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张勒抑笑了笑,小蝴蝶拉着我的手说:“晚秋走吧,不和他玩了。 ”说完,拉着我走到长长餐桌前,递给我一杯果汁。 “你从南京才来,一定没饱足眼福,等张主任走后,我一定陪着妹妹好好玩儿几天。 ”小蝴蝶说道。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那太好了,谢谢蝴蝶小姐。 ”“别总叫我蝴蝶,多没意思。 我有名字的,叫我阿贞吧。 ”蝴蝶说道。 我点了点头,放肆的说了一句:“好,美丽的阿贞小姐。 ”小蝴蝶笑了笑。
当晚,一回到饭店,我立刻拖掉了男人的衣服,冷着脸坐在窗前。 “怎么了?”张勒抑问到。 我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简直就像个男妓!”
张勒抑冷笑了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只要这件事情办成了,我少不了你的。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做不来!你另请高明。 ”
张勒抑倒了一杯酒,坐在我的对面,说道:“有什么难得?只要你应付她就好了。 ”“那自己怎么不应付!”我生气的说道。 张勒抑笑了笑,举了举被,说道:“别生气嘛,生气对皮肤不好。 变成老太太,看谁还喜欢你。 ”
我一把推开了张勒抑的手,说道:“张先生,敢问,你到底将我当做什么?”“姨太太。 你是我张某人的姨太太。 ”张勒抑十分肯定的说道。 我冷笑着说道:“不是吧。 只怕在你心里,我连八大胡同地婊子都不如。 ”
张勒抑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 轻声说道:“你错了,现在是在北平。 应该说,秦淮河上的名妓!”说完,他大声的笑了。 “你!”我愤怒到几乎想给他一个嘴巴。
突然,张勒抑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眼lou凶光,狠狠的说道:“你他妈心里还忘不了苏文起!”说完。 使劲地摔开了我。 我的手被使劲地甩到了椅子上,顿时疼痛感掩着手臂像无数只蚂蚁飞速的趴了上来。
我没有喊。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内心有一种坚硬的傲气。 无论如何艰难,都不会在他面前流泪的傲气。
“忘不了是吧。 ”张勒抑冷冷的说道。 我扭过头不肯在看他。 张勒抑冷笑了两声,一把扯过我,使劲的将我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
“忘不了你就死吧。 ”张勒抑狠狠的说道。 “那你就仍吧。 ”我镇定地说道。 忍住了害怕,剩下的。 是一种坚定的不畏惧任何事物的力量!“你若想仍,就仍!”我坚持的说道。
我融入在这夜色中,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真正属于它的感觉。 好像小时候,父亲被人抬回家的那天,我搂着弟弟蹲坐在黑暗中的墙角,那一刻,好踏实。
黑暗带给我无限地温暖与平静。 我无时无刻都在怀念着这种意外的平静感觉,我想让整个世界的黑暗都包裹着我。 那样。 我便安全了。 永远都不必烦躁,不会回想起过去种种的不幸。 我只想在拥入它怀抱的那一刻微笑。 对它微笑,然后死去。
可惜,张勒抑没有如我的愿。 他将我拉了回来。 “你不怕?”他问道。 我轻蔑地冷笑,说道:“怕?有什么可怕?只可惜,你没将我仍下去。 那样。 天下也就太平了。 ”
“你要记住,你是在为我做事!”张勒抑恶狠狠的说道。 我轻蔑的看了看他,歪着脑袋说道:“没错,我是在帮你做事,但是,我现在不高兴。 ”“你不高兴苏文起就要死!”张勒抑说道。 我狠狠的看着他,只想用一把刀子刺穿他的心脏。
冷笑了两声,我说道:“张主任,你最好小心一点。 若是哪天我活腻了,一定会先杀了你。 以解心头只恨!”张勒抑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轻佻的说道:“就你?凭你也能杀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说道:“你没听过‘光脚不怕穿鞋的这句话吗?’”“别妄想了,苏文起还在我手上呢!知道为什么让他在那个庙里出家吗?里面有我的部下,只要我三更下令,苏文起活不过五更!”张勒抑笑着说道。
我气愤的甩过了头,狠狠地拉断了他牵扯地头发。 张勒抑惊了,说道:“你疯了!”他的手上,抓着我地一缕头发。
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张勒抑立刻lou出了独有的、哄骗女人的笑容。 “好了,好了。 两口子吵架,还用动刀动枪的?”张勒抑说道。
