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

我的名字是曹天歌,原本是一个头脑聪明外表一般的自由职业宅不幸的是不久之前被邪恶少女——项月柳琴暗下毒药外加毒打……变成了轻微毁容女!我人虽然中毒了,头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不在场证明,暗号,做案手法,连接了一个充满了黑暗的神秘组织——乌鸦观……能解开这个谜的,只有我——名侦探歌楠

!我相信,真相只有一个!

天未亮,猩猩便已准备下山了,临走前在我房里又腻了一阵子,我欲起床,他制止了我,只道让我好好休息,他战毕来接我。我虽不舍,却也知此时情况危急,他必须下山坐镇,只好一再嘱咐他注意安全,若迫不得已一定要上战场,在后面指挥着就好,让林小胆冲锋。猩猩对我的话表示不认同。

猩猩前脚刚赚我后脚就行动起来,非我不听他话,只是让我守在山上不知守到何时,太焦心了,趁这个机会下山,我可以做很多事。

吃早饭前,我将每个人都盘问了一遍,除了师傅。

“嫣然你昨晚去我房里没?”

“没有啊,不是在和大人说话么?”

“吃完饭临睡前你干什么了?”

“洗衣服啊。”我看着晾绳上的大袍子小袍子男袍子女袍子,将嫣然pass了。

“明堂,你昨晚去哪了?”

“什么去哪儿了?”

“昨晚睡觉前你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看了会子书就睡觉了。”

“看的什么书。”

“草香集。”

“什么玩意?”

“药书。”

“你背一段。”

叽里呱啦一串我听不懂的破草药名字就从明堂嘴里出来了,理由牵强,但表情真挚,明堂一向老实的一根筋,pass。

“林师姐,你好啊”

“我不去。”

“昨天晚上没去散步么?”

“我不去

。”

“你到我屋去看我没有啊?”

“我不去。”

“pass!”

“我不去。”

真相只有一个!

乌鸦老头儿,你太恐怖啦,偷窥我和我师兄打kiss!!不用狡辩了,一定就是你!!

早饭时没见到老头,吃完饭,我主动晃进了老头的房间,他正坐在桌前发呆,眼圈乌黑,胡子凌乱,脸上七沟八壑全出来了,不像神仙了,像年老不中用被打下凡间的前神仙,手里捏个帕子,貌似还是昨晚那一条。

我叹口气,老头难受了一夜,自责也没用,错已酿成,现在想想怎么弥补吧。

“师傅,我来了。”我叫他。

他抬起无神的眼,点点头,“坐吧。”

我坐下半晌,他也不说话,仍旧沉浸在痛苦中,表情悲戚万分。我安慰道:“师傅,您莫想那么多了,都数去的事了。”

老头没表示,我心道我也管不了你家的这一团乱麻了,下山后能帮你点就帮你点,帮不了,你就烧烧香保佑自个儿的闺女儿子别出大事才好。

“师傅,我想下山。”

老头赶紧抬眼,回过神来:“不可,天歌,你有毒在身,哪儿也不能去,在我这里至少能保住你的命。”

我道:“师傅啊,老在这儿等死也不是办法,师兄打仗去了,谁帮我找解药,这毒不除,我还不是睡不好觉,光说能延命,延到几时呢?总有要死的一天,不如您让我下山,我自己去想想办法。”

老头慌了:“你师兄临走还求我好好照顾你,你这走了可怎么是好?”

我心想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不错了,道:“林师姐的病您多帮她看看,嫣然我暂时将他留下来,照顾你们,等我下了山换红儿上来,您让明堂跟我一块去吧,他也有武功,应该能保护我

。”

老头不语。我知道他心里很烦,也不想浪费时间来管我的事,这时候提出,绝对一攻就破。

果然,老头点点头:“你若能带着明堂的话,就去吧。直回丞相府,哪里也莫乱赚听到没有?”

我应了他,正准备告辞,忽听老头道:“你与你师兄……”

我忙停下脚步,老头想说什么?

“若是要成亲的话寻人来通知我一声。”

“噢。”我心中了然,定是他了,看见我和猩猩过分亲密的举动,联想到离成亲不远了。可他为什么昨晚去找我?

