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三十一、二岁的年龄,摸样一般,脸上淡淡的搽了一层粉。

适中的身材、白皙的肌肤、修长的手指,无一不显示出生前是一个世家子弟。

只是现在,却毫无生气地躺着。身上曾经有的生命光泽已经被黯淡的色彩代替。头发还是黝黑发亮,在温度的差异作用下,有着点点霜珠。也只有这一点还显现出曾经的生命痕迹。

眉头深锁着,彷佛在临死前受到了不小的痛苦,修长的手指紧紧攥握成拳状,像是想攥握住自己的生命。

整个人身上穿戴整齐,完全没有睡过之后再起床的痕迹!

忽然,张成眼尖的发现他手背后面似乎写着什么?

没有惊动罗三,张成轻轻的将他手背翻了过来,只见手背上用鲜血写着六个鲜红的小子:“案子适可而止。”

是用小楷写的,一笔一划,很是工整。看不出写字的人原本的笔迹特点,字体也特别的纤细,看样子似乎是向张成诉说着不想要别人知道这几个字的存在。

张成盯着这几个字,眉头越皱越紧,手下却是轻轻的将这几个字给抹掉了,只是其字体深深的刻进了张成的脑海之中。

站了起来,张成缓缓说道:“他大约在两个时辰前左右死的,上面的露珠证明了这个时间的误差绝对不会超过半个一炷香的时间。好了,别查看尸体了。我们去打听一下,昨晚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罗三听到张成这话。诧异地说道:“头。就这么看下就行了?不仔细查看了?”

“我自有主张。其次是这尸体上给我们地线索不多!还不如问下楼中地人。想必昨晚这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吧!”张成淡然说道。彷佛刚刚那几个字地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

……

状元楼地字三号房间中。从妇人那里知道了昨晚事情地全盘经过。张成感觉到自己无意间进入了一个不妙地局中。

“事情发展偏离了原先地轨道。想必这一次状元张宇案和这个李立新案是完全可以并作一案地!只是自己不能拿弟兄们地命和自己地命来搏。何况这个搏连鸡蛋撞石头都算不上。”想到这一点地张成苦笑了起来。

仔细思考一下得失,张成忽然对罗三说道:“走,我们回去。你叫伙计自行去衙门里报案。我们的案件是状元张宇案,现在案子才摸到一点头绪,没有精力来接这个案子了。”

“头,可是这个李立新的死也许跟我们这个案子有关啊!我们就这么走了?”楞了楞,罗三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看了罗三一眼,张成缓缓说道:“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难道我还会害手下的弟兄、会害你吗?你只管照着我的吩咐去做。”

……

……

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张成将罗三等几人都打发了开去,一个人呆在屋子中思考了起来。

“没有想到一个案子居然牵扯了这么多的事情,看来现在局面之复杂,委实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啊!”

“他只怕是成为了弃子吧!可怜还自以为得计,瞒过了所有人……。”

“只是如今的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自己等人从中摘取出来。”

……

“看来,自己原先想要深挖的可能性几乎不大了。再挖下去,也许明天就成了路边的一具尸体,而县衙中的我也会被一句无故失踪所打发了吧!”

……

“自己初到这个时代,所有的弯弯角角,自己一无所知。靠山没有靠山,现在的底子也薄得可怜,就手下那几个小虾米,想来自己等人哪里入得了别人的法眼。想来捏一下,自己等人就完蛋了吧!想来也是怕自己死而复生,继而再次失踪引起朝中的注意把!”

原本雄心勃勃,立志天下的张成却是在自己第一个案子就已经蹦了个头破血流,完全可以说被玷污了。

苦笑之余,张成的脸色也渐渐的坚毅起来,心开始勃勃跳动了起来。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张成会这么悸热,对于某些事物会这么的炙热,因为生活早已将他磨练成了圆角,此时却勃发了强烈的‘生机’。

……

……

远方不知道多少里许外,一个占地宽广,巍峨大气的府中。

“这一次的事情失败了吗?看来还是有不长眼的人插了进来啊!只是不知道是谁?”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背手站立在书桌之后。

转过身来,看着角落中的黑影轻轻的切了切手。

“老爷,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笑捕役而已。不过就属下看来,其背后肯定隐藏着某个大人物,因此这个捕役动不得。”黑影恭敬地说道。

“哦,那就算了吧!反正已经没有事了。”中年男子淡淡说道,随后摆了摆手,黑影蓦然消失。

书房恢复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