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留一道记忆

她还没按完,他已经睡着了。看着他的疲惫,真不忍心叫醒他。帮他穿上袜子。为他抱来厚厚的羽绒被,挨着他在沙发上躺下。有他的地方,地狱也可以仰望天堂!

注视着他的轮廓,是忙得没时间打理,对吧?细嫩地皮肤似乎已经长出一圈青葱色胡菁。甜静的睡脸,为什么总是眉毛紧锁。忍不住伸出手抚摸他的脸。触手可及的人,触手可及的温度,几个钟后即将千理远隔。没有我的日子,你一定要好好的!一滴眼泪,悄悄从她眼里滑下来。

是她吓醒了他吗?他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正悄然注视着她。睡眼松惺依然记得她在为他洗脚。

“对不起!我睡着了。”他歉意地说。

“如果……那天我离开了,你会怎么样?”怯生生地问。话一出口就后悔,知道又会是一场打击。

“我……会很开心。”他说。这女人,又发什么小神经,整天总喜欢求证这些东西。

他抱着她站起来,连羽绒被一起抱着,住卧室走去。已经三点钟。还有几个钟天亮,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突然感觉两个人拥在一起裹着被子,也是一种温暖。

可她并不老实,上下其手地在他身上动不停。

“乖,睡!很累!”他迷迷糊地说着。

她似乎没听到,依旧我行我素地挑逗他。他跟她耗上劲了,借着疲惫憋着一股毅力抗拒她。有时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坐怀不乱。这个女人,今晚让她的太多了。

感觉有一种温热的**滴在手臂上,知道是她的泪水。假装无意翻个身,把手臂从她的脖子下抽出来。拉好自己的被子,留个背影给她。

拉被子的时候,手无意打翻床头的手提袋。里面掉出一张纸。是什么?飞机票?二月二十号,上午十点三十分?国际首都机场?她要走了?巴黎?以后不再回来了?

他怔忡。迅速把那张机票放回去,把袋子摆好。神经有点短路,脑子里闪过的是她这些天来特沾人的表现。还有她今晚的反常。她用自己的方式在留下点什么。耳朵旁传来她低泣的哽咽声。毛细孔里传来她身体的热量。

不!心头突然发出一声呐喊,把自己吓一跳。翻一个身把她扯进怀里:“为什么哭?”想求证点什么。

“因为你不理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笑着问他。

要走了,还是这句话。说你什么好呢?他附下身,用支体语言代替着言语。夜色的掩护下,两个即将离别的灵魂,相互撕扯着。

“哇!”突然背部传来一阵剧痛,皮肤被利爪抓开。他愣愣地看着她,她狡猾地对他笑,趁他没注意,抹了一把眼泪涂上去。

“哇!”他再一次惨叫,痛深入骨髓。

“我用指甲在你背上抓一个伤口,在你伤口上擦一把泪。这条伤疤永远好不了。”她说。快乐难以抑制。终于在他身上留下一个记忆。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扑向她,带着一路的狂风暴雨。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要她,索取!动作狂疯,几近没有人性的掠夺。

她感觉有咸咸涩涩的**流入口中,不知是他的汗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清晨,在一阵电话铃声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苏离急躁的声音:“还没起床,小勇和小琪今天飞巴黎,你不来送机吗?”

应该是在去机场的路上吧,混乱的人声车声完全不像大清早,倒像闹市。

“不去!”他挂下电话。要说什么呢?该说的已经说了。

睁眼之间,瞄到床头柜上的一串钥匙,钥匙下压着一张纸:“谢谢你陪我走过的,但请忘记我!”

她走了,却把房子留下。要他忘记她,却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记号。

他像瞬间清醒一样,从**一弹而起,以光的速度穿上衣服。特地围上她打的围巾。

以前她无数次要求他围,他偏不。就是要跟她作对。

“司机,麻烦你快一点。”他不断地推促。

“年青人,我都快把汽车当飞机了。再快就不是你去送行,是你家人给你送行了。”师傅没好气地说。一大清早怎么遇见这么个主。

车子还没停定,他就打开车门,顺手丢下一张百元大钞,大步流星地走进机场。司机乐得直对他的背影说谢谢!