再次告辞欲赚老头又道:“天歌……”

我回头看他,老头站起来了,到我面前深施一礼,我大惊失色:“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老头闭着眼,喃喃道:“你昏迷之际星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们项家对不住你,害得你太苦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也难受的不行,师傅前半生的经历是荒唐了些,但于我来说,虽然心里诋毁他,却不能否认他一直对我很好,从未失过半点真心,今日又向我道歉,弄得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师傅,我不怪,你莫这样。”

老头走去矮柜处翻了半天,找出来一本书递给我道:“从未传授你任何技艺,为师心里甚为不安,此书内有一套手刀秘籍,只有六式,不需内力,好学易记,你不懂就问你师兄,记着常加练习,定能在遇险时刻派上用场,多年来你师祖从不传徒,只在我接了观主之后才留给了我,这六招不是御招,只能攻击,若使出全力,出手便要人性命,非急迫时刻万不可用。”

我接过这薄薄的小册子,心道,我好不容易也混了一本武林绝学!点头冲他道:“多谢师傅。”

他不再看我,口中轻道:“药我稍后交给明堂,你且去罢。”

走到门口再回望一眼师傅,冬日早晨的阳光照射不到他的房间,他侧身对着我,眼睛怔怔的望着某一点,身躯不再挺拔,气质不再飘逸,冷意弥漫全身,一丝一毫也寻不回当年叱诧沙场兵马元帅的威风,只余地狱的大门静静敞开在他身后,我知道,他再也无法找到内心的平静,将会永远的沦陷在痛苦的世界里

明堂的动员很简单,我只吐了三个字“上战场!”他立刻奔回房间收拾包袱去了。嫣然的思想工作比较难做,我耐心的给她讲事实摆道理,分析目前情况的困难,答应她到了丞相府后立即让红儿来换班,她才勉强答应。

我与明堂次日上午下山,临走前,我想去再看望一下林师姐,无奈怎么也寻不到她,嫣然道她对无涯观有很深的印象,哪里都熟的很,不需人带路自己便能跑着玩,待吃饭时不用人喊自己就出来了。只好让嫣然替我说声再见了。

师傅未来送我,我俩背着包袱出了观门,嫣然在门口依依不舍,一直穿过无涯花丛,到了对面的林子里,才听到身后一声大叫:“我不去!”我回头一看,林师姐正穿着一身白色翻毛小袄裙站在观门口望着我们,风吹起她的长发飘飘,若不近看眼神,身姿仍然宛如仙子。心中暗祈,愿老天开眼,让这女子从此走上一条宁静的人生道路,再莫受苦。手举起来用力招了招,权做告别了。

我与明堂马不停蹄,马车换渡船连连奔波四日才到了京城,回到丞相府,如我所想一样,猩猩已出发前往边关。灰头土脸的我心中有事,未及休息,让小米驾车直奔三门府衙门,林中浩升了将军,新督军是个我不认识的大胡子。见面之后,我刚报了家门,那大胡子便道:“林将军出征前吩咐,若是丞相师妹曹前来,只管去大牢查看。”

我心中一颤,我将那林中浩骂的狗血淋头,他居然也未怪我,还替我先打好了开门的钥匙,难道我之前对他的推断错了?还是应该相信第一印象?

在两个士兵陪同下,我进了三门府中专门关押重犯的大牢,比起皇宫的天牢来,这里的条件可差的多了,一进牢房大门,一股刺鼻的潮湿馊味迎面先将我熏了一个倒步。眼前一块空地,摆着一张八仙桌,有一人持刀站岗,另一人来回巡视,两侧牢房倒与天牢的一般无二,可这里的人均居住面积可真称得上是拥挤不堪,前面两间十来平米的牢房内,每间都关了足有十五六人,全都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头发乱蓬蓬的,身上清一色灰布囚衣,站起来活动活动恐怕都会踩到同伴的脚,我心中慨叹,号子不是好蹲的。

我问:“这些人都是?”

