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起兵造势

张作霖以为他在杨宇霆等人的帮助下。制定出了一个完全可以扑灭已经势必出现的毅军大反叛了。但他却错了,因为他轻估了他的干儿子,那个躲在天津英租界里的刘铭九。

在新年宴会的第三天,刘铭九就做出了第一个震惊全国的行动。刘铭九将商军全部召回了天津英租界后,带着人趁着月色突然发动袭击,攻占了天津陈官屯后,带着四万人钻进了英国人提供的火车和他们自己的汽车,只一个晚上就返回了自己的部队所在集结地-滨州城里。

到了第四天的清晨,正在往鲁北周围调兵的张作霖,又听到了一个让他心血上涌的消息。刘铭九一声命下,东北十八地、通话之沙俄骑兵军、鲁北的第七、第八军公开全面反奉。刘铭九把各国在中国的记者,再次召集到了一起。不过这次万国记者会的举行地点,却已经换到了鲁北的滨州城里。

刘铭九走进万国记者会现场后,精通英、法、俄、德四门外语的屈金书,也身穿着刘铭九早已经命令纺织公司赶制的新毅军军服,领章上显示是少将的制服站在了讲台上。

等刘铭九坐到了主席台上的椅子上后,屈金书开始按刘铭九预先的计划,一个又一个的将那些中外记者们点名站起身,来想刘铭九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第一个被点到名的是上海《大公报》的一名记者,那名记者站起身,先向刘铭九鞠了一个躬后。才开始看着这个已经名彻全球的中国新军阀、财阀问到:“刘将军,这次您要公开反对您的义父,请问与刚刚被张作霖元帅平息的郭松龄将军反叛,有什么关系吗?我们还想知道,您真正要反叛您义父的原因是什么呢?根据我们所知道的情况,您和张元帅一直可都是亲如亲子的。”

刘铭九等他的话停止后,微笑着看着那名戴着高度眼镜的记者,回答到:“感觉上海《大公报》长期以来对本人的关注,和在舆论上对本人的支持。现在我来回答您这应该是两个问题的问题。第一个,毅军本来就不是张作霖的嫡系,我们更与郭松龄丝毫没有关系。我们这支部队,现在我们这些带领着这些部队的人,相信各位也都应该清楚,我们其实都是当初那支在辽东、辽西和日本人苦战的将士、那些铁血爱国的毅军讲师的后代。我本人,相信你们这些年来,从各种资料中也都早就知道了,我的父亲、叔叔都是从山东跟着毅军去的东北。我们这些人里,很多人也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我们跟郭松龄也好、张作霖也罢。从一开始也只是单纯的合作而已,而不是他们的部队、更不是象以往各位所传的那样,是张作霖的嫡系部队。更不可能与郭松龄有任何关系,因为如果他起义的时候,如果我们也跟着起义,恐怕现在的中国,已经是郭军长、冯司令和鄙人在做主了。”

刘铭九说完第一个问题,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底下的记者们此时是鸦雀无声,整个大厅里只听到他们的笔尖与纸张的摩擦连连声响。刘铭九舒缓了一口气后。才又看着台下继续说到:“再来说您的第二个问题,关于我与张作霖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我是张学良的把兄弟,但各位也许不知道是,其实本人从来没有真正认我那个三弟的爹做过干爹,从未向其下过跪、更没磕头行过父子之礼。一切都只是他故意拉拢所说出来的笼络之术而已。张汉卿,到任何时候我都承认他是我和罗希良的义弟,因为他仗义、重义气、乐善好施。但张作霖,从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我不在他的屋檐下苟且偷生,我自立了,我就可以告诉大家,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哄……”

台下听完刘铭九的这翻话后,可再没了刚才的宁静。因为从前他们知道的,都是东北有两个少帅,一张一刘,与张作霖的关系也是一个亲子一个义子。而此时刘铭九的这段话,明显就已经说明了,原来刘铭九一直只是张学良的把兄弟,张作霖所谓的义子竟然从来没有真正认过他。那么张作霖为什么这么做,这些记者也不是白给的。立即各执己见的在台下小声争论起来。

屈金书很快就在话筒里喊话,制止了台下的争论后,从话筒里点到了另外一名美国《时代周刊》驻华的特派记者。那名美国人站起身后,先是拿照相机给刘铭九照了一张相后,才在放下照相机之后,提出了他的问题。

他看着刘铭九,问到:“尊敬的刘将军,根据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张作霖元帅让您交出兵权,似乎并不是之前在各报纸上所说的功高震主那么简单。据说是因为您做了某些不为张作霖元帅所能容忍的事,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才会失去的兵权。请问,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吗?”

“哈哈。“刘铭九等这个记者的话一说完,先是一声大笑后,看着那名美国记者说到:“不为他张大元帅所容的事太多咯,那可不是一件事能让他老人家真翻脸的。的确,在我被他剥夺了军权之前,我的确是做了点很多人都在做、而且做的有些比我还大的事而已。相信各位常年在我们国家活动的记者朋友们,你们也都应该很清楚。他抓着不放剥夺我兵权的,正是他那些部下比我干的还大的走私烟土生意。”

“哄…….”

