而是换言道:“另一方面,袁军士兵之中,多是公然和永年两人的旧部,如今袁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生机希望,我们书信一番,必定可以引得他们主动来投,到时候敌人军心涣散,我们里应外合,纵然汝南城坚,只需一战便可拿下!”

陈庆之应道:“军师计谋,果然非常人所能及。现在大军修整几日,我们也乘机准备一下,以策万全。”

众将领命,刚要下去行事,突然,一个亲兵走了进来禀报道:“禀报将军,那个贼将出问题了。”

“贼将?”

众人齐齐一愣,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裴元绍。

陈庆之忙道:“难道被裴元庆跑了不成?”

“不是。”

亲兵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那裴元庆得了风寒,眼下高烧不退,情况十分严重。”

原来,裴元庆和宇文成都在雨中一番大战,体力耗尽,心神俱疲,又被一镗打进泥坑里,全身都淋得通透,现在更是被铁索绑得紧紧的。

不说湿衣服没人帮换,便是姜汤什么的也没有他这个俘虏的份儿,这么综合下来,铁打的汉子也要病倒了。

他如今额头烧得滚烫,昏迷不醒。

“带路,我去看看。”

诸葛亮连忙道。

裴元庆可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未必没有收服的可能。就算不能收服,活着的裴元庆肯定比死了的裴元庆更有价值。

亲兵连忙带路,诸葛亮跟了上去,陈庆之也道:“你们先下去忙吧,我陪军师一块去看看。”

宇文成都不放心,连忙说道:“我去护着,莫要被他装病害了军师才行。”

等诸葛亮三人来到关押裴元庆的营帐之后,才发现已经有军医在为他看病,军医们见了三人连忙行礼,为首一人说道:“这人烧得不轻,按照我们军中的条件,恐怕很难治好。”

诸葛亮听了,不由得面色微凝,上前亲自为裴元庆检查起来,最终还是摇摇头,叹道:“的确病得很重,除非把他送回下邳,请主公让神医李时珍出手,否则很能将他救回来。”

陈庆之沉吟一会儿,道:“正好永年和叔至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索性把他们三人一块送回下邳,认真治疗,不要落下病根才行。”

“确该如此。”

诸葛亮点头应道。

“这样,让叔宝护着他们三人回去,莫要中途出现什么意外。”

诸葛亮谨小慎微,决定下来。

第二日天还未亮,趁着大雨刚刚停了下来,秦琼就领兵护着姜松、陈到和裴元庆以及一些伤重的士兵就悄悄离开军营,往下邳赶了回去。

陈庆之他们也没有停下来,命令军中会认字写字的将士抄写劝降的纸条,同时散布谣言,说是曹仁被岳飞领兵击败,仓促败逃,现下已经丢了谯郡。

三日之后,陈庆之又命罗成统领军中擅射之士,将劝降的纸条都绑在箭上,射入城中。

守城的将士和汝南的百姓们惊慌一阵,还以为陈庆之要攻城了。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箭上的异常,将绑在上面的纸条打开,有认字的人念道:“袁术这么残暴,汝南再没有任何生机了,你们何必再为他卖命送死呢,赶快投降吧!”

“在下姜松,不愿和诸位兄弟手足相残,武王大军兵强马壮,大家早做决断吧。”

“……”

这些纸条写得通俗易懂,就是为了方便认字不多的将士百姓们能够简单理解,不然文绉绉地长篇大论没几人能懂,怕是效果就成了笑果了。

这些纸条的散播速度很快,纪灵和蓝玉领兵阻止也没什么作用,根本就没办法完全销毁,反倒让它们蔓延得更快,流言四起,整个汝南城都变得人心惶惶的。

“听说曹操已经兵败,如今的汝南,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抵挡武王的怒火了。”

“可不是吗,我听说不少兄弟都准备弃暗投明……”

袁军士兵中,这样的一幕像是瘟疫蔓延般,将整个大营都充斥了。

汝南城内的袁术,自然也收到了陈庆之他们利用谣言扰乱他军队军心的消息,只是他能看破又能如何,他手下根本无将可用,兵马也没了士气人心,一个个都想要投降,只是还差一个发起人和合适的机会罢了。

“阎象,如今的汝南,可还有救吗?”

袁术一口苦酒入喉,眼中全是落寞,望着身前的军师问道。

“阎象……无能!”

阎象长叹一口气,他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就好像那雪花洋洋洒洒,无孔不入,一旦遇到了烈日阳光,很快就融化成水,然后被晒得消失不见。

“既然如此,那便就这样了。”

袁术的语气十分地平淡,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好像说的只是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一样。

“主公!”

阎象重重跪下,磕头不语。

“你走吧,但我是袁术,汝南便是我的根,是我的全部。我这颗树,不能挪!”

袁术起身,挥挥衣袖,转身入内,留下一个萧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