那士兵甲答道:“都是凤凰山的的小头领和抵死不降的贼寇

。”

哦,原来只有头子和硬骨头才被关在这里,有种有种,我最佩服硬骨头,号称硬骨头第一高手的非我偶像赵一曼莫属,我被柳琴鞭打的时候心里就想着她呢。

往深了赚光线愈发暗淡,湿气越来越重,地上水渍一滩一滩,这么潮湿,人呆久了定会生出湿疹疥疮类的东西,敢情坐着不动也在用刑啊。

倒数第二间,士兵停步:“,你要找的人在这里。”我往那牢房瞄去,地上坐了二个姑娘家,都抱着膝盖埋着头,土坯地上堆了些稻草,还有一床旧被褥,那稻草上还躺着一个,也蜷成一团,长发披散在脑袋四周,衣服破烂不堪,我喊:“柳琴!”没人理我。三个人没一个抬头的。

我问士兵:“柳琴是哪一个?”

“躺着那个就是。”

她不愿意理我,情理之中,定是觉得我来报仇了。我又轻喊:“柳琴,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她还是不理。

那士兵道:“她恐怕起不来,这几个月,她每月都被鞭一次。”

我一惊,“啊?每月一次?谁鞭的她?”

“不知,林将军带的一个姑娘,说是报仇来的。”

又是报仇的?柳琴为了项语竟得罪了这么多姑娘家。

“我想进去看看她行么?”

那士兵未多话,直接开了牢门,将另两人提了出去,独留我与柳琴在牢内,士兵说了句:“小心,有事高喊即可。”便提着两人走了。

柳琴蜷着一动不动,长发将她整个脸都遮住了,身上的衣服烂的一道一道的就像布条挂着,果然是被鞭子抽的。破裂处的血迹斑斑残留,那烂衣下的皮肤想必也是伤痕累累了,这是谁啊,一个月来治她一次。

我蹲下来,轻撩开她的头发,一张熟悉而又苍白的脸映入眼帘,狐气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仅余凄凉

。紧闭着眼睛,无一丝动静,甚至连呼吸都听不到,只有微微起伏的背,让人知道她还活着。心里什么感受?同情吧,只有同情,可惜我同情她她不同情我。

我叫她:“柳琴?”连睫毛都未抖一下。

我叹口气:“我知道你醒着,不愿与我说话你就不说,我说你听也成啊,何必装睡呢。”

她仍是那副样子。

“你把我折磨的那么狠,我都不计前嫌的主动跑来跟你说话,你能不能别装了。”

她没动静我就接着说:“其实我心里是恨你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你了你就把我搞的那么惨,那大水牢里的老鼠你见过没?比我脑袋还大呢,俩眼珠子直冒红光,把你放进去你也害怕。”

“你抽我割我,把我割的都毁容了你知道不,嘴唇到现在还歪着呢,害得我都不敢见人了,活活在躺了三个月醒也醒不了,动也不能动,肌肉都萎缩了,成了个药罐子,你说你把我一好好的健康的姑娘弄成这样你心里难受不难受?”

她有了动静,手臂似动了一下。

“咱们当初在凤凰山的时候,也是愉快相处过的,虽然你是绑匪我是肉票,但是你一直对我都不错,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下了山还一直都念着你呢,当初皇上要剿凤凰山的时候我还跟他说,千万留柳琴一条命,皇上说不行,贼寇得全部杀掉,我抱着皇上腿哭的稀里哗啦的,我说你不能杀柳琴呀,她是我好姐妹呀。”开始胡说八道了。

她身子猛抖了一下。我蹲的腿麻,干脆就着稻草坐下了。

“结果呢,我把你当姐妹,你就对我冷眼相待,给我暗中下毒不说,后来还打我割我,硬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都没解释呢,你就开始发火,你知道我多难受吗?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给我抽去了大半条命,你知道我怎么把命拣回来的么?”

柳琴开始,微微的。

“我忍着疼听了半天才明白你是说我勾引了你家主子,天大的笑话知道不?我根本不喜欢他,更别谈什么勾引他了,他也绑过我,掐过我,到最后还想杀了我,我会喜欢这种人?”