台下又是一阵震动。各地的军阀走私大烟土的事,在中国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了,但是这的确还是第一次有个军阀敢公开承认的。他们的小声议论声很快就被刘铭九的话语声停止住了。刘铭九说到:“我敢承认,我走私大烟土了,可大家知道,我为什么走私大烟土吗?我现在就来给你们算一笔帐。当初我跟着孙总政委投靠张作霖的时候,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清楚,我们的手里只有一个凌南县而已。那个县也只是个刚刚开始改革的落后县,全县人口也不过十五万人。可张作霖却给我们下的是一年至少九百万的财政上缴定额。那还不算军费、课卷等等。各位也都久经世面了,你们应该很容易就明白,那是需要摊派到每个人头上多少费用的?平均一个人六十块大洋啊,别说是一个落后的凌南,就怕是最富的锦西、朝阳,也不可能一年稳定出那么多钱吧?老百姓一年才能收入一百五十块以内,他就要走六十块啊。那样事,他干的出来,我们干不出来。”

“哄……”

台下又是一阵骚乱。一个穷县九百万一年,这些记者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张作霖可以在短短时间内,就将他的部队重新整编好,并且有了那么些好武器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从百姓身上,靠重税盘剥去的。换而言之,张作霖还真是如南方那些人所说的,靠压榨、盘剥百姓才有的今天之北洋政府大元帅。

“这还不算。”刘铭九又喝了一口茶后,才用话语声停止台下的小声**,等那些声音消失后,他才继续接着说下去:“给他奉天督军府的还不算,我们每年还得给他提供矿石、徭役、民工,去供他干些与民生根本无关的事。还要不断的去接受他身边那群元老的盘剥、索贿赂。各位啊,当时我一年的军饷才一千块左右。可一次送给汤二虎的,就至少是三千块。各位想想吧,一个不得烟抽的人,都得是三千块供奉,其他人呢?别人我就不说了,我只说个大家都熟悉的人。杨宇霆,张大元帅的总参谋长,他三年时间就从我这拿走了六万大洋。你们要是不相信,一会散会以后,屈政委会把具体数字、记录全部给你们看下。”

“啊!六万?”

“天啊!六万大洋!”

“哄……”

刘铭九一说出三年给了杨宇霆六万大洋后,顿时更让台下那些人吃惊不已了。民国政府贪腐成性。当官就是为了升官发财的思想早已人人皆知,可平均一年就是两万,那些记者们不禁猜测起来,到底那个杨宇霆一年能收多少的黑钱了。

“不过呢,给了他我还真不是怎么希奇,更让我希奇的是,作为东北王的张大帅,他老人家,竟然也变着法的朝杨宇霆他们那往上收钱。”刘铭九打定了要把言论抢到自己这一面的主意后,又向台下抛出了一颗重镑炸弹。用一句话停止了众人的**之声后,继续接着话说下去。他说到:“你们知道,人家张大帅怎么勒索手下不?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些最简单的吧。首先人家就是年年过生日,自己过完夫人过、夫人过完太太过、太太过完那几个小公子再过。一年十二个月,月月人家就礼收个没完。然后这还不算什么呢,最有意思是,他那个死了多年的老娘的生辰、祭辰,也还是要钱的。来个朋友的时候,还是能找出借口管你要钱。各位,我不去走私大烟土,可他那些部下们可都在走私大烟土呢。我不走私大烟土,哪来的钱给他们送?难道让我也跟他们学,没事就给地方上加个由头,随便想个什么借口盘剥一下百姓?我刘铭九别说干不出来,就算我真想干,就我身边的这些个人,都完全有可能拿枪直接崩了我。“

“生日要钱?”

“死人要什么过什么生辰?”

“哄…….”

台下再次乱了起来。刘铭九原来是给张作霖那个贪腐成性的政权给逼的贩运烟土,在这天以后也很快成为公众所接受的事实。不过刘铭九可不想给张作霖在这个事上有任何的反手机会,他很快就让屈金书制止了台下的**。

等现场再次平静后,刘铭就最后这一翻话,彻底让张作霖失去了这件事上一切的反手机会。他说到:“如果说他是因为我贩运烟土拿下我的兵权,那各位知道我收入的那些钱,最后都哪去了吗?我可以告诉各位,我的华夏集团可没得一分,我刘铭九也没拿走一分,全都进了他张大元帅的腰包。最早一次,我是拿三百万大烟生意的收入帮他买飞机。从那之后,我可以告诉大家。现在他那部队里的大半铁甲车、一百零三架飞机,是靠我贩卖大烟后赚的钱,再以捐献的名义给他买的。如果我贩运烟土不对,那前就应该查没以后送国库吧?可他张大元帅却拿去继续买军火了,那说明什么呢?说明他是知道我干这事的,他是想让我当替罪羊的,帮他捞完钱再把我搞臭,这就是他的真实目的。”

“哄…..“场面第五次乱了起来。不过这次屈金书却没让他们乱太久,很快就用话筒点到了英国《海峡时报》的记者提问。

那名英国记者站起身后,也是先照相后看着台上的刘铭九,一脸献媚的笑着问到:“刘将军,我想问您的是两个问题。第一个,是如果您这次公开反对张作霖,会不会影响到您的华夏集团经营和发展。第二个问题,是想问您,如果您自立成功了,您是选择占领山东,还是选择打过辽西去呢?您会如何对待西方国家以及日本的在华政策呢?”