我走到窗前,冷漠的无视着深邃的夜色。 张勒抑走了过来,抱住了我的肩膀。 我狠狠的甩开了他,他笑着说道:“你又是何苦?”“你别太欺负人!”我低声的怒吼到。
张勒抑“哼”了一声,走到床前斜斜的躺在**,看着我的背影。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他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不快乐的,我需要委屈着自己,拼命的压制着自己。 我希望苏文起能好好的活着,别辜负了我为他付出的一切。
“说真的,晚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执拗?”张勒抑说。 我转过身,此刻平静了许多。 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轻轻的抚摸了刚才拉断头发的疼痛。
张勒抑见我气消了,立刻坐了起来,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 “还听吗?”张勒抑说道。 我忍着声音,不生气、不悲伤。
张勒抑看着我的样子,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听好了,这回,是帮中统办事!”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 张勒抑又轻声说道:“在南京我和你说的话你忘记了?你听好了,这次任务,就是死在武汉也要完成。 ”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狠狠的说道。
张勒抑lou出了浪荡公子般风流的笑容,轻声说道:“对了,你和苏小童的关系不错呀!”顿时,我只感到汗毛竖起。 “你别在她身上打主意!”我说道。
张勒抑冷笑了一声,说道:“有什么不可以?女人嘛,不都要有那么一回?和谁,又能怎样?”我狠狠的推开了他,指着他说道:“你若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立刻跟你拼命!”张勒抑满足的笑了笑,一把拉过了我的手,嘲弄般的说道:“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不没让你带她来了?”
我软软的摔在了椅子上,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伸手摸出了烟。 点燃后,我猛地吸了两口,冷静一些后,才说道:“你想怎么样?”张勒抑笑了笑,说道:“你说呢!”
我用左手支住了头,一面吸烟一面掉下了眼泪。 “好,我答应你。 无论受什么样的委屈,我帮你完成任务。 ”我说。
张勒抑笑了笑,说道:“你看,倔强的女人总是这样,就像烈马,若是不用鞭子驯服,就只能用匕首杀之!别让我准备匕首,晚秋。 ”“驯服女人,你会很有成就感吗?”我冷笑着问道。 张勒抑哈哈的大笑着说道:“只有驯服苏文起的女人,才会让我有成就感。 ”
过了好一会,我抽了三只烟后,问道:“这次任务,不单单是接近小蝴蝶这么简单吧?”张勒抑冷笑了两声,说道:“若有那么简单,我直接勾引她就行了。 ”“那你?”我有些疑惑。
张勒抑叹了一口气,说道:“送你去做人质。 ”
我冷笑了两声,他不做赔本的生意。 “随便你,反正,我的命不是你的,不需要珍惜。 ”我冷冷的说道,只感到自己无限的悲哀。
张勒抑看着自己的手指,说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 你只要先稳住小蝴蝶,安心的在樊家呆上两个月。 我要的东西,你帮我找到。 两个月后,自然有人救你。 ”
巨大的落差感,只让我一根一根的不断吸烟。 从梅翰林、苏文起、尚合,到现在张勒抑,我只感到在这个轮回中迷失了方向。 而这样的无力感,让我更加清楚自己尴尬的处境。 以及让我清晰的意识到,爱情的彻底幻灭。 无论合适想起,只留有心里的一丝惆怅。
“你放了苏小童。 ”我说道。 张勒抑笑了,说道:“只要你乖乖的完成任务,她就依然是张府的丫头。 ”我点了点头,内心压住了一块石头。
若是我死了,这一切都能了解,那该多好?
“你要什么证据?”我问道。 张勒抑笑了笑,说道:“你看,这个态度才对嘛。 ”说完,他又走到我身边,垂头轻声说道:“樊清平贩卖军火的证据,还有他有通敌的嫌疑。 ”“通共?”我问道。
“不,日本人。 ”张勒抑说道:“你要小心,他是日本士官学校回来的,反侦查手段不一般。 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他实在微不足道。 万一折了进去,别牵连到我。 ”
我问道:“小蝴蝶能知道这一切?”“有可能知道些,老樊的姨太太里,数跟她的时间最长。 ”张勒抑一面说一面抚摸了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