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尼鲁。我已经和斯托特神父说好了,你可以留下来,我会照顾你的,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你自己照顾自己,可以吗?”艾琳上前拍了拍尼鲁并不宽的肩膀,感觉这个男孩子会很懂事的。
“是的,艾琳姐姐,我会照顾自己。在家的时候我还可以照顾妈妈的,只是姐姐不放心我留下来照顾妈妈,所以才要送我来这里。不过,我总是听姐姐提起你的勇敢,所以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尼鲁显然想要做个小小男子汉,但迪丽和所有的姐姐一样,即使她自己的年纪也不大,但她还是尽一个姐姐的所能,想要把弟弟保护起来。
“好的,尼鲁,在这里你可以有更大的空间来证明你自己,作为一个小男子汉,我不会对你约束太多的。”艾琳知道孩子也有逆反心理,有时候给他们更多的自由空间,比对他们说教或是厉声的反对所以事情更有效
。
“姐姐,我愿意留在这里,你可以回去城堡干活了,我也会经常回家看看妈妈的。”尼鲁对艾琳笑了笑,显然已经和艾琳已经没有了代沟;而且还在劝着迪丽,让她放心。
“艾琳……”迪丽显然还不放心,看向了艾琳。
“放心吧,迪丽。就像是尼鲁说的那样,我也会经常带他回去看看的。”艾琳拥抱了一下迪丽,让迪丽对妈妈和尼鲁都放心一点。
其实,迪丽也还是一个少女,年纪那么轻,本来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但现在要照顾妈妈和弟弟,还要养家,确实太不容易了。艾琳只是希望能多帮她一些,让她可以减轻一些压力,多些少女应有的快乐生活。
“那我就回去了。谢谢你,艾琳。我明天才回城堡去,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吗?”
“没有,除了你和克尔丽娜,我没有其他的朋友了。如果你有克尔丽娜的消息,倒是可以马上告诉我,我要去看看她,知道她一切都好我才会放心的。”
“是的,我会的。”迪丽说完,又嘱咐了弟弟几句才离开。
艾琳送走了迪丽,带着尼鲁去见了斯托特神父:“神父,这就是尼鲁,我朋友的弟弟。”
“好的,他可以和威廉他们一起住。”斯托特神父并没有因为多一个孩子而感到麻烦,反而热情的对尼鲁说道:“欢迎你,小伙子,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上帝会保佑你的。”
“谢谢,斯托特神父,我会好好干活的。”尼鲁果然很懂事,说话也显得很有礼貌。
“好啦,今天的事情完全做好了。我回去帮埃米莉婶婶准备晚餐了。”艾琳很开心,心里更是有了美好的憧憬,想要把一切好的计划都能实施下去,从而让这些孩子,甚至是这里的穷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晚上,艾琳躺在**,还在对自己的将来计划着。什么时候能把这间看起来又黑又脏的小厨房翻新一下;什么时候能让孩子们早餐每人都有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什么时候能让孩子们午餐能吃饱,有火腿和蔬菜,晚餐还有鱼;什么时候……
太多的想法,太多的期望,虽然现在看起来很难,但艾琳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有信心可以做到的,让这里的一切都变的更好
。
之后的几天,艾琳都过的很充实,除了教孩子们读书,就是去街上看看有没有需要运货的活儿,还又去了两次树林,每次都带一篮子苹果回来给孩子们。
虽然这几天只找到了一次生意,但艾琳拿着十个面包和一大块火腿的报酬回到教会的时候,那些孩子们竟然都欢呼起来。
看着孩子们每人分到了一小片火腿,吃的时候因为不舍得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吃,而且要嚼很久的时候,艾琳哭了。不同于之前只是心里发酸、眼圈发热,这次艾琳是真的哭了。因为她感觉孩子们太苦了。
艾琳想要马上把这样的情况改善一下,向斯托特神父建议着:“神父,为什么我们不在外面摆个小摊子,卖一些菜呢?我感觉咱们门口的地点很不错的。”
这些日子以来,艾琳发现斯托特神父的菜园里每隔几天可以摘不少菜出来,而且那些菜一次根本吃不完,所以她总是看到厨房里的菜很不新鲜。那就是因为菜园一次摘的菜要分几次吃,吃到后来几天就不新鲜了。
既然这样,不如把菜趁新鲜的时候卖掉或是换些容易存放的东西,又或是换一些生活必须品,总比让那些菜白白的蔫掉、黄掉要好多了。
“卖掉?可是我们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啊。”斯托特神父有些为难,虽然没有明确规定教会不准做生意,但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那就放在埃米莉婶婶的厨房门口卖好了,我看那里也有几家小铺子,如果赶上礼拜的时候,那里摆地摊的人也多,我们就趁着礼拜的时候把菜摘下来,摆地摊卖掉一些,用面粉或是肉类、鸡蛋来换也是可以的,总比现在这样要好吧。”
