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7月7日夜,日本侵略军在北平西南的卢沟桥附近,以军事演习为名,突然向当地中国驻军第29军发动进攻,第29军奋起抵抗。
中国抗日民族解放战争从此开始。
8月13日,日军又进攻上海,同样遭到中国守军的顽强抵抗。 至此,中国结束了对日本侵略者步步退让的不正常状况,开始了有组织的全面抗战。
那年,刚好是我与糜伟震逃离伪满洲国的第二年。
11月,国民政府搬到了重庆,糜伟震带着我,仓皇的跟到了重庆。
在重庆的那段日子里,也算是安逸。 前方战事吃紧,后方还算太平。
蒋介石打不过日本人,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实。 日本人的武器精良、部队经过严格的训练,虽然蒋介石有着黄埔军校。 但是,面对日本人,他还差了许多。
自从那年与萧烈分别后,我就在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我和糜伟震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系,不是男女情爱的关系,到像是朋友。
大概,就是因为在东北的冰天雪地里,我没有丢弃他。 所以,他对我很是尊重。 或许,我能称得上是战友吧?
根据戴笠的安排,我还需要住在糜家。
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糜伟震地姨太太。
恐怕。 只有我和糜伟震知道。 我的身份实在是特殊。
表面上看,我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交际花。 试试上,戴笠经常会派遣一些任务给我。 我虽然不是军统的人,但是,几乎已经是在为军统工作。
我还算自由,若是那天不高兴了,立刻离开这个组织。 并不受戴笠的控制。
若问我的具体工作,那在简单不过了。
接触上流社会各位长官的太太们。 套取最有利地情报,卖给戴笠。
戴笠虽在蒋介石面前得宠,但是,自宋子文到陈果夫、陈立夫,没有一个人不恨他。 所以,他要活命,就需要更多的上层情报。
尤其。 是那些蒋介石不愿意告诉他地情报。
我的弟弟桑彦,已经在糜伟震手下工作。
战争开始的时候,他强烈申请要到前线去。 被糜伟震几次骂了回来。 在桑彦的面前,糜伟震自诩为他的姐夫。 桑彦到是很听糜伟震的话,他十分的敬重糜伟震战场上地那些经验。
一天,当我打完麻将回家时,已经半夜了。
哪想到,糜伟震正坐在沙发上吸烟。
我们两个。 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互不干涉,也不试图进入彼此的世界。
“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到我的房间来?”我一面拖下外套,一面笑着说道。
糜伟震十分平淡的吸着烟,过了大概十分钟,才说道:“有两件事。 都不太好,你希望听到哪一件?”
我笑了笑,说道:“反正都是坏消息了,说哪件无所谓。 ”
糜伟震点了点头。 “那还是先说工作吧。 ”他说。
我挑了一下眉毛,无所谓。
“孔二小姐的身边,最近多了一个姨太太,叫银蝶?还是叫什么?反正,就是那样一个女人,你见过吗?”糜伟震说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一向和那位二小姐没什么联系。 虽然见过几次。 但是,她不见得能认识我。 她身边的姨太太不是很多吗?我当然不会记得有哪个是见过的。 ”
糜伟震沉吟了一下。 站起了身,昏暗地灯光下,他显得有些疲惫。
走到窗前,他拉开了白色的窗纱。
“我们怀疑,那个女人是日本人的间谍。 ”糜伟震轻声说。
“你们未免太多疑了吧?那年,咱们两个从东北带回的那张情报,让多少人进了审讯室?最后呢?竟然是戴笠的机要秘书家的保姆。 日本人不在戴笠或CC身边安cha眼线,反而在孔二小姐那里放一颗费棋?”我说。
糜伟震烦躁地回头白了我一眼。
“你也知道上次清查了多少人!但是,这间谍一天不挖出来,一天就不得安生。 那年,咱们俩吃了多少苦,才能回来?若是不挖出来,也对不起死去的于德泉。 ”糜伟震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 一定又让我接近那个女人吧?”我不高兴的说。
糜伟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让你接近那个女人!是接近孔二小姐!”
