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多数人都是很疲倦的,夜间警惕性不会很高,所以我安排了国安局的人在我们这一层走廊两头的房间值班,田大师也顺带把自己俩弟子安排了值班——鬼道众不一定真的来了我们防得住,可是防了总比不防得好吧?

在澡堂好好的泡了个澡,然后躺在**享受那难得温暖的感觉。这和外面冰天雪地的野营完全不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啊——当然,要是陪我一起的不是小黑小花而是桑榆,那就加倍完美了!

现在我鄙视的俩货正在靠里的一张**蜷缩成一团,睡得那是呼噜连天口水乱淌,哈喇子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地板上。

我长叹一声把自己整个塞进被窝里,伸手正在外面摸那床头灯的开关…突然房门被人砰砰砰的敲响了。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伸手就抓过床头的杀神刃——这才想起,那货要是敌人的话怎么可能敲门呢?

于是就问了一声,“WHO啊?”

外面如我预料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我!”呃,好像是桑榆——尼玛!桑榆啊!这大半晚上的来找我是嘛事?

估计你们要猜我当时脸热脖子发红,像是**公牛一样双眼充血…不过确实不是!当时我一心怀疑桑榆是过来追问我关于山姆那货的事情,因为不知道到底怎么说才好,心里七上八下的……

开了门,桑榆站在门外黑暗中,脸色我看不清楚自然更加的踌躇,“呃,这么大半夜的,有什么事情么?”

没想到…

桑榆居然轻笑一声:“你就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么?”她从黑暗中走出两步,在灯光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要是被我爷爷看见了,多半又要东说西说的了!”

“呃,请进请进!”我连忙退后几步让桑榆进来,然后很快把开水烧上:“随便坐,我来泡茶。”

旅店提供的是自己动手烧水的小电水壶,茶叶却是我自带的竹叶青。看那只只绿芽在水中浮沉,云烟雾绕的水汽蒸腾起淡淡茶香,就在此刻桑榆突然开口了:

“辟云啊,有个事情我想问问你啊!”

来了!我心里咔哒一声开始死劲的想主意,但是脸色还是如常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说端起杯子轻轻泯这一口的时候显得无比优雅:“想问什么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

糟糕,要坏事!但是现在我就是没想出怎么解释才好…

“辟云啊,为什么今天你一从地府回来就不见了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桑榆倒是没有矫情,直接就问了:“还有,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怎么感觉怪怪的?你和我爷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咿?事情和我想的有点区别啊!

分析一下:桑榆对于我当时匆匆离开没有注意到,所以后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以第一个问题应该是抛砖引玉的,无足轻重;至于后来那个才是重点,那就是我和王老爷子的默契分配房间,让桑榆察觉了点异常!

看来桑榆并不是我想像的那种完全没感觉。

问了只有说吧,谁叫我答应了她要实话实说呢——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当时说出那句‘只要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是不是为了坚定自己把真相告诉她的信心。

法门中人,言出必行,只要说到了自然要做到——所以我这么说了,让自己能毫不内疚的把一切都告诉她?

桑榆就坐在我对面,盯着我的眼睛明媚异常,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个能不问不?”

“不行!”桑榆嘻嘻一笑,鼻子微微有点俏皮的皱起:“必须说!你和我爷爷有什么秘密是不能给我知道的,要是不说的话,我可要和你过招了!”说着桑榆比出个拳头威胁我:“你还记得当时特训吧?”

美国的特训?当时我不是桑榆的对手,现在也依旧不是——但是我没有屈服反倒开始耍赖:“那你直接打我一顿好了!”

这话把桑榆气个半死,看我那一脸的无赖相差点就真的下手了……后来想了想,桑榆突然拉长了声音开口:“辟云,我记得你答应了我吧?你们阴阳家不是说的一诺千金么,怎么,你准备来次言而无信试试?”

这么快就被她找到了破绽?我还真是……

于是我垂头丧气的点头:“好吧,我都告诉你…”

才开口,突然整个楼房不可遏制的摇晃了起来!

我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开始叫:“不好了,出大事了!”声音还没完又听到了五哥的声音:“地震!大家小心!”

呃?原来是地震么?我还以为是鬼道众攻过来了呢!

