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毕业以后我们两个为一组,潜伏在上海。 渐渐的,我和她产生了感情。 一次任务,她出了意外遭到了强暴。 我当年发誓无论如何都会娶她,但组织规定,不能与组织内部成员结婚。 于是,我们打算任职满五年后,就拖离组织。 ”萧烈说道。
说完,他站起了身,走到桌边拿起烟盒。
“后来,她背叛了你?”我问。
他点了点头将烟叼在嘴里。
“是,组织安排要她嫁给当年一个姓殷的军阀,她给我写了信,告诉我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要我不要在去打扰她。 ”萧烈说道。
萧烈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中,我用手支着头看着他,不打算打扰他的思绪。
“开始,我以为她是为组织牺牲。 我以为她会回心转意,经过几次的申请后,我好不容易才到山西执行任务,哪想到,她在那里已经过上了安逸的日子。 甚至,已经与殷家的长子相爱。 我这时才死了心。 ”萧烈说道。
“后来呢?”我问。
萧烈摇了摇头,说道:“她后来的一些事我也不太清楚。 听说姓殷的死后,她和殷大少爷在一起一段日子。 据说,组织将她调离山西,她就到北平去做了舞女,其余的,我就不太清楚。 ”
听着萧烈的故事,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冲入我的脑海,我打了个冷战。 萧烈以为我生病了赶忙将被子裹在了我地身上。
我们两个人陷入了彼此的沉思中。
过了一会,萧烈说道:“早点休息吧。 ”
我点了点头,笑着拉住了他的手。
“你笑一笑吧,我喜欢看到你的小虎牙。 ”我笑着说道。
他笑了笑,突然抱住了我,过了一会才说道:“晚秋,你知道吗?我从十几岁时就希望有一个真正的家。 家里,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妻子。 ”
我笑着说道:“你这句话骗了多少女孩子?”
他摇了摇头。 说道:“你不明白那样的感觉。 我希望有一个给带给我安全感地人。 ”
“好像我除了给你添麻烦并没有让你感到安全。 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算起,一直都是你在营救我。 ”我说。
萧烈笑了笑,说道:“相信我,我真的是需要你这样一个妻子。 ”
我轻轻地推开了他,对他说道:“好了,这话不要在讲了。 ”
谁能知道我心中的那种凉丝丝的疼痛?我有什么资格在去爱他?正如算命的杜半仙所说,我是个不吉利的人。 何必又去害他呢?
我,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无奈的看着被黑夜笼罩的天花板。
黑夜是多么地安全,它包裹着我,让我的伤口不在流血。
自从父亲死后,多少年来我一直眷恋着黑夜的踏实。 只有在黑色的笼罩下,我才能完完全全的安下心来。
一颗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过,我偷偷的看了看睡在地板上的那个男人。 又一次地告诉自己。 不能拖累他。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能有一个真正的男人保护我,在我的身边给予我黑夜一样的踏实。 可惜,在动荡中,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
开始,我以为会是尚合。 现在。 我知道,命里注定我这一生等不到那个男人的出现。 他不会是死了的梅翰林、出家地苏文起、失踪的尚合或是贪婪的糜伟震以及有情有义的萧烈。
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在他们的生命中也只是昙花一朵。 随着时间的老去而凋落。
睡在地板上的那个男人,若不在着动荡的时候,我一定会安心的好好爱他。 可惜,现在地我,更明白大局为重,不能因为自己地私欲而毁了他的一切。
在枪林弹雨中,任何地情感都有可能让他分心。
而我,根本就没有爱他的资格。 他。 应该有一份干干净净的爱。 没有任何的瑕疵。 我,不在他的世界里。
大概三天后。 李士群宴请76号内部的高级职员与他们的太太,据说,要给一位新上任的副处长接风。
一进包房,仔细看看那些脸到都认识的,互相寒暄着打着招呼。
李太太一见我,热情的走过来拉住我的手邀请我帮她一起招呼大家。 八点一刻,落座后,一向喜欢开玩笑的王太太打趣的说道:“李大人,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到了现在还不lou脸?”
