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塔八连操场上,孙从周、康大宣、左振远和三营营长孙从礼、营副吕纲又站到了土台上。不过这次可不只是八连接受检视了,刘铭九将保安团的五百多没去押的部下全部拉到了操场上,一天检阅下来,孙从周看到了一支比18团主力一营更有兵样更有战斗力的队伍后,满意的大笑不断。而一直为刘铭九担忧不已的康大宣、左振远等人也彻底放下了心跟着一直笑个不停。

“他娘地,好小子,没到半年就给我弄出个样来了,你小子还真给我争了脸了。

”吃过晚饭,孙从周躺在炕上看着坐在炕下,已经晒的古铜色皮肤的刘铭九笑着开了口。

“这还不是团长您的信任和支持,标下才有机会带出这支队伍吗。标下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刘铭九依然是面无表情的说完点燃了一杆烟枪递给了孙从周。

“你就别那拍马屁了,我只不过放给你了大权而已,这队伍能带成这样,可跟我没什么关系,全是你小子自己争气。”孙从周接过刘铭九递过来的烟枪,接着好奇的问到:“你小子还不好这口?我听说怎么着,不但你小子不好这口,你的手下谁抽大烟你马上就把他踢出你的部队,有这事吗?”

“报告团长,是的,标下的队伍都是青壮,而且大烟虽然可以给人带来快感,但是没大烟的时候抽大烟人的痛苦,标下也没少听说过。标下可不希望日后我带的队伍到了战场上,因为没大烟抽变的没战斗力。您抽大烟没什么,可底下这些官兵每个月那点收入,再享受这东西,时间长了怕是连养家糊口都成问题了,不利军心稳定,所以标下就严禁他们碰这东西。”刘铭九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这东西他娘的虽然好,但是一旦沾上了还真离不开。你做的对,以后你八连和玲珑塔保安团可是咱十八团的总预备队,还真不能也成了一群双枪兵。”孙从周吸了一口大烟枪后,又看着刘铭九问到:“你小子鬼点子多,知道和个东西怎么能戒掉不?”

“报告团长,这东西心瘾甚过体瘾。有办法戒,但是还要看想戒的人是不是真的有决心和毅力戒掉这东西。”刘铭九又恢复了毫无表情的面容看着孙从周说到。

孙从周看着这个娃娃下属,不禁有些动心,要知道他也早知道抽大烟不是什么好事,近来也经常感觉到了这东西带来的副作用,于是向刘铭九发起问来:“有什么办法,跟我说说。我也死活不知道多少回的人了,还能没决心和毅力把这东西戒掉吗?”

“方法其实很简单,在您毒瘾发作的时候,让人把您四肢捆绑起来,再拿东西把您的上下牙分开。捆住您是避免您受不住毒瘾发作时间的难受和**、乃至乱抓乱挠伤着自己。塞东西分开您的牙齿是怕您真急了咬到自己的舌头。”刘铭九说出了后世在影视作品中常见的最简单的戒毒方法。

“这招真行?明天回去我试试。”孙从周将信将疑的看着刘铭九,接着又说了起来:“听说你小子把我调给你那八十垧地都带兵种的很好,来年能够你们自己吃的了吧?还喊什么‘自力更生’?”

“团长英明,这正是标下的想法。总靠大帅那调拨,一来时间上会耽误补充的效率,二来中间的运输上也费人费钱的。我们自己就地种粮、养猪,到了秋天收成以后,也就省去了那些麻烦事。”刘铭九又是淡淡的笑着看着孙从周和刚刚爬到炕上抽大烟的康大宣和左振远回答到。

“很好,不错。他娘地当兵吃粮、当兵吃粮,可现在到你小子这就完全变了。你手下那些兄弟们我听说不但没人不愿意,反倒是各个一闲着就往军田里扎。你小子真行啊,真有办法。”孙从周听刘铭九说完,豪爽的大笑着说完,又看着刘铭九继续说:“这回你小子可成了咱18团的小财主了,我准备在全团推广你的经验,你小子可别藏私不给我全盘拿出来哦。”

“这个,团长,这个标下不藏私,可是就算标下真把整体的过程都整理好给您,咱18团现在的情况,还有上面的上司们也不允许咱们全象我这么干。最多您可以在招、练新兵的时候采取我这方法,而且还得看带兵的人能不能坚持好。”刘铭九当然也希望这个对自己重新宠信的上司,用自己的方法把整个18团强化起来。但是18团的六成大龄兵、还有上面那些保守的高官们,这些都让自己的方法很难全面在18团展开。

