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家中的这段楼梯,似乎,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长,让我无法走出去。苏文起说,他爱我。这一刻,我只记得以前。我们的以前的日子,美好的日子。那时,我爱他,我喜欢趴在他的胸口上,听他给我讲着秦淮八艳的故事。两年过去了,我依旧能感受到当时呼吸着苏文起的呼吸,听着苏文起的心跳时的那种感觉。走到下楼梯,突然,我想哭。
苏文起跟着我下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他对我笑了笑,于是,我也尴尬的笑了笑。苏小童沉着脸,不住的往桌子上摆放盘子。我笑着对苏文起说:“先生,尝尝小童的手艺吧,这两年她可是进步不少。”苏文了点头。坐了下来,一时间,苏小童掉了眼泪。大概,她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苏文起和我一言不发的吃着饭。我们都知道,彼此心里,都还沉浸在过去那无法自拔的情感中。这一刻,我不禁的问自己,到底,做对了没有。因为自由而离开苏文起,只是,这一刻,有一种让我躲避了两年的情感,冲到了我的心头。即,我还爱着他。
吃过饭,苏文起不愿意离开。我拒绝了他想留下的想法,苏文起叹了一口气,上楼拿了来时的手包。他随意的翻了翻,不禁的皱了眉头。“怎么没了!”他吃惊的问道。只有我知道,是尚合拿了的。苏文起猛地抬头看着我,问道:“怎么回事?”我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才好。这时,从衣柜的猛然的被打开了。我不禁的叫出了声。尚合竟然出来了!
只见尚合对苏文起笑了笑,绅士般的走到了我的身边。苏文起毫无防备的看着我,放佛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我低着头,不敢看苏文起。这时,我听到苏文起用悲切的声音问道:“是你做得?”扭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随手,我点燃了一只烟。苏文起仰天长笑了几声,说道:“没想到,我养的猫竟然帮别人挠了我!”尚合冷笑了两声,说道:“苏先生,是你自己大意了。你的手上沾了多少的血?现如今也该清理清理了。”苏文起冷冷的看着尚合,淡然的问道:“那有怎么样?食君之禄忠君之忧。你不是也在做着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事情吗?”尚合狠狠的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苏文起冷笑了两声,说道:“本来我们也没什么区别。”这时,只见尚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枪,拉开了保险,并将乌黑的枪口对准了苏文起。我惊呼的扑了过去,不顾手上的烟头,一把抓住了尚合举着的手。“不要。”我惊呼的说道。尚合皱着眉头看着我,低声问道:“你是哪边的?”我死命的抓着他的手,说道:“我只答应帮你弄名单,但不容你打死苏文起。”苏文起冷笑了两声,趁着这个机会,逃掉了。
尚合一把甩开了我,骂道:“妇人之仁!”我狠狠的看着他,没有丝毫的悔意,我低声骂道:“你别忘了,最危难的时候,他曾帮过你!”尚合冷笑两声,说道:“什么叫最为难的时候他帮过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而来。”“你别忘了,没有苏文起,你永远也弄不到那么多的情报。”我说道。尚合看着我,冷笑并得意的说道:“你还真天真。你懂什么叫计划吗?当年,若不是我往你的车低下丢了块西瓜皮,我能认识苏文起?”突然的,我感到了指尖的冰冷。颤抖着,我又问道:“那西瓜皮是你丢的?这一切,都是你算计我?”尚合看了看我,自知失言,只低着头说道:“组织上批评过我。这事儿,我是有些操之过急。只是,那不过是当时的一种手段,谁又能想到你已经有了孩子?”
“啪”的一声,我狠狠的给了尚合一个嘴巴。眼前的尚合,放佛是另一个世界的死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狠狠的说道。尚合看着我,不敢说什么。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很傻。我冷笑了两声,丢下他,踉踉跄跄的走下了楼。
梅翰林,我错了,我应该和你一起死的。这样,所有的痛苦,都不必我一个人承担,也不必在忍受着十一月初冬时的阴冷,更加必不忍受如同一只乌鸦在荒野里独自咀嚼的孤独。正如同现在,现在,此时此刻,我突然感到,这个世界好安静。好像父亲生病时,被伙计抬回屋子的那一刻,黑暗,瞬间的笼罩在这个世界里,好安静,好踏实。多年来的积怨,在这一刻,不住的涌到我的心口。那些,我十分想遗忘的,和已经遗忘的,以及正在发生的,我所有的情感,毫不掩饰的如同波涛汹涌一般的涌来上来。只是,此刻的我,却意外的得到了这一生中最难得的平静的时光。世界,本就是安静的来,安静的走。生或死,带不走任何与我有关系的所有事。我在这个嘲弄的世界里,看到了真正的宁静,哪怕是昙花一现,也能开启了半生的了悟。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只是秋风中的一片叶,枯黄和无力。无论是无助的飘落在地上,还是被轻轻托起,都不会影响未来的结局。一个终将走向死亡与破灭的结局。多美。
死亡,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和复杂并在的事。也许是痛苦的,也许是快乐的。在即将结束这逐步走向消亡的一切的时候,可以看到最美丽的花,那是佛祖引领着到达彼岸的发散着最明媚光芒的花,是一种说不清楚颜色的美丽。只是,这种美丽,只有在迈进死亡的那一瞬间,才可能看到,并且只有短暂的几秒,接着,唯一能见到的,便是无尽的黑暗。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那些死亡的人脸上的笑容。他们一定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事,生前的或是正在看到的。只可惜,这一切,他们都无法在告知那些活着的,为他们痛苦的人们了。说是遗憾,也是一种异样的完美。
尚合下了楼,我只吸着烟,不肯看他。今天以后,这所有的一起都不会在和我有关。我要想回家,回到梅翰林的身边,在他的身边躺下,安静的度完最后的人生。尚合盯着我,苏小童冷冷的说道:“怎么,还不走吗?”尚合看着我,说道:“晚秋,你和我一起走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苏文起一定会在回来的。”我冷笑了两声,说道:“怎么你怕了?”尚合咬着牙,半天没在说什么。一把扯过衣服,不在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