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日的京城初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直至次日黎明时分,纷纷扬扬的雪花才停了下来。
满宫银装素裹,朱红色的宫墙、金黄色的琉璃瓦与银白色的雪花交相辉映间, 倒显得那白色的更白, 彩色的也愈发鲜艳, 紫禁城的雪景瞧着漂亮极了。
去年这个时候,弘晞才三个多月大,活动的地步还仅限于他的摇篮小床,白日里能做的事情也是躺在他的小窝里无聊的翻身与蹬腿玩儿。
今岁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紫禁城的雪景,作为封建王朝的最高权力中心, 比起后世故宫的雪景而言,如今落雪后的紫禁城瞧着虽然还是那个模样, 但却更添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与肃穆。
小奶团子不顾宫人们的阻拦,站在前殿的廊檐下瞧着院子、墙头上的积雪,偶尔几只飞来用鸟喙啄雪的蓝尾巴鸟都能让他欣喜的忍不住脑袋随着飞翔的鸟儿们转。
看着室外这厚实的雪层,弘晞只恨他年龄还是太小了,没法去玩雪仗、堆雪人, 到宫外御苑结冰的冰面上看八旗子弟训练冰禧的热闹场景。
……
小孩子的身体长得快,衣服小的也快。
天气寒冷,自己胖儿子还是个闲不住、爱到外面晃悠的主儿。
太子妃只好将上回在后世商场中买的米黄色套头羊绒毛衣与橘红色的小羽绒服都拿了出来,给自己宝贝儿子穿上了。
羊绒毛衣贴身又柔软、小羽绒服不仅保暖,穿在身上还比大毛衣裳重量轻, 一点也不影响小孩子们的身体活动。
弘晞也有未来在大清推广毛衣与羽绒服的心, 乐呵呵的穿着他的新潮服饰,日日在乾清宫与毓庆宫往返, 不顾各宫的宫人们明里暗里替自己主子打量的视线,挺直自己的小胸膛, 对着各宫的眼线展示(显摆)他的别致小衣服。
太子妃趁着忙完宫务的闲暇时候,也会抓紧时间带着手巧的宫女们研究从商场毛线店里面买回来的毛衣、毛裤、毛手套、围巾等衣物钩织方法的彩色指导书。
后世毛线的钩织方法与如今各种各样的刺绣方法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心灵手巧的宫女们拿着银白色的金属签针照着细腻的羊毛毛线捣鼓了一个多时辰,就已经可以模仿着彩色指导书上的围巾样式,像模像样的钩织了。
太子妃瞧见后,十分高兴,索性直接将买回来的毛线球全都打发给善女红的宫女们钩织,争取在月底前,可以比照皇上、皇太后、皇太子的身形,给这宫里的三大巨头做出一身毛衣与毛裤,多余的毛线也能给自己宝贝儿子钩织一身毛茸茸的小衣服换着穿。
除此之外,瓜尔佳氏还让人给自己母族传了一封家信,让自己阿玛与额娘寻摸一些手巧的绣娘,尝试将羊绒、羊毛、狐绒等动物毛给做成绒线,还要把庄子上养的鸭子、鸽子、大白鹅等家禽的绒毛收集起来,烫熟、烘干、想办法用香粉等物去掉腥味,装进袋子里留作衣服填充物来使用。
可这封家信却把太子妃的阿玛石文炳与其福晋觉罗氏给搞懵了。
夫妻俩凑在一起看完家信,也搞不懂他们闺女这奇奇怪怪的要求究竟是预备做什么。
两口子直接拿着家信跑到正院里让他们阿玛——和硕额驸石华善瞧了。
石华善年逾六十,在如今的时代已经属于长寿之人了,可他眼下眼不花、耳不聋,是一个身材精瘦、精神矍铄的小老头。
他看完自己出息孙女的家信后,不禁砸吧了两下嘴,用长着皱纹的大手捋着自己下颌上的胡子,思忖着说道:
“动物们身上的毛是用来防寒、保持体温的,一般情况下动物与家禽鸟雀们换毛、换羽的季节都是春、秋两季,如今在这飘雪的冬日里,太子妃却传来了这样的吩咐,想来是有办法用这动物身上的毛做出防寒的衣物的。”
