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说道:“宋可,你是不是男子汉?”
他的小脑袋动了动,我笑着说道:“男子汉离不开妈妈吗?”
他眨了眨眼睛,我牵着他的手,领着他出了门。 小头目跟了出来,我吩咐将那孩子带到我的车里。
“你给我听好了,这孩子我带走。 ”我说。
“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小头目说。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规矩?你们还知道规矩?就是你们天天说规矩,什么事情也问不出来。 你刚才也看到这孩子的母亲是什么反映了,下面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头目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傻蛋!”我骂道。 “你可以用孩子做威胁!”我冷冷的说。
小头目笑着点头,我上了车,带着着孩子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这孩子的具体身份,不过,我想,如果能找到康莉莉,就应该能保住这孩子的命。 到时候,我会将这孩子送到他应该去的地方。 他还那么小,不应该跟着父母受罪。
我刚刚到家,就接到戴笠的电话,看样子,那个小头目害怕受到处罚已经提前告诉了戴笠。 这样也好,反正他早晚都应该知道。
“晚秋,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把一个孩子带回了家?”戴笠责问到。
“这孩子的母亲十分地紧张这孩子,我想。 如果将他带走,那母亲说不定会说出一些什么。 ”我说。
“那也不行,你赶紧把这孩子送回去。 ”戴笠说道。
“戴老板,如果从母亲口中问不出的话,是不是能从孩子的口中说出?”我说。
“你以为我们没有试过?这孩子受了他母亲的影响,说什么也不肯说。 ”戴笠说道。
“那是因为他在他母亲的身边,他如果说了。 他母亲会责备他。 但是现在不一样,我把这孩子带回来。 我可以慢慢问他。而那边,你们可以告诉他母亲,这孩子已经招了!到时候,还怕她不说?”我说。
戴笠冷笑了两声,说道:“晚秋,你这次目的可不是很单纯。 ”
“他不过是个孩子,只要能问出来。 为什么不留他一命呢?他现在接受的全都是他母亲给地教育,他母亲说乌鸦是白的,他就会以为乌鸦是白地。 如果,我们骄傲他,到时候,在让他去反抗共产党,你说,是不是一举两得?”我说道。
戴笠也不是能被我这几句所蒙骗的。 他冷笑着说道:“晚秋,想不到你想的还真够长远!”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后继无人?想象看,再过二十年,如果队伍得不到补充,是不是自然而然就会灭亡?”我说。
“晚秋。 把那孩子送回去。 ”戴笠说道。
“难道,你不想对付共产党了?我觉得,对付共产党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们的后代去打他们,那种伤心的滋味,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我说。
戴笠叹了一口气,说道:“晚秋,这次看在萧烈地份上,我绕过你。 你以后,不许私自去渣滓洞!”
我笑着挂掉了电话。 这孩子的命有可能保住了。
这个孩子算不上听话。 见不到母亲他就要掉眼泪。 无论我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听我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 只好请糜伟震家的一个老妈子来帮忙。
“你知道吗?你妈妈犯了错误,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吗?进监狱的人,都是坏人。 那种地方只有坏人才会被关进去。 ”我说。
“我妈妈不是坏人。 ”宋可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你妈妈的错误只是一时的,放心吧,阿姨会想办法将她带出来地。 不过,在你妈妈释放以前,你要乖乖的听话,不然你妈妈她会担心你。 ”
“你骗我,你救不了我妈妈。 ”宋可说道。
“宋可,我问你,你希望你妈妈担心你吗?还有,你不想做个好孩子吗?”我说。
宋可气鼓鼓的看着我,小嘴嘟了起来。
“宋可,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做个好孩子。 只做个好孩子大家才会喜欢你。 ”我说。
“我想见我妈妈。 ”他又说道。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凑到他的耳边说道:“宋可,你说,阿姨好不好?”
宋可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说。
我笑了笑,说道:“宋可,你要想见你妈妈,从今天开始就要听阿姨的话。 以后,阿姨每个月带你去看你妈妈一次,不然,阿姨就不带你去!”