李士群的身边有一个座位,一直空着,那位今晚宴请的大人物应该会坐在那里。
正当此时,李士群笑了笑,只听见包房的门开了。 一个身穿紫色旗袍画着浓妆的女人走了进来。
我和萧烈顿时互相对望了一眼,没错,那女子就是李霞。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重庆冬日的轻雾,北平夏日的蝉鸣,故乡秋日的寂寞一下子冲入我的脑海。 我慌乱急了,那晚我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如果我没有猜错,李霞就是方文,就是出卖了别人换得自己安逸的叛徒。
经过萧烈身边时,李霞看了看我们,眉宇见充满了傲慢与幸灾乐祸。 看样子,这顿是鸿门宴。 萧烈很有可能也被出卖。
我不能让他死去,是的,不能让他死去。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们的功臣,她给咱们带来了重庆方面非常重要的情报。 她叫萧萧,明日起就正式任命为机要处的副处长,与张处长一起工作。 ”李士群笑着说道。
李霞转过头笑着对萧烈说道:“还希望张主任多多指教。 ”
萧烈赶忙站起来。 笑着伸过手去说道:“互相指教、互相指教。 ”
萧萧,难道是从萧烈地名字里取出的字吗?
我在心中冷笑了几声,这爱可够伟大的。 如果照这种样子,她暂时还不会出卖萧烈,毕竟,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只是,事情棘手。 应该立刻除掉她。 她现在是李士群面前的红人,除掉她谈何容易?
暗杀是最低端的手段。 最省力的方式应该是借李士群之手除掉她。 这女人不能留,若不除去对我们始终是威胁。
李士群笑着说道:“来,大家为祖国干杯,为汪先生干杯。 ”
第二天,李太太地牌桌上,我故意又说起了这件事。
“想不到,那个萧萧竟然那么年轻。 ”我一面摸牌一面说到。
李太太像是找到话题了一样。 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知道吗?她以前在北平是头牌。 戴笠多狡猾,要特工去做歌女。 ”
“哦?那她唱歌一定好听。 ”我说。
李太太头也不抬地得意洋洋的说道:“好听管什么用?女人嘛,干的好不如嫁的好。 自己何必要那么劳累。 ”
王太太点了点头,说道:“是呀,我看那女人就不像是好货色。 ”
李太太笑了笑,说道:“哎,她可给汪先生立下了汗马功劳!北平的军统站几乎全部被缴获了,汪先生很看重她呢!”
“呵呵。 她还真有本事。 ”我冷笑着说道。
“可不是?多少男人都栽倒了她的手中。 她给军统也立过不少的功!”李太太说道。
我想了想,问道:“北平这次抓获了几个人?”
“五个吧,都在北平押着呢。 ”李太太说道。
“军统在北平地人才那么少吗?”我漫不经心的一面摸牌一面说道。
王太太突然顿了顿,说道:“她该不会是军统派来的特务吧。 ”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没想到,让王太太抢了先。 对了。 王太太的先生本来是有几乎升到副处长的位置,李霞这以来挤走了他。 看来,王太太是个值的利用的人选。
我故意笑着说道:“王太太,这你就放心吧,李先生您还不知道吗?一定会认真地盘问她的。 ”
王太太不满意的恩了一声,点了点头。
“对了,北平歌女也需要陪客人睡觉吗?”我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陪吧。 ”李太太随口说道。
我故意停下了,惊呼到:“完了!”
“怎么了?”她们吃惊的问道。
“我看那女人像是个狐狸精,在我家老张的手下。 该不会勾引我家老张吧?”我一面说一面看着李太太。
李太太心里也是一惊。 她渐渐的放下了手中地牌。
没听说李士群怎么盘问萧萧,怎么就让她做了官?李太太我们两个相视一望。 连忙各自转了头,看样子,我是说中了李太太的心事。
王太太见状连忙说道:“你呀多操心了,男人在外面花也是正常的,只要不丢掉家里的,就让他去吧。 ”
我在心里偷偷的暗笑,这叫什么安慰?王太太的这一番话,到让李太太有些不安。
我故意摇了摇头,说道:“你们都忘了丁默邨的事情吗?当年,丁太太也是这么想的,现如今,丁默邨闹的身败名裂呀。 ”
我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李太太听,枕边风要比任何刑具都管用。
李太太故意挤出了笑,说道:“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来来来,打牌、打牌。 ”
我笑了笑,目地达到了。
只是,我从未见过李霞,她为何知道我地身份呢?戴笠要求我们杀掉她,看来,她是彻彻底底的叛变了。
慢慢来,我一定会借李士群之手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