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给他的帮助已经不小了,结果他到现在连个青州都没拿下,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告诉他,此次若是再在大炎太子手上栽了跟头,老夫真要考虑还要不要继续与他合作了!”

“是,属下告退……”

蒙面人起身,消失在长长的甬道里……

暗影主宰沉了沉心思,再度铺上一张纸,提笔填墨,又缓缓写了起来。

此时的鹿州城内,左筹把刚刚从大炎国内秘密传回来的密报送到了拓跋涛手上。

“狼主,大炎太子带兵出征北莽,我等还需多加注意其动向才好,若是他支援康王的镇北军,或许,会对鹿州有所威胁。还请狼主重视。”

“哈哈哈哈,重视?”

拓跋涛从座位上起身,不由放声大笑,好像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

他抓起酒杯,痛饮一大口,不屑地将手中迷信扔进火里烧了。

“他一个从来都没上过战场的太子,竟然也敢口出狂言,要征伐我北莽?”

“真是笑话!”

“康王经营北境十几年,人,财,土地要什么有什么,大权在握,战前准备也很充足,却仍然不是本王的对手!若不是之前本王稍微轻视了点,各处分兵,此时青州城也已经是我们北莽的了!”

“康王对上本王依旧如此狼狈,这大炎太子,一个无用的小毛孩子,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左筹眉头紧皱,提醒道:“狼主,难道狼主忘了之前对阵康王之时,那两万绕后大军遇到了什么?”

“康王手中那发出巨响,震彻山谷的秘密武器,威力强大,两万人连敌军都没怎么碰到,就死伤大半……我担心,那东西正是大炎太子搞出来的。毕竟安然前往大炎的时候,在京都见识过太子对付青云观,也用了类似的东西。”

“狼主就不担心,这太子带着那些东西来前线?”

拓跋涛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前番大战,虽说分兵之策是个硬伤,但若那两万绕后的北莽士兵,没有遇到康王的“秘密武器”,偷袭得手,即便是分兵的情况下,青州也在前后包夹之中陷落了。

那次失败,全是因为大炎那神秘莫测的秘密武器。

鹤归山距离那次偷袭的地点,何其远之?可拓跋涛依旧听到了那武器的巨响。

他大概永远忘不了那天他亲耳听到的声音。

只是他不相信这么厉害的秘密武器,会是一个小毛孩子搞出来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思来想去,拓跋涛还是决定慎重一点:“那依你的意思,本王该如何重视这大炎太子?”

左筹眼珠往上翻了一下,微微抬头看了眼屋顶,往拓跋涛身边靠近了两步:“狼主请侧耳过来……”

此时的屋顶之上,正伏着一名女子,正是安然。

他透过屋顶上的一个小洞,看见了左筹的动作,知道自己被发现了,立刻轻轻后退几步,踩上屋脊梁,几个跳跃消失了。

片刻之后,她出现在鹿州城一间别院之中。

“娘亲,娘亲……抱抱!”

院子里,一个三四岁的小孩看见安然,立刻歪歪扭扭地走向她,伸着两条胳膊求抱抱。

这是安然的儿子,也是大祭司和拓跋涛控制安然的工具。

身为母亲,她一天能和儿子在一起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这别院周围,到处都是拓跋涛安排的人手,她自己高来高去,出入起来倒是不怎么困难,但想带上儿子就有麻烦了。

而且这个看着如常人孩童一样的小男孩,其实早已被下了毒药,需要定期服用解药。

解药,只有拓跋涛才有。

安然看着蹦蹦跳跳的孩子,心中一疼,蹲下身子,张开怀抱把儿子抱了起来:“乖孩子,给娘抱抱!”

“娘亲,举高高!”

“好,举高高!”

安然把儿子举起,放下,举起放下,嘴角勾着幸福的笑容。

只是下一刻,她的眼神却看向近处的虚空,异彩连连。

她早就得到了手下的线报,说大炎太子梁休,要出征北莽,替炎帝拿回解药,只是一直不能确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所以她才会爬到拓跋涛所在的屋顶上去探听。

没想到,这消息居然是真的!

好一个大炎太子!还算有点担当,愿意为了自己的老子往北莽来找解药!

安然心中非常兴奋,好像即将面对一项很感兴趣的挑战一般。

“呵,既然赶来,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安然按捺不住激动心情,低语道。

儿子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安然的耳朵:“娘,你在说什么呀?囝囝听不懂。”

“娘在说,过不了多久,会有一个很有趣的人过来。”

“啊?谁要过来?囝囝知道吗?”

“囝囝不知道,但等他来了,囝囝就知道了。”

“太好了,囝囝天天在这里,都好久没见过别人了!好耶,会有有趣的人过来咯。娘,他来了,让他陪囝囝玩好不好?”

安然神色微变。

若炎帝的话都是真的,那在血缘上,梁休是囝囝的舅舅。

舅舅陪外甥玩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脑中一下子勾勒出一幅梁休抱着囝囝满院子跑,一大一小两个人开怀大笑的场景来。

安然忙晃了晃头。

“怎么回事?”

安然有点搞不懂。

她对梁休的印象可算不上好,在她眼里,炎帝就是个老不死,梁休就是个小混蛋。

可她刚才竟然想象出了梁休抱着自己儿子的画面?

下意识的,安然眉头微皱:“囝囝不能跟他玩!”

囝囝委屈地撅起小嘴:“为什么?娘不是说他很有趣么?”

“不,他是个小混蛋。”

……

“阿嚏!”

远在千里之外的梁休,突然打了个喷嚏:“靠,什么情况?又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