“你是坏人!”小家伙说道。
我和他说烦了,便叫糜家地老妈子带着他洗澡睡觉。
仔细想了想,他这个年纪应该是上学的时候,我便联系了一个熟知的教育厅的主任,要求他帮我尽快落实宋可上学的事情。
我很喜欢这个孩子,可能,是年纪大了没有孩子的关系。 我的心里有一种贪欲,我希望这孩子留在我的身边,伴着我渡过终老。
萧烈的葬礼如期的举行了。 他地棺材停发在礼堂地真中央,我穿着一袭黑衣早早的去陪着他。 我看着玻璃棺材里他那张没有血色地脸,不禁的问道:“是你吗?”
棺材里的他已经变了模样,已经不是笑起来星光灿烂的他。 我轻轻的碰了碰他冰冷的脸,心,在那一刻剧烈的疼痛。
那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疼痛,疼得我无法呼吸,疼得我肝肠寸断,疼的我忘记自己还活着。 那一刻,我只想随着他去了。
“萧烈,对不起,如果,我们早一点结婚,或许现在,我就不会这么难过。 ”我对他说。
我不知道他能否听到,是否能够感受到我的温度。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他的脸上,心疼,疼得我只感到心脏马上要碎掉。
“我不想听你说来世,真的。 我不愿意听来世做夫妻这样的话,我恨这样的话。 为什么今生不好好的珍惜彼此,还要等到来世?对不起,在南京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你。 你说,你爱我,萧烈,我又何尝不爱你?只是,我一直不肯说。 现在,你能知道我有多么的后悔吗?真的,我好后悔。 ”我垂下了头,这几天来一直压着的悔意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我真想打自己两个嘴巴,在问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珍惜他。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萧烈的情形。 他把我拉到一个无人的房间,当时,我几乎趴在了他的怀里。 后来,他用马车载着我去了东北,路上遇到了土匪。 是他的机智救了我们。
在东北,他负责刺杀关东军司令。 我还记得分别的那一晚,他轻轻的抱住了我,只说了一句:“保重。 ”在一次于他相见,就是在迎接溥仪的游行队伍里。
他站在一个胡同口,远远的看到我,他轻轻的一笑,lou出了让我这一辈子魂牵梦绕的小虎牙。
后来,他带着我去刺杀汪精卫。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他执意要将我送到安全的地方。 我默默的看着他帮我收拾着东西,心里十分的难过。
刺杀行动失败后,我又跟着他去了南京。 那段日子,大概是我后半生中所渡过的最愉快的日子之一。 我时常与他手挽着手一起逛街,我和他,简直就是假戏里的真夫妻。 我们在这场戏里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彼此。
他对我说,回到重庆,他一定要娶我,我没有答应他。 天知道,我此刻是有多么后悔当初的那个愚蠢的决定?
才回到重庆,他就死了。 死在汪精卫与周佛海的私欲下。 我,又一次的被抛弃。 我,彻彻底底的认清楚这个轮回的本质。
我,不该拥有任何的爱情。 我那些该死的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我。 我的那些情人们,也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苏文起出家了,尚合断了联系。 我还要孤单的活着,孤单,忍受着这世界给我的一切不公平。
萧烈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我知道,他将是我这一生中最后的一个情人。 他是个发了霉的句号,草率的结束了我这一生全部的爱。
他不知道,不知道他的死给了我多少的伤害。 他木然的躺在棺材里,任凭着岁月的侵蚀。 或许,在腐烂之前,他就会忘了我。
我被两个熟悉的女眷搀扶到了一边,眼睛里充满的泪水让我看不清这世界的样子。 这个世界,在泪水中模糊着,流逝着。
我像个木头的佛像一样,任凭人走过来对着我鞠躬。 不管他们是否出自真心或者假意,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是虚伪的。 鞠躬,真的能代表敬意吗?试问军统局里,除了戴笠和他的秘书,能有几个人彻底的说清楚萧烈的真实身份?
过了一会,戴笠来了,他的秘书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摆放着一枚军功章。
“我代表党国正式宣布,萧烈,被授予中将军衔,并嘉奖烈士称号。 ”戴笠说道。
我扭过了头,我憎恨那军功章,有了它,却让萧烈没了命!一条活生生的命和我一切幻想中的美好,都被吸进了军功章的虚荣中。
这时,戴笠走到了我的面前,深深的鞠躬,起身时他对我说道:“晚秋,你的丈夫,是党国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