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跟在后面,刘铭九和张学良朝声音发来的地方去的时候,也各自留下了一队卫队保护女眷。所以当卢夫人看到百姓们的表现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豪,对着跟在马车边的高福源说到:“绍卿啊,没想到我这俩儿子,在民间都这么有威望啊,哈哈,真是咱们家的幸事啊,你说是不?”
高福源点了点头,连忙回答:“那是,那是,两位少帅都是能文能武、军政双通,现在咱东北的老百姓,哪个不知,哪个不夸。这是夫人和大帅的福气啊。”
卢夫人正和高福源说话的时候,刘铭九已经和张学良赶到了惨叫连连的事发地点。五、六个日本人,正拿着各种东西,向倒在地上的一老一少,一看就知道是父女二人的身上不断落下。刘铭九看到后,口中又发出了他那狼一样的啸声,但这次却不是只是喊,而是带着话语的啸声:“都给我住手。”
声音一发出,路边所有的人,都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揪了一把,不能再去想别的事情。更让路人吃惊的是,刘铭九竟然是用日本话说的刚才那句话。他们听不明白说的是什么,已经被清啸声震慑住了,那几个正在行凶的日本人,自然更是被这啸声震呆站在那里,小一刻忘了所有的事,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那,楞楞的看着眼前倒在地上的父女俩。
啸声刚停,刘铭九已经带着程幼峰和韩真一起从战马上飞身而下。张学良虽然没什么功夫,但也飞快的下了马。几个人走到事发的地点后,刘铭九示意让韩真和程幼峰上前扶起了那父女俩,然后走到那几个日本人面前,用日语说到:“当街行凶,当这是你们日本吗?为什么打人?中国人就那么好欺负吗?”
被刘铭九一问,这几个穿着武士服的日本人才从那惊彻心扉的啸声中反应过来。一个带头的日本人看着刘铭九反问到:“你是谁,为什么穿着支那人的军装?”
刘铭九冷笑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到:“我叫刘铭九。”
“啊?”那六个日本人听到后,立即转身就想跑。可刘铭九怎么可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张学良也在这时间行动起来,朝着那个带头的日本人的腿上就是一枪。枪声一响,旁边围观的百姓却并没有被惊的四散而逃,只是向后退了退,又站在那看起两位少帅接下来会干什么。那些日本人见带头的被另外一个中国少将给打中了大腿,连连喊了起来:“八嘎,我们的,大日本黑龙会的武士,你们的,什么人的干活?竟然敢打伤我们的道长。”
那个倒在地上的日本人没等刘铭九他们回话,自己就先拉了一下身边的那几个他的手下,说到:“他,咱们惹不起。他就是那个天津召开万国记者会,把关东军司令弄调回国、让本庄将军受到国内严电训斥的‘飞龙将军’。”
那几个日本人一听,立即也全傻了眼。从刘铭九成功的利用三个投降了的日本军官召开了万国记者会后,日本人才真正全面关注他。直奉战场以少胜多,遵化战场打的直军总司令望城而逃。奉天城内三十对七十,全歼关东军精英刺杀组。这些日本人也早就听说,而且他们也听到了关于东北一百零八路土匪,都挂起了“龙威堂”的大旗,现在他们居然碰到了这个让日本人已经开始闻名胆寒的中国东三省义少帅,什么大日本武士的尊严、什么大日本武士的荣耀,瞬间似乎都被刘铭九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杀气给冲没了。
刘铭九走到倒在地上的那个日本人面前,还是面带着冷笑接过了他的话说到:“不只是我一个,打断你腿的,是张学良少帅。说吧,为什么当街殴打中国百姓?”
那个倒在地上的日本武士抬了一下头,看到刘铭九那双似乎可以立即就变成刀子的目光,随时可以刺向自己的眼神后,立即又将头低了下去,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回答刘铭九。
张学良这时走到了那对父女面前,将那个年纪大的老丈扶到了路边的一个小摊上坐了下来,问到:“老人家,他们为什么打你们父女俩?”