艾琳认为自给自足没有错,可是既然维德的农场有先例把牛奶拿出去换燕麦和面粉、黄油,他们这里为什么不行呢。
“这样……”
“试试吧,斯托特神父,上帝会保佑我们卖个好价钱的。我以前听到过一句话:如果你向上帝祈祷一件东西,那证明你很相信上帝的博爱;如果上帝没有给你这样东西,那证明上帝相信你的能力
。现在上帝没有给我们更多的食物,证明上帝相信我们的能力,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做的更好、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过的更好的。”
艾琳甚至没有给斯托特神父犹豫的机会,就把一大套关于上帝的理由都抛了出来。
斯托特神父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哑口无言的看着艾琳,不知道这个少女究竟对上帝了解多少?可她竟然说得出这样极富博爱和哲理的话来。
“放心吧,斯托特神父,我最大的初衷就是不让这些孩子们挨饿。既然我的本意是善良的,上帝就一定会保佑我,保佑这些孩子们的。”
艾琳笑了,笑的很阳光、灿烂,就好象午后那金色的暖阳,把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耀眼的美丽使人不敢直视。
任何一个计划一旦有可以实现的机会,那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艾琳对这一点深信不移,所以现在偶尔有点时间也会一头扎进斯托特神父的那片小菜园。
菜园里最多的就是菠菜、生菜、香菜和土豆。如果是土豆还好,吃的时候挖出来就可以了。可是那些菠菜、生菜、香菜几乎放不了两天就蔫了,所以艾琳的建议就是先将这些东西卖掉。
而且每到礼拜的时候,城里的人都会往教堂这边来,这里门前的那条街就形成了一个临时的集市,礼拜之后人也特别的多,很多穷人没有钱买东西,大多数会在这里以物换物,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
艾琳就干脆把地摊摆在了厨房门口,那些蔬菜从地里摘下来还是嫩绿的,放在一块干净的黄色草席上面,看起来分外的抢眼。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几个人过来问了。
但是那几个人都没有钱,有的手里拎着一只鸡,艾琳换了;有个带着一篮子鸡蛋,艾琳给她生菜和菠菜各一捆,还附带一些小香菜;还有个把一条漂亮的围巾递到了艾琳的面前,告诉艾琳那是她亲手织成的,问艾琳换不换。
艾琳看了看那条围巾,是很柔软的细羊毛,颜色虽然不那么艳丽,但都是手工印染、手工编织的,很有爱尔兰风情,带着一种现代人追求的古典美。
可是艾琳摸摸那条围巾,虽然很喜欢,但还是摇了摇头,对那个妇女解释道:“对不起,这个我们不需要,你下次可以带食物来换
。”确实啊,现在孩子们都吃不饱,自己要一条围巾有什么用呢。
“真可惜啊,这种细羊毛围巾很难得的,而且这颜色也是独一无二的,姑娘你再考虑一下吧,很配合你那雪白的皮肤啊。”那妇女并没有马上把围巾收起来,显然她也很看好那些蔬菜;并且她也知道围巾不能吃,所以很希望艾琳能换给她一些,可艾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或许可以把这个卖给有钱人吧,也许有些小姐们会喜欢的,这个我确实不需要。”
“哦,有钱的小姐不会喜欢的。”那妇女摇摇头,又看看那些蔬菜,只好走开了。
而距离教会厨房不远的一栋房子的侧面,特里克管家也摇了摇头,转身对托马斯说道:“我也觉得可惜,那颜色和艾琳小姐很相配呀,而且马上要到冬天了,虽然不会下雪,但海洋吹来的冷风也够难受的,要是有这么一条羊毛围巾的话……”
“她有自己的选择,她这样的做是对的。”托马斯遥遥的看着艾琳,嘴角露出了赞许的笑意。
她真美,虽然看起来又清瘦了不少,但却显得神采奕奕;也许有目标、并且为之奋斗的女人更美丽吧,现在的艾琳满身都是自信。而且最珍贵的是她能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不是盲目的爱慕虚荣;这个优点恰恰是很多女人所没有的。
“是啊,是很美。可如果艾琳小姐又因为营养不良晕倒了呢?斯托特神父抱起她送回房间吗?那个叫威廉的小孩给她找牛奶吗?也不知道艾琳小姐睡的好不好,那个大羽毛枕头她都没有带过来。”
特里克一样样的列举着,每一件事情都让托马斯嘴角的笑意减了几分,最后托马斯看着艾琳的眼神已经满是担忧和心疼了。
“这是一个银币,把那条围巾买下来,特里克。”托马斯抛过来一枚亮闪闪的银币,特里克乐呵呵的一把抓在手里,吹了声口哨:“这就对了,托马斯大人,喜欢女孩子可不能太吝啬了。而且你要懂得关心她,别管她需不需要,先把最好的东西摆在她面前再说。”
特里克说完,一溜烟的向那个拿着围巾的妇女追过去,一个硬币的价钱本来可以买好几条这样的围巾了,可是艾琳小姐看中的应该就是这一条,托马斯大人说买回来就立刻买。