“咱们既然不解其意就也别再费脑子想了,直接去按照太子妃的意思办吧。”
“你们夫妻俩给庄子上养着家禽牲畜的管事们传个信儿,看看庄子上有没有收集动物毛发,若碰巧有的话就直接照太子妃的意思去找绣娘做绒线,给动物毛去味儿,若没有的话,那就等开春收集些家禽牲畜脱下来的毛,再根据要求做,反正太子妃也不着急。”
听到家里老爷子都发话了,石文炳与觉罗氏也直接回他们的院子里,喊来心腹将太子妃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哪成想,他们夫妻俩的心腹刚走,他们今年四岁的嫡幼女瓜尔佳·璃玉就跑来寻他们二人了。
这个嫡幼女是几年前石文炳还在南边做福州将军时,碰巧有一回,觉罗氏去福州寻他,谁知等回到京城里觉罗氏竟然就意外怀上身孕了,一朝分娩,诞下来了个小姑娘。
作为老来女,夫妻俩对幺女还是很疼爱的。
“玉儿给阿玛、额娘请安。”
长得玉雪可爱、粉雕玉啄的小姑娘冲着坐在圈椅上的夫妻俩行完礼,就几步跑到了觉罗氏身边,眉眼弯弯地笑道:
“额娘可是长姐又来信了?”
听到幺女这话,夫妻俩一愣。
觉罗氏下意识蹙起了眉头正想询问谁对小闺女说的这事儿,就瞧见小丫头用小手摸摸她的杏眼,软声道:
“每回额娘收到长姐的信,总是要红了眼睛的。”
小璃玉这话一出口,觉罗氏与石文炳心中的警惕立刻消散,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夫妻俩眼中都藏着挥之不去的惆怅感。
一入宫墙深似海。
他们家闺女虽不是宫妃,但身为太子妃,住进东宫里后,等闲也是与家人们见不了面的。
自康熙三十四年五月份储君大婚以来,夫妻俩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看到大女儿了。
石文炳唯一一次看见自己外孙子还是在去年八月初,长孙殿下随着太子殿下一起到午门迎接圣驾时,他站在群臣中远远的瞧了一眼外孙子的小圆脸。
说不想念,那肯定是假的,但想见一面着实难啊。
小璃玉将父母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禁眨了眨圆润的杏眼。
她其实对自己身份尊贵的长姐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毕竟姐妹俩中间差了近二十岁,前年长姐出嫁时,她还被乳母抱着,也不怎么记事儿,但每逢宫里送来节礼,长姐总会给她备一份的。
小丫头也对自己的长姐和那个衔玉而生的外甥很好奇,看到自己额娘一副明明很想见长姐与大外甥,却偏偏不开口的模样,不由用两只小手搂着觉罗氏的胳膊,笑得甜甜的撒娇道:
“额娘,不是说过年时京城中的诰命夫人们都可以往宫里递牌子给太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请安的吗?您是宗室女,要不今年咱也给宫里递牌子吧?玉儿都把长姐长什么模样都给忘了,还想要看一看大外甥长得可不可爱呢。”
听着幺女软声撒娇的话,觉罗氏不禁心动了,转头看向坐在她身旁的夫君。
石文炳也用手捻了捻下颌上的短须,笑着道:
“玉儿这话说得倒也在理,去年长孙殿下小咱们没有顾得上往宫里递牌子,长孙殿下现在都已经聪慧伶俐的开始跟着万岁爷启蒙了,咱们去宫里瞧一瞧也说的过去。”
“行,那再过俩月,我就给宫里递牌子。”
觉罗氏将小女儿搂进怀里,眼睛含笑,一脸期待的憧憬道。
