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究竟是什么事儿,搞得神神秘秘的,快说来听听。 ”李福海说道。
我笑着说道:“哪儿呀。 看您说的,还神神秘秘的。 没有,我就是觉得现在老陈不经常在家,我一个人闷得慌。 我想着,嫂夫人对这里熟悉。 我想让她帮我介绍几位爱打麻将的太太。 ”
李福海何等聪明的人,她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只听,他笑着说道:“你呀,哪儿是去打麻将,是帮着你男人联络感情吧?”
“您瞧您说的,我哪儿那么多心眼子。 我呀,就是实在闷得慌,也没人陪着,过去喜欢打麻将,现在闲的又想捡起来。 还希望李大人给我这个机会。 ”我笑着打趣的说道。
李福海笑了说道:“行,我以为多大点个事儿呢。 赶明儿,让她领你去就是了。 不过可有一样,你若有什么好处,可不能少了我的。 ”
我笑着说道:“李大人,我们老陈能有几天的机会,还不都是您提拔?您放心,没有我自己那份也得有你的。 ”
李福海大声的笑了笑。
姜玉芝也算是解放了,她在李家受得气不是我能想象到的。 她于我最大的不同,面对暴行我会反抗,而她,早已经学会了逆来顺受。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只怕,今天我也不会如此的清闲。 ”姜玉芝说道。
我苦笑了两声,说道:“你呀。 甭跟我客气。 李福海哪儿是让你陪我打麻将,他呀,是害怕有好处分不到他头上,让你监视我呢。 ”
姜玉芝笑了笑,眼神中流lou出无限的感伤。
我拍了拍她地肩膀,说道:“何必呢。 既然,你都决定跟他一辈子了。 何必在想这些呢?”
她点了点头。 转过身来对我说:“我没你那么好福气,离开苏文起。 又能找个有钱的主。 ”
我苦笑了两声,过去,我受的张勒抑那些折磨还不够吗?苏小童丢了命,而我,半死不活的活着。
我跟她手挽着手,穿过几条街,到一位皇族大人的家中去打麻将。 据说。 那位太太也是个麻将迷。
突然,一队中国警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们两个,良民证。 ”其中一个说道。
我看了看姜玉芝,她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掏出了所谓地良民证。
“这位大爷,行个方便。 我家老爷是宫廷买办,这位,是他一个朋友的太太,才到这里。 还没有来得及办。 ”姜玉芝一面微笑着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银元。
“请几位喝茶。 ”她又说道。
那几个穿着黑色警察制服地人们相互的看了看,最后,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才算是放我们离开。
等他们走远后,姜玉芝才愤愤的骂道:“狗奴才。 给日本人能当狗!”
我推了推她。 大街上,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这些汉jian,比日本人还可恨。 仗势欺人,从来没做过好事!当汉jian的狗!”
说道打麻将,还多亏了那两年在重庆,胡迎春教会我的。 那时,她每日领着我留恋与各位太太的麻将桌上。
今天,我要见地那位太太,是伪满洲国兴农部的大臣黄富俊的太太。
在这里。 几乎所有的太太都穿着大襟衣或对襟衣。 几乎没见到有人穿旗袍。 我也算是入乡随俗,穿着对襟衣以及平地的棉质绣花鞋。 后来。 多亏了这身打扮,特别是那双绣花鞋,我才有机会逃拖了川岛芳子的追杀。
一进黄大人家,已经有两位太太在等了。
“这位是黄太太。 ”姜玉芝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黄太太,久仰久仰。 ”
黄太太lou出了敷衍的微笑,说道:“您就是陈太太吧,我可听说了,您家大人现在可是红人。 ”
我立刻笑着说道:“您呐,千万别这么说。 可满洲国打听去,谁不知道黄大人的威名?我家老陈不过是个做生意地商人罢了。 ”
大家说笑了一会,姜玉芝又指着另一位太太说:“这位是文教部大臣卢元善的太太。 ”
我立刻走过去,看似亲昵的挽着卢太太的手说道:“卢太太,您好呀。 我从小就佩服教书育人的先生。 您家大人是管先生的先生,那么大地学问,叫我更加的佩服。 ”
卢太太看上去有些老实,只是微笑着点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大概,是很少出席交际应酬的场合吧。
“好了好了,人都到齐了。 你们在寒暄一会,我这手就要痒痒到天上去了。 ”黄太太说道。
姜玉芝连忙说道:“那就快开始吧。 大家呀,都放开点。 ”
我笑着说道:“我呀,就喜欢打麻将。 各位不用跟我客气。 ”