只是当特里克拿着围巾回来,托马斯开始犯愁起来。他现在还不想要让艾琳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她在这里,同时更不想要让艾琳知道她能够安心的留下来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
。
“我倒是有个办法,托马斯大人,就是给别人一个大大的便宜,太不划算了。”特里克拿着那条围巾来回的抚摸着,虽然只是出自一个普通的妇女之手,不是皇家的织工做出来的,可那条围巾确实不错,摸起来很柔软,颜色搭配也很有特点,艾琳小姐的眼光不错。
“什么办法?”托马斯看了特里克一眼,琢磨着会不会给这个家伙摆一道,别中了他的什么全套就好。
“很简单啊,维德家的那个小子还在没头苍蝇一样的找艾琳小姐呢,您既然不准我们告诉他,本来打算让他一直找的,不然显得这件事情有些假了。那么现在我们透露他一点消息,然后让他把这条围巾……”
“好吧,你现在带着围巾去庄园,把艾琳在城里的事情告诉迪克。”托马斯点点,认为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哈哈,好吧,我去跑腿。”特里克笑嘻嘻的拉过了他的马,显然对于这个任务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还有点求之不得呢。
“特里克,别让我知道你耍什么花招,知道吗?”托马斯很正经的警告着特里克。
“当然,现在艾琳小姐还不应该知道她一人就得到了五人份的食物。托马斯大人,如果艾琳小姐知道您把她当猪一样的养着,她会怎么想?”特里克笑着说完,一打马就跑了,只剩下托马斯在那里咬牙切齿。托马斯就知道,特里克这个家伙知道的太多了,将来要是他敢随便透露出去的话,自己就让从爱尔兰海游回英国去。
等到特里克跑远了,托马斯才转头继续看着远处的艾琳。她还在那里和上来询问的人讨价还价,或是换一些面粉,或是换一块火腿,总之看起来收入还不错,她旁边的小篮子很快就装满了东西,那些蔬菜也几乎要卖完了。
“托马斯大人?”托马斯身后猛然传来了斯托特神父的声音,托马斯转头就看到斯托特神父腋下还夹着圣经,显然是刚刚去传福音刚刚回来。
“哦,我是逛逛,看看……看看艾琳。”托马斯看一眼艾琳的方向,觉得对斯托特神父没法说谎,毕竟斯托特神父是神的仆人,对他撒谎就等于是对神不敬,托马斯只好实话实说。
“艾琳小姐干的不错,今天的收获也不错
。托马斯大人,您要不要在这里吃晚饭?”斯托特神父也从这里顺着托马斯的眼神往艾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艾琳身边的篮子里装着的东西,知道成绩挺好,于是邀请了托马斯吃饭。
“不,还是了,我没带着自己的那份粮食过来。”托马斯耸了耸肩膀,又看了眼艾琳那美丽耀眼的样子,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还不是现在就和她共进晚餐的时候。
“那再见吧,托马斯大人,这里随时欢迎您。”斯托特神父看着托马斯牵着马准备离开,向他挥了挥手。
夕阳斜下,托马斯真想再回头看看,可他知道还不行。身后的那个小女人在成长,在历练,在努力中寻找着她自己;托马斯只想要让她更自信、更美丽,所以只想要站在她身后就够了。
“嗨!斯托特神父,快来看看,今天又火腿哦,还有两条鱼。面粉也有这么多呢。”艾琳把篮子里的鱼和火腿都显摆出来,又指了指边上已经混成一口袋的面粉给斯托特神父看。
“是的,很不错的成绩。”斯托特神父知道,艾琳的办法真不错,她想到的东西是自己想不到的。也是自己就算想到也没法去做的,他真的没法站在门口去和人讨价还价,但艾琳无疑做的很好。
“哈哈,我现在开始期待下一个礼拜日了。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斯托特神父,相信我吧。”艾琳自信又开心,和几个孩子把这些东西收拾起来,快快乐乐的期待着下一次的集市了。
但这时候艾琳还不知道,还有更多的艰辛在等着她,一切都不会是那样一帆风顺的。
礼拜日那天换来的肉、蛋、鱼还算丰富,吃了两天也算是改善伙食了。但艾琳还发现另一样东西没有,那就是水果。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不适合水果的种植,又或是现在穷人太多了,除了饭、菜之外还想不到用水果来补充维生素,总之整个集市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家卖水果的。
艾琳想: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又找到了一条商机,可以让自己的小生意更丰富一些呢?于是,艾琳想到了那些小树林里的苹果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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