小璃玉也叽叽喳喳的说起来了她要给自己长姐和大外甥准备什么礼物。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等庄子上的管事听到主家老爷、夫人派小厮与嬷嬷来转述的吩咐后,也是满脸懵逼,他们倒是有春、秋两季收集动物毛发的习惯,毕竟冬日里炭是要钱的、木柴也是要钱的,原本管事还打算将动物毛发当成柴火冬日里烧着取暖呢,听到自家老爷、太太的要求后,就忙将这些动物毛取出来,想办法处理成太子妃娘娘需要的两种东西了。
胤礽也知道他福晋在做的事情,如今他膝下有嫡长子,倒也算是与瓜尔佳一族绑到了一起,平日里有好事了也可以念着些妻族的人。
夫妻俩商量好,准备等瓜尔佳一族做出来有可以拿出去瞧的成品了,再去乾清宫告知他们汗阿玛这个好消息,也免得万岁爷空欢喜一场。
而这事儿弘晞还不知道。
一晃眼,两日的时间倏忽而过。
俗话常言:“下雪不冷化雪冷。”
初雪降下来的第三日,满宫的白皑皑积雪渐渐消融,整个紫禁城都瞧着湿漉漉的,耳力好的人甚至还能听到积雪化成水的“滴答”声。
金黄色琉璃瓦的廊檐下挂着一排排长短不一的透明冰溜子,一阵凌冽的寒风迎面吹来像是刀子般,“割”的人脸颊生疼,行走在青石板宫道上的宫女、太监、嬷嬷们也会自发的将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弓着背、缩着脖子、行色匆匆往前走。
十月十八日,天空呈现灰白色,冷风飕飕的。
上午午时三刻,头戴黑色裘毛暖帽,内里穿着杏黄色四爪蟒纹冬袍,外披黑色大氅的胤礽在乾清宫忙完,刚领着东宫的宫人走出乾清门的东侧门,就瞧见穿着朱红色冬袍的九阿哥胤禟与穿着藏青色冬袍的十阿哥胤俄,两个人像是门神般,一左一右的站在守门小太监身边,俨然一副在等着他的模样。
胤礽见状不禁有些疑惑的往上挑了一下眉头,果然下一瞬老九就用手拽着老十的胳膊,一脸笑盈盈的走到他跟前俯身拱手道:
“臣弟见过太子二哥。”
胤俄也一脸憨厚的跟着行礼笑道:
“臣弟给太子二哥请安。”
“你们两个从尚书房下课不回乾东五所,守在这儿干什么?”
胤礽揣着手中小巧精致的暖手炉,瞥见兄弟俩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耳朵,心中的疑惑变得更深了。
老九、老十小时候都住在西六宫里。
一个住在翊坤宫,一个住在永寿宫,宜妃郭络罗氏的住所与温僖贵妃钮祜禄氏的寝宫坐落在同一条垂直线上,两处宫殿紧挨着,胤禟与胤俄从小关系就好,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等进学后,老九与老八也玩到了一起,还连带拽着老十,八、九、十,仨人组成了一个形影不离的铁三角。
他素日里与老九、老十的关系还比不上与老三、老四亲厚呢,如今乍然瞧见老九笑容满面、搓着双手、一副想说话又不知道该如何提起话茬子的模样,胤礽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那个,太子二哥今天的晚膳打算吃些什么啊?”
宫里的用膳方式是保留了旧时满人的吃饭习惯,一天只有早膳(清晨6点-8点)与晚膳(下午13点-14点)两顿正餐,其余时间都是吃各种各样的点心填饱肚子的,茶点无定量,也无固定时间,主子们想吃就可以派宫人到御膳房或者自己宫里的小厨房中取来吃了。
如今距离用晚膳的时间也不长了,胤礽听到老九这话,也明白这哥俩肯定是想跟着他回东宫,至于去东宫寻谁,不是他儿子,就是他福晋了。
他扭头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立刻心领神会地俯身道:
“殿下,奴才记得小厨房今日晚膳主菜是供应的牛肉锅子。”
“牛肉锅子好啊!太子二哥不介意让我们俩前去叨扰一番吧?”
