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菜在成都或许没有银杏酒家和天天渔港那么有名,但是其中的菜品价格之高到了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比如那天我们吃的个粉蒸肉,是把猪肉放进猪肚里面蒸熟然后再制成的,一百八一份的价格在2001年无疑是个天价。
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我被拦了下来,“请问您找谁?”我抬眼一看俩家伙都不认识,虽然满口中文可惜是个老外,心中觉得不有点不对,正准备在确认下旁边来个人,“嘿,这就是我们大小姐请的客人,”正是王家的保镖,“你们都应该知道吧,当时我都在场!”他说完转身笑嘻嘻的给我打招呼,“刘少爷,你来的晚了哦。”就准备动手帮我开门。
一只手横在了把手上,把他的手轻轻一挡——丫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那守门的保镖面不改色把他拦下来:“少爷和王小姐确实吩咐还有客人来,但是我需要先验明身份——请你给我看您的证件,验证之后我自然给你开门,谢谢。”不卑不吭还兼着彬彬有礼,明摆着受过高等教育出来的。
另一个家伙退后几步拉开距离,手伸进怀里警惕的看着我俩,一副不看证件谁也不让进的架势。
王家这保镖脸一红,啪的声把他手打开,“嘿,洋鬼子你是不是想找茬?”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我都说了他就是…”这家伙平时也算是王伤手下管事的,被人这么没给面子自然不爽。我从他背后看过去,王家六七个保镖围着一桌盯着这边,都放下了筷子充满敌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确实知道有人来,但是没有确认以前绝对不能进——先生,你要是不愿意给我看证件的话,那请你给王小姐打个电话…”
“我都说了他是我家大小请来的!”这家伙说着说着就准备挽袖子了,看是一言不合准备扑上去的架势,“兄弟们,怎么说?”他朝后面甩甩头。
呼啦啦一声全部围了过来,我连忙劝住:“算了算了,别…来,这是我的证件。”我把证件递给他,然后是铁子的。
几个服务员躲在远处不敢过来,我歉意的笑笑,这才发现这好像除了我们都没别人——感情丫把这里包下来了?
那家伙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我则和铁子把王家人都劝着坐了回去。这些家伙对我倒是友好的很,其中一个还小声给我说:“刘少爷,我家大公子吩咐了…”“啪”一巴掌被拍在头上,有人在旁边低喝:“废话少说——刘少爷,没别的事,您请去吃饭。”
这事又和王熙丫的有关了?真是想不明白。
进屋里一看,王熙、桑榆、王伤自然不用说,还有俩老外,年轻的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金发碧眼贝哥相,身材高大皮肤白皙,两只手臂强壮有力,但这都不是我注意的——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丫的眼睛,柔和带着光芒,有种含情脉脉的味道正看着桑榆;另一个年逾四十中等身材,面部棱角分明相当有型,只不过眼神犀利了点,明显是经历过血雨腥风出来的。
我进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偏着头盯住我了,明显在门响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这位子说不出的奇怪,明显以桑榆为中心:她的左边是那年轻的老外,然后是四十多的那家伙;右边第一个位空着,然后是王熙,再是王伤,最后还有个空位。
“刘哥!”
王熙哈的笑了声跳起来,和我一个热情的拥抱,也不知道昨天才见过面那有这么激动——他把我按到桑榆右手的位置坐下,“刘哥,就挨着我坐吧。”
这是表明态度么?
铁子丫的没人管,哼哼唧唧的坐到了最后,然后拍拍怀里的小黑:“起来了。”
“这个是我…恩,我家的朋友,英国来的山姆-斯图亚特,你可以叫他山姆;旁边也是他们家族的博尔特先生,”桑榆然后介绍我:“这位是阴阳家诸葛老爷子的弟子,刘辟云先生…”“也是和我姐一起出生入死糟蹋人魔的搭档。”王熙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人却趴在桌子上拿筷子把颗戳来戳去的耍,眼都不抬一下。
王伤叔眯着眼睛喝茶,高深莫测仿若世外高人。
这气氛有鬼谁都知道,桑榆也有些尴尬,刚想说点什么我首先装了个波伊,“呃,人齐了没,齐了的话就吃饭嘛——快饿死了,有什么话我们边吃边说!”