于是松了口气。

桑榆啪啪在**连踹两脚,拉着我就跑——这时候我才想明白:尼玛,就算不是鬼道众来攻击而是地震也没有什么好放松的啊!那地震可不比鬼道众还厉害么?

小黑小花一个翻身就滚了起来,兴奋的嚷嚷:“地震了,地震了!我还第一次遇上地震呢!”乐呵呵的跟在我后面冲进了走廊。

这走廊里面已经全部人都醒了,正三三两两扶着病人朝外冲——桑榆把我手一甩就冲过去帮助姑姑扶巧云,还使劲的叫:“刘辟云,过来帮忙。”

这叫我怎么帮忙啊?那巧云现在一身的薄衣服,我去帮忙随时可能被人当做是揩油而打脸,那是死活不能去的!

桑榆那边又催了:“快点过来,你磨蹭个屁啊!”

“我真不能帮忙啊!”差点都哭了。我立刻转身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只要有事情了她不就放过我了?

可是一看,全部人都至少有俩国安局成员在旁边帮衬着,我是死活插不上手啊!

突然!

只听一声大喊:“不要乱,所有人不要乱!这不是地震,只是被波及了。大家看看,我们现在已经不摇晃了!”

说话的正是王老爷子,他一脸的严肃:“全部人都留在原地不要动,从最前面的开始,一个个下楼——千万不准坐电梯。”

老爷子这么一说大家都感觉了一下,似乎那震动真是已经停了,场面顿时就平静了许多。

后来逃离之后我们一看,整个城市就简直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全部人都跑到街上来了,很多警察拖着大喇叭维持秩序:“所有人注意,所有人注意,我们只是受到了地震的余波,震级不高,城里也没有接到任何建筑物损坏的报告,请大家不要慌张;所有人注意……”

后来我们才知道,2001年11月14日下午17时26分,在新疆、青海交界处的昆仑山中(北纬36.2度,东经90.9度)发生8.1级昆仑山地震,震中位于新疆若羌县境内,距离若羌县城400公里,距离格尔木市350公里。

这正是我们所经历的地震。

这次地震来得匪夷所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地壳有这么一次活动,但是它偏偏就发生了——唯一的好处是我没有来得及把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桑榆。

地震了这里也不再合适调养,所以我们连夜就分成了几波赶路:桑榆、王老爷子一行人是把王熙直接送回老家,并且准备让丫在家里调养段时间;我则是和俩师兄一起把其他人带到了成都,巧云交给卢家、郑曲送回杭州、十三跟着呆我家……

这里也就显露了地震的坏处:老爷子们研究饕餮的处理方式,谁知道那货还真是铁了心要跟我,根本不给其他人面子死活非我家不住,满嘴的开封菜开封菜嚷个不停,还威胁说要是不跟我的话,就跑去和穷奇混——这种情况下大师会断然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了,还很慷慨的支援了一万人民币作为开销的,真是吝啬之极!

但是这和局里面给我的钱相比就算是多了——叶老大居然只给了这个工作一年三千经费,最后我就差把饕餮带他家吃饭去了才涨了一点。

也不过就是五千而已。

连夜回到成都家里,事情已经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处理好了,所以我的任务是睡觉、睡觉和睡觉……反正很累了,先睡够了再说!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旁边有人把我连推带攘:“电话,老刘,接电话了!”

一睁眼旁边手机正在叽里呱啦的唱歌,推我的却是十三那货,我嘿一声摸过电话,嘴里说道:“十三,你丫没事了?——喂,谁呀?”

十三点头晃动膀子回答:“还好,就身上还有点软…”

电话里面:“小刘,是我。”

我一听那声音是叶老大,再看电话号码完全不熟悉就奇怪了:“叶老大,你换电话了?”

“不是…”声音完全没有平时那种狗血淋头的感觉——这下子有点明白了…“你等等,有人要和你说话。”

电话里面卡啦啦两声换手,然后传来个很扭捏的普通话:“刘辟云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我脑子一时间没想出是谁,只是觉得熟悉,但是那声音让我后背有股子凉气在嗖嗖的朝脑门子爬,渐渐一个人就出现在了我脑海中——我失声叫了起来道:“教授?”

“不错,正是我!”里面传来教授阴沉沉的喋喋笑声,“很意外吧?”

一下子所有事情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