“哎呀!我不去!我们都知道,孔令俊是个假男人,我不爱去。 那年,对付一个川岛芳子,让我费了多少力气?我讨厌假男人!”我说。
糜伟震走了过来,笑着提起了我的下巴。
“你呀,难道,让你去勾引真男人你就高兴了?你敢试试!”糜伟震笑着说。
我推开了他的手,说道:“孔二小姐我可惹不起。 这浑水我不愿意去趟!”
“不去也要去!下面一个坏消息,就是,桑彦报名去了前线!”糜伟震无奈的说。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他。
“你怎么不拦住他!”我生气的说道。
糜伟震放开了我的手,将自己的身体挤在墙角。
“我能不拦着吗?谁知道,这个小子竟然自己偷偷的报名了!名单今天上午才到了我手里,晚了!改都改不掉了!”糜伟震说到。
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
“晚秋。 你怎么样?”糜伟震赶忙跑过来扶着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心力憔悴地说道:“没什么。 ”
糜伟震坐在我地身旁,抱着我说道:“你也别太多想。 上前线不代表死亡!”
我kao在他的身上大声地哭了。
“我怎么办呀?我家里只有这一个弟弟,他要是死了。 我,我要怎么和我爹娘交代呀!这么多年,我本来就觉得实在是亏欠他,现在他竟然要去送死!”我无助的哭着。
真好无助。
原本打算。 在过一两年,糜伟震提拔桑彦后。 我一定要给他找一房好媳妇。 现在,万一他死了。 我要怎么办呢!
“哎,能有什么办法?对了,你还有一个任务。 正式接近孔令俊以前,你要先回一趟南京。 ”糜伟震说道。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这个!我现在说,桑彦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死呀!”我说。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桑彦,我是要和你说苏文起!”糜伟震突然说道。
我无助的将头搭在自己的手上。
这个晚上。 为什么如此地混乱?
桑彦要当兵,我给假男人孔令俊当姨太太,苏文起又怎么了?乱七八糟的事情,重重地打在我的身上。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苏文起怎么了?”我微弱的问道。
自从上次一别,苏文起就不肯在与我相见。 几次探视,都被他拒绝了回来。
“没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 ”糜伟震说道。
“他死了?”我问。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听说,病重了。 ”
我点了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糜伟震抱住了我,任由我的眼泪掉在他的衣服上。
“他还没有老。 ”我说。
糜伟震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背,轻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地。 ”
“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想方设法的照顾他。 ”我说。
他轻轻的笑了笑。
“放心吧。 他不会有事的。 ”糜伟震又一次的安慰我说道。
由东北回来,糜伟震便知道苏文起还活着的消息。
那是在一次我探视他回来时,糜伟震意外知道的。 他对苏文起还算照顾,逢年过节少不了亲自送我去看苏文起。
苏文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我伤心不已。 糜伟震在一旁安慰我,并亲自送一些日常用品给他。
苏文起,成了我们两个人共同地情人。
“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都不肯在见我。 ”我说。
糜伟震叹了一口气,从他的叹气声中,可以感觉到。 他一定知道一切。 但是。 他不肯说。 也许,是害怕我伤心。
他站了起来。 那了一块手帕给我。
“你最近为什么这么爱哭?这样不好。 ”糜伟震说。
我点了点头,抹掉眼泪。 但是,后面的眼泪还是前仆后继的涌出来。
“放心吧。 桑彦的事情,我会安排。 我尽量找关系疏通,把他编在驻守后方的队伍里。 他是你地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我不会让他死的。 ”糜伟震说。
“谢谢。 ”我说。
糜伟震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晦涩。
“晚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肯爱我。 ”他说。
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 ”我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爱的感觉。 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战友,但是,一定不会成为爱人。
“不要觉得抱歉。 现在,我终于明白张勒抑当年的感觉。 心爱的人不爱他,是多痛苦的一件事。 ”糜伟震说。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错了,张勒抑自始至终都没爱过我。 ”
糜伟震苦笑了两声。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明天,我会吧银蝶的大致资料拿给你。 这是老板吩咐的,你不能拒绝。 ”
我点了点头,看着糜伟震离开了我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