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去后,我心中仍是忐忑不安,外面大军压境,里面祸起萧墙,形势险恶!
不到半个时辰,城南一阵骚乱。过了一会,只见刘挟韩忠带领几十人奔出了城。还是被这两个厮逃走了。
正在攻城的孙坚见城内有兵突出,忙下令众军撤回迎敌。
此时赵弘、石头和红拂等人来到城墙上。赵弘道:“韩忠亲信两百多人,大半因反抗被杀,但韩忠刘挟见事不好,先打开城门投敌去了。幸好城门及时关上。”
我点点头,向城外看去。韩忠等人已在城上箭石射程之外了。
韩忠见前面一军来迎,忙叫道:“不要放箭,我等来降!”
猛听一人大喝道:“汝诈降,岂能瞒得过我?要降何不早来?”正是孙坚一骑突来。
韩忠待要解释,还未说出话,不提防孙坚马快,早奔到近前,刀势一起,立见刀上似聚集无数刀气,只一刀将韩忠并其后的刘挟劈成两半!两人竟无丝毫还手余地。
好厉害的刀法,好锋利的刀!
比及刘备前来,孙坚已将韩忠等几十人杀得干干净净。刘备在马上长叹,似在怪孙坚误杀好人。
这不是什么误杀好人,实在是该杀的奸人,杀的好!我一面躲避敌箭,一面欣赏刘备和孙坚的表演。
刘备沉吟片刻,忽然取出一物来,挂在一支箭上,向我这边射了过来。这一箭似长了眼睛一样,正落在我脚下,箭上还系了一个包裹。刘备这厮,箭术如此了得!我站在这里实在不太安全了。
我先收了那一支箭,中等一阶的箭支,嗯,不错。打开包裹,只见是一件红色女衣。
刘备在下面大喊道:“灵雨零,你不敢出战,直与胆小女人一般!”
我又不是张梁,他再喊一百声,对我也毫无作用。我拿着这件衣服打量一下,虽然不是战衣战甲之类,但做工着实不错,颜色也十分纯正。转头之间,正看到红拂,于是将衣服递给她,道:“连刘备都这般仰慕你,红拂姑娘,盛情难却,你就收下吧。”
红拂接了,举着向城下喊道:“那可多谢了!”
孙坚看到我在城上得意扬扬,竟率军亲自冲来,冒箭雨巨石登上云梯。他大怒之下,武力倍增,竟有爬上城墙之势。
我连忙指挥众人放箭,竟被孙坚以刀拨落,他那把刀似有魔力一般,先是吸引了周围无数箭支,再将箭支一齐打落。这厮刀法如此了得!忽见刘备亲自走到一架投石机旁,我心中大叫不妙,此时一块巨石已飞来,落在众人之中。
我只来得及往旁边一闪,巨石砸在城上,四处飞溅伤人。抬头看时,一人爬上城楼,不是孙坚是谁呀?我转身就跑。不跑不行啊,我挂了对整个黄巾军士气大有影响。
赵弘持槊迎战孙坚,勉强战了十合,渐不能敌。此时韩忠手下大将管亥张闿也来到,三人围住孙坚混战。管亥张闿两人都是6o级,武功不俗,但孙坚的内力刀法实在强悍的惊人,只听管亥张闿齐声喝呼,都已受伤退开。
赵弘一槊尽力刺去。孙坚大喝一声,劈出两刀,横一下,竖一下,第一刀劈断了赵弘的长槊,第二刀直劈赵弘!危急之中,赵弘竭力闪避,只躲开了要害,左臂却被孙坚锋利的刀齐肩斩下,大叫一声,跌开数步。
孙坚不管他人死活,只向我扑来。石头持刀向孙坚砍去,红拂也持槊而上。我心中大急,石头红拂哪里是孙坚一招之敌,急忙大喊道:“孙坚,灵雨零在此!”