“呃,哦,好好,吃饭…”桑榆开始招呼我们,“来,吃饭,大家先吃饭…”
我嘿嘿笑着把中间那‘霸王别姬’的鸡腿挑自己碗里,吭哧吭哧开始啃,旁边铁子站满嘴客气:“哎呀,大家别这么见外啊,随意些,就当自己家里就好。”顺手把另一个挑自己碗里,埋头开始大吃起来。
王熙丫的还是玩着筷子没动手,王伤也低着头继续喝茶;那美国来的中年帅博尔特倒是没客气,可惜刚准备动手就皱了眉——这满桌子菜都是青红海椒一片艳,看着就不是谁都能吃的,唯一道清汤菜还被我和铁子挑的是满桌子糖水滴答的,不知道怎么下手。
“这位是来至阴阳家的刘先生?”山姆突然开了口:“不知道您和诸葛傲然先生怎么称呼?”一口地道的中国话,可惜那普通话一股子狗不理包子的味儿,也不知是不是在天津学的中文。
“是我大、大师…恩,噎着了,桑榆,赶快弄、弄点汤给我,顺顺,”我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噎住了,伸着脖子直嚷,桑榆连忙拿个碗弄汤给我灌下去,“呜…呜…咕噜咕噜…”
山姆就做旁边看戏,等我咽下去了才微笑着继续说:“诸葛傲然先生原来是您的师兄,那就难怪了,我一见你就觉得很亲热——诸葛先生和我们斯图亚特家族来往多年,也算是薄有交情,既然你是他的师弟,那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了。”
“呃?”我顺过气来也嘿嘿一笑,伸手把桌上炸的那条蛇夹过来两块,然后另一块递给旁边的小黑:“不敢当,我就是个中国小混混,和师兄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法比。你们斯图亚特家族的名字我也听过几次,出名的很——和你们做朋友,你不怕掉价我还怕别人说我高攀了呢,嘿嘿,那还真是…嘿,这蛇不错,你尝尝?”
话说一半我岔开了,但是那软钉子毕竟是扔桌上铛铛响谁都看得出来,可是山姆愣是不知道,“那有!刘先生真是太客气了——能有你这样一位朋友是我的荣幸。”
“荣幸嘛?能吃能睡能坏事?”我笑的不亦乐乎,“别介!你没事把我顶那风口浪尖的可不是什么好事,明说我喜欢被人粉起,但是被你们世家子弟粉起就差点意思了。”
“你那是谦虚啊,刘先生!”山姆微微一笑:“刘先生现在是成都国安七部成员,这段时间捕横公鱼、追穷奇、美国斗纳粹查人魔,名声可大的很,连我们欧洲都听说了。”
欧洲听说了才有鬼!欧洲所谓的正统驱魔人就是梵蒂冈手下的圣战组织和四大家族,对于我们从来都看不起,认为我们是所谓的偏门,要是真能把我的事到处说那才是脑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家伙铁定是把我调查过的。
装!老子继续撞!看这丫到底准备干吗。
“恩恩,嘿嘿,想不到我这么出名哦!”我笑着继续吃,看没人动手把桌子上面的转盘一转,掉头吃另一边的菜,“既然话都说这份上我也不好再谦虚了不是?我就说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这金子搁那也会发光不是——小子,我喜欢你!在成都有什么大事小事找我就行了,别的不敢说,帮你给个停车费偷个妹子QQ还是可以的。”
这话听起来假的不行,铁子差点把剥好的虾直接扔地上,但是那货居然一下子高兴起来:“好!刘先生快人快语,果然不愧是诸葛家的传人——不过刘先生你别说,我还真有事情要麻烦你。”
打蛇随棍上就是这意思吧?丫弄半天就为了这铺垫?我脑子赚得飞快心中想:要是你弄个简单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大不了墨迹墨迹收工,要是你敢把我架台子上然后弄个破事逼我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直接就给他翻脸…恩,对,一会直接掀桌子好了,反正摔了东西不是我赔钱。”
“说嘛,”我嬉皮笑脸打定主意:“我给你办了。”
那家伙伸手入怀,居然摸出张薄薄的便签递过来,一看我傻眼了——居然是张支票,上面无数个零…
五百万现金支票,尼玛,这丫是想干嘛?
见我傻了眼那家伙反倒微微笑了:“这样的,刘先生,我听说你在成都也做了点生意,想必对于成都很熟悉了,正好家族想在成都开几个店铺销售红酒,那我们不妨合作一次,那么这店铺我出钱你出力股份就五五开,你看怎么样?”
铁子见我那表情伸手就把支票拽手里了,一眼眼珠子直接掉一地,毫无节操的张大嘴露出满口嚼烂的肉碎:“哇,五百万——不用考虑了,资哥,你就从了吧!”
“哐当!”一颗花生被王熙戳的飞了出去打在碗上。
“我从你妹!”我一把抓过票子放桌上,转过脸对山姆哈哈笑了一声:“这么多钱只为开个店铺?你分明是便宜我了!”
“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是颇有私心的——传言诸葛世家风水独步华夏,开店做生意稳赚不赔,我虽然出了点钱可也是买个安稳不是?”他那帅得掉渣的眼天真无邪盯着我:“这生意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