喜爱吃蒙古肉牛的老十闻言,一双睡凤眼立刻亮了,忙笑眯眯地开口道。
“行,走吧。”
胤礽笑着点头,他也想知道这哥俩到底是想干什么。
兄弟仨带着宫人们沿着湿漉漉的青石板宫道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待三个人前脚踏入毓庆宫的宫门后,住在后殿的太子妃就从宫人口中听到自家爷回来了。
瓜尔佳氏都准备喊谷雨去小厨房里传膳了,待知道九爷与十爷竟然破天荒的随着储君一块跑来东宫做客了,太子妃一顿,歇了让人传膳的心思,忙让钱嬷嬷再去小厨房里传个话,多做些下酒菜,一并送到前殿用膳的偏厅里。
今日上午在乾清宫启蒙结束,比储君早回东宫前殿两刻钟的弘晞,正穿着一件米黄色的羊绒套头毛衣,坐在大厅靠窗的软榻上,岔开着两条小短腿捣鼓着他的遥控车模样。
在门口听到了他阿玛的声音,弘晞一扭头就瞧见了自己九叔与十叔。
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他九叔与十叔登门,弘晞正准备从软榻上滑下去,哪成想他九叔一进门瞧见他后,立刻两只桃花眼放亮光,像是看到金子、银子了般,三步并两步的冲到软榻前,一把就将矮墩墩、只有三头身的他给抱了起来。
瞧见九阿哥双眼亮晶晶的模样,弘晞不禁眼皮子重重跳了跳。
“太子二哥,大侄子上身穿得这件衣服就是当时在后世买的那件吧?”
老九左臂搂着弘晞的小身子,一脸稀罕的用右手的两根手指轻轻扯了扯小奶团子身上触感细腻的羊绒毛衣,满脸好奇的开口询问道。
胤礽边让宫人脱掉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边笑着回答道:
“是啊,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日,你们不是在乾清宫里看到我们几人穿的后世服饰吗?金团穿得就是当日那件。”
胤禟闻言更加仔细打量弘晞身上的毛衣了。
当时他在乾清宫的大厅里瞧见五大一小身上奇奇怪怪的后世服饰就有些想要好好上前瞧一瞧,哪成想老爷子竟然会当着他们众兄弟的面说出“老四登基”的劲爆消息,紧跟着次日他们又出宫去皇庄上看“老祖宗”在空置的粮仓中放粮种。
等回宫后大侄子又染上牛痘,接踵而来的宫中大疫,事情赶着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他也就把这件事儿给忘记了。
直到昨日他偶然从宫人口中听到长孙殿下又穿了那奇怪的服饰到乾清宫中开蒙读书了。
胤禟这才彻底坐不住了,忙拽着自己好十弟从尚书房中放学后,就跑到乾清宫的东侧门来堵他们太子二哥了。
弘晞听到他九叔这话,又看着自己九叔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的小毛衣脱掉套在他身上试穿的期待模样,好看的小眉毛也不由往上挑了挑。
他三叔、八叔对牛痘之事是全权负责的,牛痘功劳大,待明年开春在民间推广牛痘,劝服老百姓们相信朝廷积极到衙门处的种痘点接种牛痘,这一条龙服务下来,三爷与八爷所立下的功劳绝对不够小,若是能穿越的话,这俩人肯定是有一张“车票”的。
想来他性子要强的九叔是等不下去了,准备亲自给自己找立功的机会,迫不及待去异世界一观了。
看着他九叔一脸迫切、等着搞懂这毛衣的期待小眼神,他十叔满脸憨厚的笑容,坐等东宫开饭的佛系小模样。
思及上辈子他九叔那逆天的财商与财运,凭一己之力供起整个八爷党的花销,还有他十叔背后的显赫母族——钮祜禄一族,弘晞眨了眨漂亮的瑞凤眼,对着胤禟一脸献宝的奶声奶气笑道:
“九叔喜欢我的这件羊绒毛衣吗?”
