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九爬在前沿的阵地上,看到了高志航竟然带着飞机去跟着装甲旅一起打直军的铁甲车队,立即就急了起来,转身看着王伯勇喊到:“这高志航要干什么?他的飞机又没穿甲弹,光把人家车链子炸断人家不出来不还一样能开炮开枪吗?给他发电报,让他轰炸完这轮以后,下轮回来还是给我重点找直军的炮兵阵地,炸炮兵和步兵是他的职责。”
王伯勇看到刘铭九的样子,知道他是心疼直军剩下的最后这点铁甲战车了,立即转身去通讯营发电报去了。刘铭九仍然爬在前沿阵地的战壕里,拿着望远镜看向了滦县方向的战事。此时密集炮火已经将直军的四周阵地全部覆盖起来,姜登选还算仗义,把刘铭九送到他那的两个炮兵105火炮旅又给派到前面来支援起刘铭九来,现在已经由昨天晚上的五百门大炮变成了八百门大炮,那两个新增援过来的炮兵旅指挥官本来就是赵泰初和杨树森的部下,一到前线也立即就能充分的完成配合。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此时都被两百门火炮同时轰击着,刘铭九的炮弹这次算是再一次的全部派上了用场。张作霖也还算不黑心,虽然分走了刘铭九很多炮,却并没有让他把炮弹也给分出去,这也就让刘铭九后方补给加前方缴获,炮弹充足起来。
上午十点,刘铭九看到了直军阵地中出现了混乱,正想转身问下王伯勇,姜学范却如鬼魅一般的飘到了刘铭九的面前,邪笑着看着刘铭九说到:“军长,直军的粮仓和最后两个军火库都给咱们的人点燃了,您看那边那些蘑菇云,嘿嘿,那都是咱们兄弟干的。”
刘铭九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朵朵的蘑菇云从滦县西边和南面升腾到了天空,再慢慢的散去。“潜龙小组”再次显示了威力,将直军依赖的最后两个弹药库也给炸上了天。刘铭九回过头,看着姜学范大笑着说到:“太好了,这回我看张福来跑不跑,哈哈,潜龙十六号这次干的漂亮,他没暴露吧?”
姜学范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刘铭九说到:“十六号重伤了,是给咱们的飞机炸伤的,城里的三个兄弟全都带了伤了,刚才这些事是他们手下的部队干的,他们都躺在担架上呢。”
“啊。”刘铭九张大嘴,但是立即反应过来,看着姜学范焦急的说到:“他们没什么大危险吧?不行就先让他们带着他们的人给我出来,我可不想让他们死在咱们自己的炮弹下面。”
姜学范却突然正了一下神色,看着刘铭九说到:“军长,您放心吧,他们都已经给直军藏到地下的防空洞里去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刘铭九听完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到:“那就好、那就好,他们可都是功臣,都是咱们的英雄啊。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真死在咱们自己的炮火之下啊。”
姜学范看的出来,刘铭九的紧张不是装出来,而是发自内心的。有这样的上司,能在这种紧要的时候还在想着部下们的安全,部下们怎么可能再不忠心呢?看到刘铭九紧张的样子,姜学范连忙说到:“军长你放心吧,城里的那三个兄弟已经被他们的部下藏的好好的了,他们不会再有危险,不过咱们现在在里面可靠的人却没了。”
刘铭九点了下头,又摇了下头后,说到:“是没人了,不过咱们也不怕了,估计今天晚上张福来就得开溜。他现在大炮都给咱们炸没了,弹药也没了,咱们这铁甲车队再有俩小时就能把他们的铁甲车都抓个差不多,除非他是个傻子,要不到了晚上准跑。”
“军长,谢苗诺夫那边来电话,说张福来已经派出一个团试探性的在他那边突围,问您怎么办?”正在刘铭九与姜学范说话的时候,王伯勇跑回了刘铭九的身边,大声的说完后看着刘铭九,等着刘铭九的答复。
刘铭九操起望远镜朝着东边看去,果然在望远镜里看到了直军大概一个骑兵团,正朝着谢苗诺夫带着他那三万骑兵负责防守的东线阵地发起冲锋。直军有八万人,却只派出一个装配都不全的骑兵团在冲锋,分明是在试探,这样的伎俩在谢苗诺夫那样的经历过多次沙皇俄国战争的老将面前,的确显的太拙劣了。
