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寻道梦回远古
王雨欣震骇的望着冷墨箫,此刻冷墨箫身上那惊人的气息,那一股难以言明恍若出尘的气质,似不在天地,更不在五行,仿若超脱轮回,置身于一片虚幻,但在那虚幻之中竟是莫名的流露出了一丝悲意!
冷墨箫怀中的储物袋自行打开,从其内缓缓的飞出了一把折扇,白纸为面,黑铁为柄。此刻那把折扇在飞出的同时瞬间张开,其内的白色面上竟是缓渡的走出了一个老者,似从那画中走出,来到了真实世界一般。
这一切王雨欣看不到,唯有冷墨箫自己看的到!
而如今冷墨箫的神识竟在刹那间消失,从他身体中直接遁出,成为了须弥间的灵魂,如同空气般,外人根本无法看见!
意识已经完全模糊的他,潜意识中飞往了老者的周身,在其周围不断盘旋。
更在这时,天地中似是传来了一道空灵之音,那音是一声叹息,似来自亘古,沧桑而又久远,更带有着一股莫名的悲恸。
“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
这老者长叹一声,似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
老者一身素衣打扮,白发须眉,双目闪烁间有着道道智慧之光闪烁,更是在他周身飘飞着无数的蝴蝶,翩然飞起,围绕着他形成一片片花海的世界。
睿智的眼神,出尘的气质,更有蝴蝶围身,此人正是诸子百家中的圣人儒修大能之辈庄子!
那老者抬头望天面色复杂,双目的迷茫似秋水般无休无止。
他仰天长叹,望着那万里无云的天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云,没有星,有的只是冗长的寂寥。
庄子双目中也随之闪过了道道的迷茫。
他举目向着四周横扫而去,双目中的迷茫越发的深了。
但见,春风拂面的大地上,一片片青翠的枫叶在风中不断摇曳,被风吹打着散发出银铃般的声响,如同一个个年少的孩儿,带有着浓烈的生命气息。
然而在一年的轮回之后,那青色的枫叶缓缓的转变为了红色,在生命的最后绽放出最为灿烂的光芒后,便慢慢的枯萎,从枝干间坠落,碾为尘埃。
这是叶的命运。从来时的青翠,最终化为一片尘埃。
叶归尘,这便是叶的一生。
老者看到此处便不再看,一声长叹后,便向着脚下的土地望去。
那眼眸内似包含了天道意志,在这一望之下刹那间时空逆转,乾坤颠倒,其脚下之土轰轰而动,“嗤嗤”的土地崩裂摩擦声尖锐刺耳,轰鸣声震荡天地,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的岁月,似是一天,似是一年,又或许是十年,百年,千年,万年……万万年,其脚下大地竟不再是土,而是化为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海水澎湃,呼啸而过,海啸声如雷般轰鸣震天!
这是大地的命运。从来时的实,最终化为了一片柔,成为了水。
桑田化沧海,这便是大地的一生。
庄子轻叹中,缓缓的将双目闭起,向着前方一步一步走去,风退去,浪划过。随着他脚步的迈动,其周身世界竟是也随之缓缓的模糊了起来,周围的一切有形之质皆尽恍惚起来,最终一切都化为了虚无,消失在了天地中。
老者将双目睁开,他的这一次迈步,仿佛是走过了人之一生,他望着这忽然变的空荡的世界,双目中的悲恸越发的浓烈了,浓烈到了一种极致,似是蕴含了天地之悲,直将天都捅破了开来!
人生似一条路,从路的起点走到终点,这便是人之一生。而在路的终点,庄子却是发现一切的一切皆化为了虚幻,这一种悲恸,已然超脱了天地!
颤抖中,庄子双唇张开,颤着对着长天问道:“叶归尘,桑田化为沧海,路的尽头是那无边的空旷。这人生似那幻化,是否终当归入虚无?这便是人生吗?”
长叹过后,一阵秋风簌簌。
庄子的身影也渐渐的消失在了天地间,连之他周身的一切也都融入了虚无,再也不见。
这一切,冷墨箫皆是亲眼目睹,他虽然没有意识,但正因为他的无意识,方才更加的融入了庄子的感悟,那种融入已经不呆呆只是表面意义上的融入了,而是他在那一刻代表了庄子,代替庄子询问这人生之意。
梦回远古,伴庄子寻道,问道。
这一点或许连那神秘之人逝风都未曾想到过,也根本未曾做到过,因为他少了那一丝作为人的悲,因他无情,方才无悲,方才无法梦回远古,去伴随庄子寻道问道!
这样的一种感悟甚至超脱于记忆传承,以己身完全替代他人,甚至于直接化为他人,乃是化身问道!
“梦者,虚之拟也;虚拟者,梦也。庄周晓梦,是庄周在蝶梦中呢,还是蝶在庄梦中呢?”冷墨箫从幻境中脱离而出,讷讷自语,丝毫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
忽然,冷墨箫似是明悟到了什么,其双目中闪出了一道精光!
“人生似幻化,终当归虚无。这是庄子对人生真实性的怀疑,故而在他身上产生了一丝的悲。这是虚幻之梦的解释,这是梦道第一境大成之境所提出的疑问,若我要踏入梦道第二境,则必须要解开这个疑问!”
“这化身问道之法已然超脱了世间一切规则,很有可能当我解开这第一个疑问,踏入梦道第二境时还会有新的疑问产生,如此若我要梦道大成,则要随之庄子之问不断探索下去,如此这禁忌之海不去也罢,我照样能够让梦道大成,且其威力更是超脱于逝风的梦道,凌驾于其上,成为这天地间真正的梦道!”
暗叹中,冷墨箫的灵魂刹那间回归体内,他双眼骤然睁开,竟是蕴含了一片虚幻,似是能看透天地间的本质般,连之王雨欣在这一望中皆有种心惊胆寒的感觉。
冷墨箫笑着,将眼中的光芒尽数收敛,对着王雨欣轻轻的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么望着,无言便是一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