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冬夜之舞
李树杨拦了一辆“的士”送龚小岚到车站。
车站里黑呼呼的，只有一部部汽车静默地仁立在空旷的停车场上，就像隐蔽在深山的千年古墓一样安静。而这一部部的车就是古墓里存放的那些古尸，时间在这里处于一个断点。让人错以为世间万物都在静止。
“你看这车站，那部车送你回家呢？”李树杨对龚小岚说。龚小岚无语，但一想到秦立本她又按奈不住那份热烈，不禁急得泪满盈。
“帮帮我，求你，我一定要回去。”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第一班车。”李树杨在心里头不停地骂自己，脑袋进水还是中毒。在看到龚小岚眼里那框泪的时候，他确认自己是中毒，中了爱情毒。从今往后，他将万劫不复，但是即使粉身碎骨，他也那么渴望地飞过去。
李树杨和龚小岚在车站的台阶上坐下，虽然是南方，但冬夜依然很冷，寒气如利箭穿透衣物，直接抵达毛细血孔，又由毛血孔传向神经的每个细胞。
李树杨拉了拉羽绒服把衣领竖起，把帽子也戴起来，双手缩在袖子里。他马上又脱下来，刚才走得太急，龚小岚没来得及拿衣服，她身上就只有一件毛衣，风一吹，寒气顺着毛线的孔往里占。她缩着脖子，又缩着脖子，三番四次的努力缩得更低一点，企图以此躲过寒气的袭击。
李树杨把衣服披到龚小岚身上。
龚小岚身上立即传来一股暖意，同时传来的还有男人青涩的味道。
“你会感冒的。”龚小岚感激又担心地说。
“你是想我抱着你，还是想我感冒呢？”李树杨直逼龚小岚的眼睛。
龚小龚低下头，她都不愿意。
龚小岚抬起头的时候看到李树杨一直在蹦。
“你怎么了？”她担心地问，不是冻傻了吧。
“我蹦一蹦就没那么冷。”他笑嘻嘻地说着，又拉上她双手：“一起蹦吧，一个人跳舞不好玩。”
他们舞蹈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就像在跳比冀双飞。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李树杨都不会忘记那个冬夜，月亮下的舞蹈。
“不行了，好累！”两个人同时停下来，无意中相拥而立。
龚小岚细微的喘息，就像一道优美的乐章，跳跃在李树杨耳边，从她的细唇里呵出的热气，悠悠地传进李树杨耳朵里。李树杨感到下身传来一阵热气，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着，心就像蹦极一样，他伸出颤抖的手，那么地想搭到对面这个女子肩上，把她拥在怀里，退去她的毛衣，她的肌肤该有多嫩滑呢？他克制着，可是该死，她为什么就是靠在他身上啊？这是在勾引他吗？
李树杨猛地推开龚小岚：“你累我就不累啊？那有这么抱着人家靠的，你想劫色啊？”他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把一场尴尬化解于无形中。
“对不起，对不起！”龚小岚还没说完，李树杨已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你感冒了？”她抱歉地说。
“不要这样看着我，想感激就以身相许吧。”他还是一副调皮相。龚小岚心里伸起一阵暖意。可是她的心里已经装不下第二个名字。
“姐姐，我们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不然我们到对面的汽车馆管开个房吧。等天一亮就过来。”穿着单薄的绵质Ｔ恤，确实挡不住这冷夜寒风。薄雾在路边已经结成薄薄的一层霜。
“不，我要在这等着。我要马上见到他。”龚小岚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望着天空，似乎能从那里看到秦立本。
“他是谁？天上有人吗？”李树杨挨着她坐下，疯了一个晚上，她终于说出疯的理由了，他倒要听听。
“他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很帅很有能力，很多女生都喜欢他，可是没有人敢跟他说话。他是我男朋友，他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上学。他说毕业就会回来娶我。他说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他会每天都看着天空，虽然我们见不到，但是我们的目光能在天空中相聚相会。”龚小岚痴痴地说。
“是吗？”李树杨沮丧地低下头，看来我错了，我在一厢情愿。支持的力量没了，他感觉全身都在发抖，就像突然掉进冰海里。他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牙齿不停地发出磨擦声。
“你还好吗？要不然你去汽车旅馆开个房吧。我一个在这就可以了，有你的羽绒服我很暖和。”龚小岚扶着李树杨说。
“就穿一件单衣，我能好吗？”刚才跳舞的时候，因为血液沸腾还不觉得，这一会热情一退，他就像要休克一样。
“那快走吧。”龚小岚扶着李树杨走出车站，就像两个老人个相扶挽着走向很远的未来。那副画美得天都想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