刘铭九放下望远镜,看着王伯勇下达了新的指令:“命令谢苗诺夫把那个团给我包围吃掉,张福来想跑,成,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西边。咱们把他赶到遵化去,让姜登选的部队去和他们拼命吧。他要是没那好命,就按咱们的继续在城西灭了他。”
王伯勇应了一声以后,立即转身去给谢苗诺夫打电话了。刘铭九又拿起了望远镜,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装甲步兵旅正在三四、辆夹住一辆直军的装甲车,将里面的直军驾驶员和炮手全用火焰枪逼出来。只三个小时不到,此时直军的那些装甲车,已经被炸的不能动弹至少二十辆,大多是履带给炸断。当然,二十多辆被炸断履带无法行动的直军装甲车中,至少有一半是刚才高志航那五次俯冲轰炸干的好事,这些装甲车拖回来,又后辎重部队和装甲部队里的修理兵们忙活上几天的。另外还有三十多辆装甲车,此时已经成了自己的装甲旅的俘虏。装甲旅的那些预备驾驶员和炮手,已经在直军官兵满身是火的跳出战车后,迅速的用早已经准备好的器材将车厢内的火熄灭后,跳进去立即就把战车转头对付起直军剩下的那五十多辆战车来。整个装甲车的交战,此时已经开始变成了第七军装甲兵旅对直军战车队的围歼战和抓猪战。
当谢苗诺夫的骑兵大举围歼试探性的出来攻击直军那个骑兵团的战斗开始的时候,城内的张福来却下达了炮兵就地放弃阵地,全部与混成第二十一师、混成第二十八师一起向唐山方向突围,作为第一梯队朝着由镇威军第七军骑兵第四师齐全部防御的南线展开攻击。直军混成第一师、第四师和第六师的三个师则在张福来亲自指挥下,作为第二梯队,跟在第一梯队后面发起第二轮攻击。张福来把剩下的第二十师、第八师临时收编了四个保安旅补充兵力后,组成西线突击队,由第二十师师长阎治堂担任总指挥,朝着遵化方向突围并吸引镇威军的主力。
阎治堂带着直军第二十师和第八师的三万人一冲出滦县西门,骑兵第五师的师长刘成烈看着这些已经衣装不整,装备残缺不全的部队,不禁笑了起来,看着他身边的老战友毕义达和张存泰说到:“就他们这样的部队,军长还让咱们跟他们演戏呢?我就不知道军长又打的什么主意了,就这群家伙这些破东西,咱们几个冲锋还不又把他们全都打的投降才叫怪事。”
毕义达也笑了笑,但是却坚毅的说到:“军长的命令肯定有他的用意,咱们只需要按他的意思办,就不怕没好戏看。”
“先让我带着十八旅上去给他们来两下子再说,要走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跑了,至少得给咱们留下点东西吧。”副师长张存泰从十六岁就跟上了刘铭九,但却没有和他是发小的潘翊双那样善于用脑筋打仗,在选用人员的时候,也就一直被潘翊双给踩着走。可他却不生气反倒很福气,此时又冒起了他那愣牛劲来。
刘成烈听完他的话,却连忙摆手摇头将他拉住了,说到:“老毕说的对,咱们军长可是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他能不知道这些家伙的东西有好的吗?肯定知道,可是他让咱们虚晃一枪,让城里的那些家伙全往西去,咱们就按军长的命令办就成了,你可别没事找数落了,还没不被军长骂够啊。”
张存泰听完后,嘿嘿一阵傻笑后,嘴里嘟囔着说到:“从小让他骂习惯了,不过这次我不充愣了,你是师长,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刘成烈看到他的那幅样子,也不禁笑了一下,才转身向他的参谋部主任说到:“命令第十八、第十九旅先做下抵抗,再让第十七旅做个姿态去当总预备队。一旦直军真的玩命了,让他们三个旅别给老子真拼命,打几下就给我向北撤。”
参谋部主任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刘成烈的指挥所。几分钟以后,直军的部队就冲到了最前沿的第十九旅阵地前,第十九旅的旅长沈春良也搞不清楚上面那军长和师长搞的什么名堂,明明能把这些已经成了杂牌部队的直军都消灭在这,却让他别真玩命。又不敢去问,只能嘟着嘴,指挥着部队象征性的抵抗起来。等阎治堂试探性的派出两个团打完以后,确定只有八千人挡在他们面前后,立即就下达了全军进攻的口令,这次他可是来了精神,竟然只留了他自己的一个警卫团当预备队,把其他的部队全都变成了冲锋队,呐喊着朝着十九旅的阵地发起了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