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混浴的温泉浴了,你们还不给点红票啊!)

走进浴场的时候王熙正在准备,先提起一桶热水沿着踝膝、腰、手腕、手臂、肩膀、胸,从离心脏由远及近的顺序开始倒水,“刘哥,来,做一遍,”他见我不解就解释给我听,“这除了是一种基本礼仪以外,同时也是以热水的温度使身体习惯。”

“无所谓了,随便洗洗就行了,”我这个人粗枝大叶,随便提了桶水超身上一冲,“马马虎虎当时给风俗习惯一个面子——行了,我要下水了!”

“不行啊,”王熙一把拉住我,“我姐很讲究的…”“和你姐有什么关系?你傻呀!”但是话一出口我突然灵光一闪,“难道?!”

“这里是男女混浴的…”果然…我猜对了!

在日本东北部温泉区男女混浴至今很流行,一个热气腾腾的温泉池里,男男女女聚集一堂,可以谈天说地顺便品尝清酒香茶。不过下水前人们都要围一条毛巾遮挡身体,下水以后则可自便。最近几年在北海道泡温泉时,见过日本女子下水后把毛巾一解搭在身上的场面,姿态颇为优雅,反而男女分浴属于异类。

但是当年我确实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又太喜欢YY了点。

我突然觉得鼻子一热…

“刘哥,你怎么了?”王熙拿毛巾猛然捂在我的鼻子上,“最近是不是虚火旺啊?”

“我虚你妹!”我把毛巾自己接过来,“你姐和我们混浴,不流鼻血才怪。”“呃,”他丫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眼一挑手一指,“想什么美事呢——中间有帘子的…咿,我姐下水了。姐,是不是你?”果然哗啦啦对面一片水响。

桑榆的声音传来,“当然是我了,你以为是谁?”说完以后发出一声浅笑,“好久没有泡温泉了…你们还没下水?”

“快了,我和刘哥…”趁着王熙没注,我直接下了水——“…呃,已经准备好了。”王熙翻个无可奈何的白眼,恨恨的在一旁搓啊搓。

天,爽死我了!

这股热流就在瞬间包裹了我,从脚下开始蒸腾起来不断注入身体,血脉奔腾毛孔打开,犹如无数的力量让我重新感到了活力!

“噢,真不错,”我舒出一口气,快乐的呻吟起来,“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泡温泉,恩,以后我也要常来!”“你确认不是为了男女共浴…”王熙才说了两句就被我一把捂住嘴,吚吚呜呜的木有说完。

“你们在干嘛?”“没事,”我放开了王熙嘿嘿的干笑,“有何贵干?”

“今天我觉得不太对啊,”桑榆的顿了顿,“老二,你记得以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有几个人?”“差不多六七个人吧,问这干嘛?”王熙把毛巾浸在水中拿出来盖在头上,任由带着硫磺味的温泉水顺着脸流下来,“有什么问题?”

“今天好像没见什么人吧,除了那年轻人以外,你们还看到过任何人吗?无论是什么人都好。”这话说得我一愣,对啊,从进来以后就没见过别人,还以为是被王伤包下来所以人少清净,谁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这里有那年轻人和他媳妇,他爸妈加上个妹妹,”王熙拿毛巾抹了一把脸,“再加上料理师傅两口子差不多七个人。”

“那你见到了其他人吗?”桑榆语气一转,“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么一想是有点问题,你看,王伤把我们交给门口的年轻人以后,他带我们进来,安排房间,送茶水,反正做什么都是他,并不见其他人——问题就在这里,其他人呢?

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没心思泡澡了,不过桑榆突然想到一点,“对了,我替你们喊了清酒进来,一会送过来的时候你们问问,看有什么反应。”

这办法说起来还是不错,估计上就有点失误了,等得我都快变熟螃蟹了也没见人出来,实在受不了只能爬了出来…“桑榆,你到底喊没喊,都半个小时了!”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出去看看。”桑榆说着从温泉另一头上了岸,“穿好衣服回房间集合。”

我和王熙穿上浴袍回到房间,刚一推开门就愣住了——里面看起来就像收摊时候的菜市场,清洁溜溜干净异常,别说行李之类了,就连衣服裤子都没给我们剩下一套!