那个老人咳嗽了两声,显然已经被打的成了内伤。韩真连忙从摊上的摊主手中接过一碗热水,老人接过喝了一口后,才缓缓的说到:“回少帅的话,我们父女本是新民的人,家里遭了灾,好在还收了些栗子和花生,想趁年关来奉天卖了,也好当来年的家用。刚才我们正卖着呢,这几个日本人来了,抓了一把吃完说不好吃,我也没敢吭声。可被您打断腿的那个日本人,看着我这丫头长的还有几分姿色,就对我这丫头动起手来。丢人啊!丢人,这让小老儿怎么再说啊!真的丢人啊。”
“不用说了,我们明白了。”刘铭九打断了他的话,走到老人面前后弯腰蹲在了老人的面前,用双手握住了老人的手,继续说到:“老人家,您吃苦了,这事您放心,我和张少帅替您做主了。这帮小日本,抢男霸女、欺行霸市,现在让我们哥俩碰着了,我们是咱东北老百姓的子弟,是你们这些朴实的百姓把我们养活大的,要不能给你们做主,我们还叫什么人?您老等着,我现在就去给您收拾他们。”
刘铭九说完,站起了身。张学良看了他一眼,已经明白自己这个二哥要干什么了,也没出声就跟着一起走回了那些已经被卫队团团围住的日本人面前。突然就在这时,从围观的人群东边被分开了一个口子,一队日本军人走了进来。
带头的一个日本人,身穿着上佐军装,一见到张作霖的两个儿子都在,也只好敬礼后问到:“二位少帅,在下关东军奉天机关总部上佐参谋宏山进一,不知道二位少帅当街打伤我大日本武士?这可不利于大日本帝国与张大帅的合作啊。”
张学良正了一正身字,突然也微笑的看着这个叫宏山进一日本军官说了话:“呵呵,宏山上佐,咱们的合作里有规定吧?中国地方事务我们自己负责,法律也用的是我们自己的,可没有说过你们日本人可以随便在大街上打我们中国人吧?人是我打伤的,他先当街殴打我中国之平民,难道我作为中国之官员,就不能也把他们打一下吗?”
宏山进一一愣神,旋即转眼看向了倒在地上的那个日本人问到:“山口先生,您打中国人了?”
那个叫山口的轻轻的点了点头,可刚一抬头就又见到了刘铭九那可以冷的杀人的目光,立即又将头低回去后,才回答了宏山进一的话:“那两个支那人,用劣等栗子糊弄我们。我们的不买,那个老头就骂我们是日本鬼子,所以我们才动的手。”
宏山进一听完,立即明白了,这个山口登,可是名义上是黑龙会,实际是大岛组扶持起来的山口组的首代目山口春吉的长子,他的叔叔就是本庄繁手下的特务机关长山口宏骏。现在看到山口登被两个中国的少帅给打伤在这,事起又是山口登这一边,顿时有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铭九见到宏山进一问完话呆住了,冷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这次不再用日语,而是用汉语对着他说到:“栗子不好吃就动手打人?当街调戏中国少女,人家父亲上来护女他们就打人?这就是你们的大日本武士道精神吗?宏山上佐?”
宏山进一听到这个已经被他们内部传成了恶魔的人,竟然这样问到了自己,也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强克制了自己惧怕刘铭九的心,才回到:“刘少帅,但他毕竟是我大日本帝国在贵国的侨民,根据协议,我们可是有制外法权的。我国的侨民是不需要接受贵国的法律制裁的。”
“制外法权?哈哈。”刘铭九大笑了起来。站在他身边的张学良刚才也是年轻气盛的一时冲动,才怒极直接掏枪就打的。现在想起了的确日本人也有制外法权,即使他们在中国犯罪,也必须交给其国家进行审讯,自己是无权拿他们怎么样的。但他听到刘铭九的大笑,又看到刘铭九那神情,知道自己的这个结拜哥哥,应该是早有了对策,也就不在想什么。
刘铭九笑了片刻后,才接着盯住宏山进一说到:“我们并没有破坏协议、侵犯你们的制外法权对吧?张少帅打伤他的时候,可不知道他的日本人。只把他当成了一个要拒捕的逃犯,难道制止逃犯潜逃,在你们的日本法律上,也是违法的吗?”
宏山进一本来就对这个日本人心中的恶魔很的惧怕,再一听人家说的句句在理,又被憋在那里吭不出声来。张学良一听,也不禁乐了起来。周围围观的都是中国人,谁也不可能去帮着日本人来指正自己明知道那是日本人还开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