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普林道尔家的老爷只有一个女儿,因此他希望有特尔善血统的少年入赘他家,但是这个要求几乎不可能实现除非,这世上还有一个同胞能与我父亲这般生养了三个男孩。

所以当身为那位老爷好友的父亲提出这件婚事,我就同意了下来,毕竟兄长们都已有了妻室,做为幼子,既然父亲替自己找了出路总应该是一条正道。

于是,为了完成普林道尔老爷的要求,同时也为了自己能够与那位幼子一道管理普林道尔家的若大家业,我的少年时代沉浸在了书墨香味中要用七年才能读完的商学院,只花了三年就存够了学分,而且家父转让给自己的家族企业也是运转良好,这让普林道尔家的那位老爷很是欣慰。

我也欣慰,因为除了刀剑之外,擅长的事又多了一件,同时也是因为师傅曾经对我一个人说过衡量一个男人能力的多与寡,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他会些什么至于钱财,身份还有地位,都是身外死物,不足为奇。

师傅的话,自己是信的。所以,也如愿以见到了普林道尔老爷的女儿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儿。知道她刚刚进入商学院,于是我的青年时代继续活在书墨香味中,只是三年前是商学院的学生,而三年后却做了商学院的特约讲师。

与她相见的时间渐渐多了,这才发现,原来弱不禁风的外表下的她是那么的坚强与自信,渐渐的被她吸引,渐渐的觉着能够与她一道活着也是一件莫大的幸事。

可是却忘了,希舍尔还有一句谚语幸福的时间渐长,不幸的补偿也就愈大。

于是,十年之前,父亲把自己卖给了普林道尔家;而十年之后,自己又被父亲卖给了特尔善最大的恩家。

当父亲跪坐在跟前,用严肃的语气说着‘比起普林道尔家的那位,恩公家的小主人更需要你。’的时候,我没有放弃,因为这条出路是自己选的。但是这样的想法没有保持多久,不幸的消息传来,普林道尔家的老爷宣布中断自家女儿与我的婚约。

有一种被自己人背叛了的感觉。于是,从那一天开始,不再相信任何人。

在酒店中夜夜买醉,在自暴自弃中用酒精麻醉着自我,直到直到有一天,遇见来寻找自己的普林道尔家小姐。

“你这个样子,真是让我失望。”

“够了!背叛了我的人没有资格批评我!”

还记得自己与她的争论,记得她给自己的耳光,还有那哽咽着的否认。

“那我们走,离开这儿,越远越好行吗。”

“不,比起我,恩家的那位少主人更需要你。”

那个女孩儿流着泪,却坚定不移的做出回答。

“那你能给我留一个念想好吗。”

不会忘记,自己那极度失礼的请求。更不会忘记,那个至今依然留在记忆库中的耳光还有塞在自己手心里的木制护符。

没有牵挂的回归家族,我同意了父亲的要求,并在冬天来临之后的那一天,见到了特尔善一族最大恩家的幼子。

在见面之前,隆尔希的老爷特意让我与他相谈还记得,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老人。

“你是她的同胞,特尔善的传统我是知道的,有你在她身边,我这个老东西也就能够安心了。”

“您就不害怕我谋夺隆尔希家的地位吗。”

那个时候的自己,年轻气盛,有些问题总是不经大脑。

面对如此的恶言恶语,隆尔希家的恩主老爷只是笑了笑。

“我的长辈流着提尔人的血,我的父亲是希舍尔的正室所生,我的身上有着塞里斯人印记,而我的女儿是特尔善遗传因子的杰作所以说,隆尔希家的血统谱系中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少。”

“那为什么还要我。”

看着他自信的笑容,我低下的自己的头颅但是这样就想让我屈服,那还远远不够。

“我说过,因为我的女儿太过纤细,将她交给大人种要是玩坏了,你赔得起吗。”

老爷的笑话即使放在今天也是有够冷的。

想来,我可赔不起带着这样不干不脆的想法,屈从于命运,也见到了恩家的那位幼子。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她,穿着素『色』的塞里斯袍子,身边跟着一个与她差不多幼小的管侍,至于容貌黑『色』的及地长发,大大的圆眼睛,漂亮的小鼻头,还有那张薄薄的唇儿,配上纤细的身子,的确如同老爷所说的那样惹人爱。

那是一个非常封建的时代,大家族的儿女们远没有日后那般的自由,就连第一次的见面都充斥着虚伪的客套,家族之间的利益,还有父母之间的友谊,往往就是让两个陌生的年青人走到一起的原因。

被恩主老爷承认的我,就这样成为了那位小主人的未婚夫,和她一起,开始了最珍贵的一段人生。

两个月之后,自己终于等来了婚礼的那一天。

与那个女孩站在一起的自己,享受到同龄人的羡慕与妒忌,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当天晚上,他们妒忌与羡慕之人,就在夫人的拳打脚踢中被赶出房间,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瞌睡了一晚。

五个月后,一向先知先觉的恩主老爷终于发现了在走廊上游『荡』的可怜女婿,第二天老头子二话不说给女婿塞了两瓶『药』,这可真是以已度人的经典。

一年过后,在确认了可怜女婿没有难言之隐过后,恩主老爷终于开始对着他的女儿动脾气。

当天晚上,依然睡在冰冷的走廊上夫人,还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存在。

于是我的年纪愈长,老爷的抱怨愈多。

三十年后,人生的最后时刻依然活在抱怨中的恩主老爷辞世了,家主的名号传承到了夫人的身上,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夫人变成了主人想来,真是一个了不起的转变。

第四十个年头,在年复一年的感冒中,开始习惯睡走廊。

如此漫长的时间里,自己与夫人早就已经『摸』透了彼此的脾气,只是也许只是,话仍不多,有时候也会用拳流一下彼此的感情。想到此时,有些幽怨这小丫头模样的姑娘,怎么就有这么大的力气,轻轻一脚,就能把自己的夫君踢出老远。

又过了八年,那一晚,就在自己抱着枕头与被单往房门外走的时候,一只小手儿扯住了我的袍边。

“留下来睡吧。”

看着眉头轻皱的夫人,难道她觉得从始至终想睡走廊的,是她夫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