“羊绒?这么漂亮的衣服是用不值钱的羊绒做的?”
胤禟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又低头往弘晞身上的套头毛衣上瞧了一眼。
太子爷用修长的右手扯了扯冬袍的领口,笑着走过来对老九解释道:
“九弟,你没去后世瞧真是吃亏了,这羊绒放在现在是丢掉的东西,放到后世可是好东西,后世买的毛衣种类可多了,有羊绒的、驼绒的、牦牛绒等等。”
“你二嫂就买了好几大团毛线球准备钩织毛衣呢。”
胤禟听到储君的解释,桃花眼变得更亮了。
弘晞在胤禟怀里挣扎着滑下来,倒腾着小短腿儿取来自己的橘红色小羽绒服,示意老九与老十看,仰着圆脑袋,一字一句地奶声解释道:
“九叔、十叔,后世的人可聪明了,不仅会用各种毛线做毛衣,还会做这种有轻又保暖的羽绒服哦!他们过冬时都是穿得这种衣服。”
老九伸手接过大侄子小胖手里的衣服,下意识用手指捻了捻羽绒服的布料与里面填充的绒。
老实说布料肯定是没有他们宫里用的绸布、锦布好的,但里面的绒摸着十分柔软,触感比棉花希冀,而且这件小衣服拎着轻巧极了。
他将手伸进内部,没一会儿就能感受到暖意。
“羽绒服,羽绒服,莫不是这衣物的夹层里填充的是某种飞禽的羽绒?是孔雀绒毛吗?”
胤禟拎着小羽绒服,好奇的询问道。
听到自己九叔一上来就往“孔雀”身上猜测,弘晞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晃着圆脑袋说道:
“九叔,羽绒服里的绒毛有很多种类的,孔雀羽绒服很贵哒,我这件羽绒服里面填充的是鹅绒与鸭绒。”
“鹅绒与鸭绒?”
同样是用看新奇玩意的眼神,伸手摸着羽绒服打量的老十,听到手下这触感柔软的衣服里填充的竟然是鸭子、大鹅身上的绒毛,忍不住赶在老九跟前,惊呼出声。
老九此刻的两只桃花眼都亮的像是探照灯了般。
弘晞将两只小胖手背在身后,点头如捣碎,向他九叔与十叔表示自己说的话比珍珠都真!
“太子二哥,臣弟认为这毛衣与羽绒服用到的原材料,价格极其低廉,是一定要在咱大清推广的御寒神物啊!”
站在他旁边的老十也跟着点头附和道:
“这何止是价格低廉呐,这羊毛、牛毛、鸭绒、鹅绒的几乎都是没有人要、直接随手丢掉、烧掉的东西啊!富贵人家倒是会用孔雀绒毛、狐狸绒毛等掺杂些金丝、银线绣到衣服上做图案,棉花的产量低、价格也不低,若是能将这羊毛毛衣和羽绒服做出来,想来民间百姓们能更暖和的过冬了,国库也能多一项收入了。”
“蒙古人养了那么多牛羊,咱们倒是能靠着羊毛衣与蒙古人做生意了。”
老九也续着自己十弟的话往下说道。
看到一向眼里只能看得见黄白之物的老九,以及被认为“草包”的老十,俩人看到毛衣与小羽绒服后都能说出来这是事关民生的话,胤礽不禁再次在心中一叹:果然他这些兄弟们无论年龄大小,靠着他汗阿玛那严格甚至近乎苛刻的读书培养方法,没有一个是庸才的。
“太子二哥,我们俩能去瞧瞧太子妃买回来的毛线球吗?”
胤禟将手里的小羽绒服递给站在腿边的大侄子,转头看向胤礽期待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