四圈过后,我并一圈也没赢过,不是帮人家胡了,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自摸成功。 我是故意的,每次面对这种牌局,我都会故意输掉几局,待到大家对我开始有好感后,在赚回来。
“陈太太,你的手气怎么这么差?”坐在我身边的黄太太说。
我笑了笑,说道:“我呀,一见到官运亨通大人的太太,就手软。 这可是老毛病了,不过打几圈就好了。 ”
打麻将就是这样,你若总是赢,人家不福气。 你若总是输,人家又看不起你。 这就是女人。
“我听说,黑土地上的粮食年年丰收呢。 ”我一面摸牌一面说道。
黄太太得意地笑了笑。 说道:“那是自然。 说实在地,我们老黄可是立功地。 年年一到春种秋收就跑到田间地头去看着。 结果,都让那些王八蛋日本人搞去了。 现在,搞得大家吃米都难。 ”
卢太太立刻惊慌失措的说道:“不要说拉,不要说拉,让日本人听去,那可是杀头地罪。 ”
黄太太白了坐在对面的卢太太一眼。 看不起似的说道:“你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地。 我们这里哪有日本人?哪个又是日本人的jian细?在说了,日本人哪里有时间看着我们这群妇女打麻将。 他们有时间呀。 都去修铁路去了。 ”
“修铁路?我看不是有很多铁路吗?二条。 ”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别动,二条我要。 ”卢太太说道。
黄太太又白了她一眼,说道:“你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日本人呐,早就做好了打仗的准备。 修铁路做什么,还不是要打过去。 早晚,这天下都是满洲国的。 ”
我转了个眼珠,故意说道:“您就甭吹了。 日本人哪儿有那么大的能力打到中原去。 ”
黄太太见我否认了她的情报能力,立刻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才来几天。 这里谁不知道,日本人早已经把铁路修道东三省外面去了。 人家,现在在冀东津那里派遣了重兵呢。”
“冀东?具体指的哪里?”我问道。
这句话几乎拖口而出地话,让我不禁的懊悔自己的失言。
“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黄太太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我有个弟弟,在那边。 ”
“你弟弟,你怎么没把他带过来。 ”卢太太问道。
我笑了笑。 说道:“我到是想。 但是,他呀自从我嫁给老陈的那一天,就与老陈不对付。 说什么也不肯跟着老陈。 哎,我也管不了他。 ”
黄太太笑了笑。
我抬头看了看姜玉芝,只见她若有所思的看着麻将牌。 我的心里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说真的。 日本人若是真打了过去。 光复大清就有了眉目。 到时候,咱们这些人地相公呐,都能加官进爵。 ”黄太太说道。
我点了点头。 这些人将自己放在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中,而他们则是需要这种幻想活下去的。 若是真的有一天,这幻想的泡沫破了,只怕,他们立刻就要死去。
“对了,你们都见过娘娘吧?”我故意岔开话题的问道。 今天,不能在问有关战事方面地事情了。 多问几句,一定会被怀疑。
“怎么。 你还没有见过吗?”卢太太问道。
“没有。 上次,只见到了皇上。 ”我故意懊恼的说道。
黄太太突然顿了顿。 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呀,现在若是想见她是难喽。 ”
“哦?怎么这么说?”我摸了一张牌,瞬间又趁着他们不注意偷了一张牌。
黄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自从,她做了苟且之事。 现在被打入冷宫了,皇上吩咐谁也不许去探望她。 听说,她现在已经半死不活了。 ”
“她没打入冷宫之前就是那样了,说句犯上的话,她呀,只怕是这里又问题。 ”卢太太突然低声的说道,一面说一面指了指脑袋。
我看着她,笑了笑,并且偷偷的将多余的牌丢了出去。
“你们说,这回谁能被推上去?”姜玉芝突然说道。
黄太太得意洋洋的笑了笑,故作暧昧的说道:“你们呀,等着看好戏吧。 日本人给皇上介绍了几个,皇上都不愿意。 你们走着瞧,皇上这次,说不定会找个日本人妞。 ”
“你快算了吧。 怎么可能。 ”卢太太笑着说道。
黄太太急了,立刻说道:“怎么不可能,你别忘了,溥杰的太太就是个日本人。 ”
在她们对未来地分析中,我咯咯地笑着,并将手中的牌“啪”地一下,齐刷刷的推到桌子上。
“胡了!”我说。
黄太太与卢太太顿时面面相觑,尴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