柳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我正坐在她脑袋旁边喷唾沫星子

。一见她醒了,我来劲了,忙指着自己的嘴向她展示她的恶行:“你瞧,破相了吧?你还不知道呢,你家主子的身份我早就搞清楚了!只不过当初我刚来翼国的时候他救过我,所以心里一直把他当朋友看的,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我还替他隐瞒过一阵子,要不是你们那个黄大仙跑去刺皇帝,我其实也没打算要把他说出来。”

柳琴眼光飘向我,只一瞬,又闪到别的地方了。

“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就算他不是凤凰山的寨主,就算他只是云府少爷这么一个单纯的身份,我也是把他当朋友的。你也不调查清楚,看见我们多说了几句话就要折磨我,你说你是不是精神过度紧张了?”

她不语,眼睛却定在了我身上。

我哼了一声道:“其实,如果你觉得我跟他说几句话,握了握手就是大错的话,怪也怪不到我头上,应该怪你自己!”

她一震。

“要不是你给我下毒,他娘又怎会被我师兄请来给我清毒,我又怎会住到云府去有机会跟他接触?你要早给我解了毒,我早就跑回我师兄身边了,哪有时间跟他多罗嗦呢?”

我见她怔怔不语,愈发语重心长:“你说他有什么好啊,脾气古怪,性格阴险,长相……马马虎虎啦,动不动就玩个阴谋诡计什么的,这哪是男子汉的作风呢?男子汉就应该光明磊落嘛,就像我师兄那样。”不忘贬一个褒一个。

“闭嘴!”柳琴嘶哑出声。不许我侮辱她心目中的偶像,这脑子一时半会的洗不过来。

我继续贬:“总之我是看不上他的,也就你这傻丫头迷了心窍了,现在好男人多的是,温柔体贴的,任劳任怨的,爱你护你把你当宝贝的,你为什么非要喜欢他这么个怪物呢?你把他拉大街上跟人比比去,十个里面有八个能比他强你信么?人家哪像他那么坏呀,我师兄比他强一百倍!。”

“你……出去!”她有些激动了生气了。我本来预备的计划是,首先降低项语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慢慢灌输她一些好男人的正常标准,将那彻底清除掉,再告诉她事实,这样容易接受不是?可惜我一肚子话还没说呢,她就生气了。

我不管不顾坚持说道:“最可恶的就是他居然不带你一起跑,还任你帮他挡剑,你被抓了他也没试着来救你一次,你万一被砍了头,你说他会伤心么?”

柳琴不语

“就是啊,你自己也知道他根本没重视过你,不过是把你当个靶子,要用的时候拿出来挡挡,亏你还为他卖了那么多年的命呢,你知道我师兄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绝不会让我去帮他挡剑,要死一起死!”抬高猩猩光辉形象,添油加醋的刺激她!

柳琴开口了:“我……心甘……情愿。”

我哈哈大笑:“你心甘情愿,说的多轻松,其实你心里到底情不情愿不只你一个人知道,还有我知道,你把我绑去折磨,就是你不情愿的表现,真正的无私付出是什么样的,你有本事就光为他办事,屁也不要放一个,管他在外面招惹多少女人呢,你不是情愿么,情愿默默付出么?你那么伟大无私,还折磨我折磨林忆莲做什么?”

听到林忆莲的名字,她又抖了一下。我想到林师姐又想到自己,一时竟觉得旧恨新仇全涌上来了,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声音蓦地放大:

“你一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家,心肠这样狠毒,你打我也就算了,好歹我现在除了破相也没死成,可是你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子硬是折磨成了一个傻子,在外流浪当乞丐那么长的时间,除了吃的什么也不认识了,还差点被人抓到去,你高兴了?你把她毁了,你又得到了什么?林忆莲走了,又来了一个我,我走了还会有女子到他身爆你防的完么?你防的有意义么?他说过喜欢你么?”

柳琴突然将正脸贴住地面,嘤嘤哭了起来。

我冷眼看着她哭,道:“今天这样的结果是你应得的,你作孽太多,不惩罚你老天也看不过去!”

看她哭个没完,我也没心情给她上课了,只道:“你好好想想吧,你害那么多人,这边被抓起来,那边就有人来寻你的仇,把你鞭成这样,你自己想想是为什么!我明天还会来看你。先走了。”

说完我欲赚忽听身后道:“鞭我的人是为你寻仇!”

啊?为我?我忙回身:“是谁?”

她道:“段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