“哈哈。”刘铭九又是一阵笑声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说到:“华夏集团虽然以华商资金为主,但刚刚发行的债券,可都是被欧洲、美洲国家的朋友所认购的。所以呢,现在的华夏集团,实际上已经是多国在合资。而且,我们的工厂、产业,也全部都是在各位国家的租界里。难道您认为,大英帝国在中国的租界,也是张作霖的地盘吗?难道他张作霖要是针对我的华夏集团,就不会损害到你们的国家那些我们的朋友的利益吗?所以我相信他不敢来碰华夏集团的,除非他真的在想尝试下什么叫众叛亲离、流落街头。或者,他也可以尝试下去重新当把打家劫舍的土匪。”

“哈哈……”台下听完那句“打家劫舍的土匪”,跟着刘铭九一起爆出了一阵会意的笑声,张作霖的土匪出身,一直都是他的人生一大诟病。虽然后来他的做的很多事很有骨气,一直到被日本人送上西天,但出身就是出身,他永远也变不了、扔不掉。

笑声过后,刘铭九继续接着回答了英国记者的问话。他接着说到:“关于您的第二个问题,我的回答是具体怎么打、打哪要哪暂时属于军事机密,无可奉告。但是对于西方国家在华政策和利益上,我这可以明确代表我们毅军和致公社给你们个保证。只要是在平等互利的基础上,没有违背商业和公平的政治原则基础上的一切外资在华利益,都将受到与中国商人在我们的地盘上同等的保护和该有的照顾。那些日本人呢,呵呵,我在这也公开的告诉大家,我反的就是他狗日的小鬼子。凡是让我们抓到的,对不起,只要有日本商人参合的买卖一概查没,只要是日本鬼子的人一概该抓的抓、该杀的杀。除非他小鬼子能把我们这些人全都给灭了,要不然只要我们在一天,他们都别想舒坦着。”

“哄……”第六次,这已经是刘铭九的话引起第六次轰动了。整个场面再次进入到了议论纷纷中。刘铭九的话,无疑是给西方国家吃了一颗定心丸,却也同时给了他们一个信息,就是告诉他们,准备帮我一起对付日本人吧,因为我们将坚决反击小日本了。那些记者们,纷纷猜测起他们各自的国家,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来。

屈金书在哄闹声淡了一些后,才有指定了一名法国记者提问。那名法国记者站起身后,提出的问题更加尖锐。他问到:“刘将军,有传言说您这次起兵反抗张作霖,主要的目的其实正是您刚才言论中的反日、抗日。请问,是这样的吗?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战争开始后,我们现在所在的鲁北会不会受到张作琳的进攻,从而影响到石油的生产和石油工业的发展呢?”

“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不会。”刘铭九等他一问完,立即就回答起来。他接着说到:“在这里,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现在国际联盟已经正式由英国、法国、美国、葡萄牙和德国一起提出,并且通过了鲁北国际共管中立区的报告。生效日期是明天。当然,这个共管区,与以往各位国家的在华租界不同。共管区又我的部队负责,归国际联盟直接领导,各位的国家不许有驻军、不许有租界、只允许设立领事馆。而任何一支武装,如果侵犯这里,就将是对国际联盟的践踏,那么各位的国家就会采取相应的行动。”

场面再次失去了控制,那些记者们开始由刚才还是小声的议论演变成了大声的争论。刘铭九其实这半年中,就一直在和西方国家的在华公使们谈着这件事。那些在石油公司里有股份的外国人,自然不会希望看到鲁北打起来,影响到他们的收入。于是在圣诞节前,就由五国代表联合提出,并且强势通过了鲁北国际共管中立区这个惊呆了世界的大消息。

不过,这个消息其实日本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们没想到,刘铭九竟然会这样有力度,能让五个国家一起提出这份计划。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中间竟然加入了与他们关系一直很好的德国和葡萄牙。

刘铭九召开的第二次万国记者会,很快就在又有十二名记者提问,刘铭九一一做了回答后,宣告结束。而此时,在各地的毅军部队,已经全面开始集结。大批的装甲车、汽车、摩托车也全部真正第一次展现在了中国人的面前。

历史,开始从这一刻改变。刘铭九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这次反叛,将很有可能彻底改变原来的历史轨迹。但,一切天注定,只能尽力去不让自己的独立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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