还好还赶得及,他们正拉着行旅进入安检。

“小琪!”他大声喊着。似乎没从这样正儿八经地喊过她的名字。

她看到他喘息未定,丢下手里的行旅向他飞过去。你不应该还在睡觉吗?怎么跑来了。穿这么少,很冷吧。

“我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照自己知道吗?要记得吃饭?衣服要穿暖。衣柜里的衣服够你穿到毕业的。都是今年的打版的款,四年内不过气的。保暖内衣和袜子在左抽里。右抽里是鞋子。物业的钱我已经提前交了三年。福利院孩子们的钱,我让银行固定给。你有空代我去看她们。你要努力!下次我们在国际舞台上见。”她抱着他七零八碎蝶蝶不休地交代着。

“你是有预谋的。对不对?”他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走的时候都不让知道。

“我害怕看到你的不舍,我害怕你挽留,那样我会不舍得离开。还有你以后不要对女孩子这么好,知道吗?你无意的浪漫,无意的温柔,会让很多女孩子前赴后继的沦陷的。”她说。

他不知道说什么。回答她的是他温热的双唇。如果可以,希望这个吻可以是万年。若大的机场大厅,于他们像无人的旷野。天地间只有他们存在。

一直都知道有这一场离别,一直都在盼这一天,可真正来的时候,却发现完全没有想像中的High。一却不可能恢复到以前,她留下的痕迹太大。站在雪地里都可以闻到她的味道。

走出机场,苏离沉默地走在泽超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放心吧。我没事。”他对她说。知道自己的状态一定遭透了。

“我不认为你应该有事。她说得对,你应该忘记她。你们本来就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缘来相聚,份过而离。有很多人总会擦肩而过的。你不可能把每个人都留下来。并且她说的以后不要对女孩子这么好,你无意的浪漫,无意的温柔,会让很多女孩子前赴后继的沦陷的。你记住了吗?”苏离说。她完全赞同周小琪的说法。

“我有那么那个吗?”苏泽超喊冤叫屈的。这什么天理啊?

“有!她就是一个例子。”苏离毫不客气地回他:“你的优点是率真,但是你不收敛,有一天,你一定会裁在你的性子上。”

回到宿舍,宿友说“苏尚励志”来找过。

这班臭小子终于折腾出结果了。苏离想着朝未名湖去。因为苏离的习惯,那里成了他们不成文的碰头地点。

下了一夜的大雪,天已经放晴,鹅毛大的雪花已经开始凋残,就像腐烂了的花朵,零零落落地。阳光穿透云层,金灿灿的撒向大地,但天似乎比昨天更冷。

苏离在亭子里坐下,半闭着眼睛。她在等他们开口。

几个大男孩子憋得脸红耳赤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着镜头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反说不出了。

“姐!”苏乐憋不住,死皮懒脸地叫着苏离。他们确实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乐队走上道。

“憋了这么些天,就这种效果啊?”苏离汗颜,这像北大的学生吗?不至于吧。

“姐,直说了吧。我们没法子。原创!我们几个就会弹曲,算苏乐会谱点曲子。我琴倒是弹得挺好,可是谱曲,没那能耐。胜励和小志是舞跳得好。”尚宫南说。

“说到点子上,就是写不了词。行,我帮你们找个人写词。”苏离毫不狁豫地说。

几个大男孩这回真的汗了,他们憋半天的问题,在苏离这,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用。怪不得她那么大能耐,能拉场子,能拉赞助,什么事都能搞定。

“姐,问你个问题。你是不是搞了INC的策划?”李胜励终于问出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苏离终于明白这些天这几个人在想什么。

“是。那是我的理想。但是你们放心,既然我接了你们的邀,我就不会把你们搁半路上。”苏离说。

从没想过自己有这么重要的位置,这几个人居然为自己的可能离去,而惶惶不安。

他们还是不太相信。INC是每个商场狂热份子的梦想舞台。如果真的录用……

“这么快就不相信我了?”苏离有点生气,也有点心寒。真是人未走,茶先凉。

“不是。我们当然相信。”几个男孩子争着说。似乎除了相信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晚上,苏离呆在宿舍里安静地给林晓晓写信。近段时间她总是很晕。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泽超特别努力。成绩一天比一天见长,人也一天比一天帅气。喜欢他的人越来越多,但是眉头也皱得越来越紧,他没办法不对女孩子笑,所以他只能对所有人都笑。他心里不舒畅!苏离也跟着不舒畅。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