还没来得及说话,隔壁房间传来声怒吼,“我的衣服呢?”女浴室那边出来绕的远点,比我们反晚了点回房间,估计也是刚刚看见。

“桑榆,我们的也不见了。”我低喝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你的也…恩,都一样。”

她的房间和我们并没有任何不同,同样丝毫不剩,唯一不同的就是摆了一个章鱼火锅在桌上配着三副碗碟,已经没有多少热气,看上去像是端来很久。

“难道是遇见了小偷?”我开始猜测,“或者说是有古怪…”“别说了,是有点不对劲,我们去后面看看。”桑榆伸手就从袍子里抽出了尺剑,“你们找个顺手的武器。”

“好,”王熙随手把桌子上面章鱼火锅配得的唯一一把小刀子握在了手中,“走吧。”

嘿,你说这姐弟俩,一个洗澡都把武器带了进去,另一个是第一时间抢了唯一的金属刀具,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把桌子上的红木筷子拿了——最少可以夹手指吧。

果然整个旅店都静悄悄的,只有‘惊鹿’接满水压落敲击在石头上发出的卜卜声,夜空之下传出去老远,幽响空鸣中隐隐有着有血光之气。

“不好,后院去看看。”我突然灵光一闪,“桑榆,带路,去他们平时待的地方。”

日式旅馆分成前院和后院,前面是旅客所住的地方,后面是老板自己的住所和厨房、储藏室等等,我们从门廊进去,只见四周黑漆漆静悄悄,没有丝毫的声响,就像墓地一般。

随手推开一个房间打开灯,只见地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人血,”王熙蘸了点在鼻子下一闻,确认了血液的来源。

“赶快看看其他房子。”我们迅速分开,一间间的开始寻找任何可能的东西。

看他们寻找卧室,我一转身朝厨房走去。

感觉而已。

“操!!”

厨房门推开,居然看见了惊人的一幕:整个厨房血肉模糊宛如修罗场,鲜血满地尸骸无数,全部都是森森白骨,中间坐着一个肉山模样的东西,像是个人,但看上去又有所差别。

这家伙是背对我而坐,但是就在他后脑勺偏下的位置,居然长着一张嘴!那长长的头发正卷着一条手臂送到嘴边,那张嘴就使劲的咬,拼命的吃,直咬的是鲜血滴答淋漓满身,比饿鬼还贪婪几分。

桑榆王熙蹬蹬蹬的跑了过来,从我身边朝里一看,不由得干呕一声,“什么东西?”

我必须知道这是什么。

“看衣服像是那儿媳妇,但是这个样子…”“我是什么样子?”王熙才说了两句就听见传来一个声音,同时那个肉山开始慢慢的转身,露出了正面。

呃,还不如后面。

正面已经是一堆发糕堆着猪油,层层叠叠垒了又加,褶皱连着肥肉不断的抖动,只有一张嘴吧还看得见,“你说,我是什么样子?”

“你就是他妈个鬼样子!”我还没说完,只见那肥猪的一只手在地上摸了摸,拿着一个东西塞进了后面的嘴里——显然是一只眼睛!

“呕…呕…”我们三人一起干呕,也是没吃东西不然非要把肠肠肚肚全部吐出来不可。

“没办法了,把这家伙干掉。”桑榆吩咐一声,“不用看了,这就是日本传说中的二口女。”

千叶流传这样的一个传说,有个男的在妻子死去后另娶了一个妻子,这个后母只疼爱自己所生的孩子,对前妻留下的孩子万般刻薄,甚至连饭也不给吃,最后某一天前妻的孩子就这样凄惨地饿死了。在这个孩子死了后的第49天,砍柴回来的男人手里的斧头不小心碰伤了妻子的后头部,奇怪的是这个伤口怎么也治不好,到了后来竟然发现那伤口开始慢慢地形成一张嘴的模样,更令人吃惊的是连舌头和牙齿也出现了。

这个伤口常常疼的不得了,但奇怪的是只要把食物放进去就不疼了,所以这个女人就不断的需要吃东西…

这种东西在日本的传说中无法可解,但是我们法门认为这是种因果怨,由于那滔天的怨气造成了这种怪物。这怪物若是没有吃任何活着的东西,那么还算是有解,但是只要吃过一次就无法可解,三魂七魄已经化去,开始一步步进入饿鬼道。

只能消灭!

不过说起来倒是不难,杀死它再烧掉尸体就行了,桑榆手中的尺剑一举正要动手,突然听见一声大喊:“住手!”

那年轻人从里面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右手拖着一个大筐子,里面满满堆着我们的行李,而左手拿个个油灯举在上面——这年轻人满脸的泪痕,嘶哑着声音喊:“不,不要杀死我的妻子…不然…不然…”他看了看房中那堆肉山,心一横吼了起来,“我就把你们的东西烧了!”

“哎,你看清楚好不好,她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王熙比他吼得还大声,“她已经开始吃人,而且…”

“不要说了!”这年轻人狂乱的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你清醒一点!”

“我不想知道!”这年轻人一下子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你们走!你们走!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是我老婆,你们要杀她就是不行!”他嘶声力竭的大吼:“以后也不准回来,走啊!”

一个老实本分的年轻人居然会变得如此疯狂,这也不知道说是爱情还是愚昧,我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因为我知道,他是保不住这个怪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