孙坚志不在石头,劈出一刀,凶猛刀气之下,同时将石头红拂震出两丈开外,直向我而来。
这一下甚是侥幸。孙坚连伤赵弘等三人,正值内力一弱,幸好石头那把刀是玄金砂打造的,竟没被劈断。
得众人阻了一下孙坚,我已来到飘渺公造的一把巨弓之后,调整方向,一按机关,那支巨箭在极短的距离上急冲向孙坚。
孙坚已知道巨箭的威力,此时躲避不及,猛喝了一声,踏上一步。这一步似把城楼也震地颤晃一下。只见孙坚双手握刀,一刀劈在巨箭上,将之劈成两半!
我吃了一惊,连这个也奈何不了他,还有什么能打败他?却见他身体猛的一震,向城墙外飞了出去。他毕竟挡不住巨箭的冲击力,这下摔也摔死了。
我忙向前看去,只见孙坚摔下但不惊慌,以刀斩在一架云梯上,刀锋嵌入云梯内,减慢了下滑之势。他虽然仍是飞滑了下去,最后跌在地上,但这下只是受了伤,并不致命。
石头红拂被孙坚内力一震,受了内伤,幸无大碍;管亥张闿受伤不轻,但本身都是内力高深之辈,所受的伤休息几日,便会没事;但是赵弘就……他失去一臂,失血甚多。孙坚这一刀全力劈下,刀气侵入赵弘体内四虐。他竭力忍受外伤内伤,身体颤抖不已,天气严寒,他却满头都是冷汗,显然在承受难以忍受的巨大痛楚。
我心下沉痛,命人将赵弘搀扶下去好生照顾,再嘱管亥张闿也下去疗伤。石头红拂也听从了命令,继续巡视城内。城上实在太危险,我是不放心将石头留在这里。
孙坚摔落受伤,敌势稍挫,但仍进攻不止,满天飞箭如雨点般射来,还有投石车所投巨石,弹上天空,似乎消失不见,但再看之时已破云而出由小变大来到眼前了。城上有两万多人忍受着时时刻刻都可能被射中砸中的巨大心理压力,仍将巨石檑木火把投下,城上投石机与敌人投石机对射。至于弓箭兵,根本不用浪费时间瞄准,云梯上敌人脸上的雀斑都看得清清楚楚。
城内数万百姓冒死运送各种守城所用工具。人人均知城破之后,皇甫嵩不会留一人活命,还不如死在战斗之中。
城下投入了十多万人,有五六万正在一个接一个爬云梯,不断有人被城上石块檑木等砸中摔下,或被城上投下的火把烧着,又不断有人接替继续爬上,处处是摔下云梯或被砸中的惨叫声音。
各种惨叫声,厮杀声,呼喝声,弓弦声,巨石落地劈啪声混杂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耳朵也暂时失去了听力;敌人被射中时脸上的痛苦,自己身边兄弟被砸的血肉模糊,或者周围的人不知不觉间在自己身边化光而去,这一切似乎使视线也模糊起来,整个人也变得麻木机械,便是意志最坚强的人也难免恍惚。
至天黑时分,交战双方均已疲惫不堪。敌人暂时停止了攻城。
我坐在城墙上一个成垛之上,向西而望,这一天过去了。白天令人难以忍受,晚上也是,就是敌人不攻城,但明天呢?一想到明天还是今天的重复,连夜里也难以入睡,似乎更加难熬。
但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经过一天的观察,我已经确认,皇甫嵩想在城南建造一个高台,以窥视城内情况。若真是如此,对城中十分不利,高台建起来,那城中一切就都暴露在敌人眼前了。
巨鹿城高三十多丈,皇甫嵩建的这座高台至少也得三十丈以上,但他动用数千兵士工匠,进展迅,估计不到十天就可完工。
此高台在城内各种武器攻击范围之外,皇甫嵩早已考虑周全。但是……他不知道城内还有个机关圣手飘渺公啊!
我下了城,急向飘渺公的院子奔去。一路上忐忑不安,飘渺公能制造射程过千米的投石机么?如果他不能的话,那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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