“唉!他娘地,可也是,那咱只能一点点的来了。你小子有什么好点子不?”孙从周也知道刘铭九说的很正确,自己部队那三成多老兄弟,很难跟刘铭九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比拼,可想全部淘汰,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办到的。而上面的保守高官们才这个计划不能开展的最大的压力,他自己只不过是个团长,上面一个不满意,撤了他只是几句话的事。

刘铭九很清楚孙从周这是看到了自己一系列改革的成效,想让十八团也全面改变一下:“这个团长也不用闹心,我们不能一次性完成,但是我们可以慢慢来进行啊。年年有过四十的老兵退伍吧。年年有新兵进营吧,您完全可以在新兵进营后就把他们调到一起,先形成青年排、青年连,然后再组建青年营,这样用不了几年,不就把咱十八团全变成青壮年占主力的部队了吗?但是您还得加一条,就是士兵年限制,十八团的士兵最多在咱部队呆到25、6岁,士官可以放宽到三十岁,这样不就不怕以后收来的青壮在若干年以后再成为咱们的大龄兵、包袱兵了吗?”

“好办法,小九子,你小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些思想你都哪学来的?好办法,绝了。”一旁的康大宣这时也忍不住抢过了话语说到。

“你小子是我孙从周的福星啊,好小子,明天我就去朝阳跟梁师长报告。不拽着你这小子点,我真都对不起自己了我。”孙从周也不禁兴奋的大笑着说到。

之后,刘铭九又重点将整体的计划细致的说给了孙从周、康大宣、左振远三人听。三人听着是连连点头,越听越惊奇。这个刚进部队时的那个顽劣少年,只不到一年时间怎么就变的如此思维过人,治军奇计频生了呢?而且最让他们吃惊的还是刘铭九居然对治理城镇也有了让他们想不到的许多切实有效过人的见解。四人一直谈到子夜时分才散去。三个十八团的主导者,也从这一天开始彻底被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部下给征服了。

第二天,刘铭九又带着众人视察了军垦农场这个新鲜事物,看着一望无垠的田野上,保安团的官兵和临时雇来的短工们热闹的秋收场面。看着一车车谷子、小麦、稻子被装上马车拉到八连操场西边的场院上。众人仿佛看到了大队大队的新兵正朝他们走来,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圆正向着他们飞来,仿佛看到大批大批的新武器分发到了他们部下的手中。

到了晚上,孙从周等人离开前,孙从周将刘铭九又叫到了面前:“小九子,兵你是给我练好了,可内奸却还没除呢。”

“报告团长,从咱们大帅和奉军联手打击王小辫子以后,赵家几乎就与王小辫子断绝了联系,所以标下现在还真难以拔掉这棵钉子。”刘铭九一脸无奈的说到。

的确,从赵妙生找邓志嵩不果以后,先是让对方派人给刘铭九打了两次外。除了按月派人给王小辫子送供奉钱,其他时间一概不再往来,接着就是左武卫军和奉军把王小辫子从朝阳打到了北票又赶到了辽北后,赵家干脆连供奉都不再派人去送。所以虽然刘铭九很想完成惩处内奸的事,但是抓不到实证,贸然出手很难达到彻底惩治内奸的效果,也就迟迟没有行动。

“没办法?你小子的鬼点子最多了,你会没办法?前段时间建平那就发现了王小辫子的队伍去复仇,一个大财主一家步了曹家的后尘被王小辫子灭了门。”孙从周冷笑的看着刘铭九说到。

刘铭九却吓出了一身冷汗,难不成孙从周知道了曹家是自己干的不成?但是又不象,以自己这个上司的脾气,如果知道了曹家大院是八连在自己带领下给灭的门,又没给他送上一份供奉,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脑筋飞快转过以后,刘铭九马上镇静了下来,奸笑着看和孙从周:“团长的意思是,让王小辫子在玲珑塔也出现一次?”

“哈哈,何必非得在玲珑塔?出了咱地界难道他们赵家就不做生意不走货了吗?”孙从周还是冷笑着说到。

“标下明白了,团长您放心。”刘铭九也冒出冷汗,敢情自己的在个上司比自己还狠还有阴损的诡计。

二人有说了几句话以后,刘铭九悄悄将一张1万5千大洋的汇票塞给了孙从周,二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笑。因为孙从周这次回去以后,铁定是要上报给刘铭九要官要晋衔了,而北洋军中,一旦想成中级军官,不送礼想都别想,除非你是官宦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