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若情深
沉默中,冷墨箫无言的从她身旁走过,一步步缓缓的踏入了冷府之内。
王雨欣望着冷墨箫那深沉的背影,轻轻的笑着,不沾染丝毫的瑕疵,如谪仙跌落尘世。
只需这样,只有这样,仅仅这般,她便觉得足够了。
正当她迈开步伐,欲要追随冷墨箫的脚步之时,其身后却是传来了一股滔天的寒意,向着王雨欣急急而来。
不远处正缓渡而来的张风吟面色大变,一声低吼道:“来者何人!”
他双手立刻掐诀,道道真元力如水般疯狂泉涌而去,幻化为一只巨掌向着某处虚空急急而去!
那方虚空立刻化为了一股漩涡,恐怖的吸扯之力疯狂旋转,在反震之下,张风吟身子向着身后急急退去,目露骇然。
正当他欲再次出手之时,耳边却是传来了王雨欣的声音:“张哥,此事你无需插手,她对我没有恶意。”
张风吟一脸诧异,不过既然王雨欣这般说了,他却只能住手,呆在一旁静观其变。
一声闷哼从虚空内传出,显然张风吟的一击,她也不怎么好受。
只是那人影依旧并未显现,而是从那虚空之中直接幻化出一只大手,将王雨欣抓入了手中,刹那间二人迅速消失不见。
冷墨箫闻风而来,身子一晃之下直接出现在了冷府门前。
张风吟焦急的问道:“冷兄,要不要追过?”
“无妨,来者身上的气息与王雨欣极为相像,想来他不会对王雨欣下毒手的。”冷墨箫略一沉吟,抬头向着远处望去,似是猜测到了些什么,一声长叹。
神秘之人带着王雨欣一路狂奔,刹那间,二人便来到了一处荒野之地。
王雨欣面色极为的复杂,刚一落地,便对着虚空轻轻喊道:“娘……”
从那漩涡之内缓渡的走出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子,也是一袭红衣披身,额角之处略有几道皱纹弥漫,平添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但其风韵犹存,依旧难掩其年轻时的绝代风姿。
这女子正是王雨欣的娘亦是她的师父萧何从!
萧何从面色复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踌躇了良久,一声轻叹:“欣儿,你这又是何苦?”
王雨欣咬着银牙,低着头站在自己的母亲面前,缓缓的说道:“娘,请原谅欣儿的不辞而别。”
萧何从望着自己的女儿,复杂的走到了她的身前,将她轻轻的抱入了怀中,摸着王雨欣的三千青丝讷讷道:“欣儿,你可知这世间何为最苦?”
“欣儿知世间最苦之事莫过于情,但欣儿虽知情苦,但愿为情而往。”
“孩子,你为何这么傻,跟娘回家吧。”萧何从复杂的望着怀中的欣儿,身子却是颤抖了起来,她不想自己的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王雨欣将母亲推开,向着身后退了数步,深深的吸了口气,似是做出了什么抉择一般,她竟是双膝微屈,向着地下深深的跪了下来,她将头埋入了自己的怀中,轻声的说道:“娘,请原谅女儿的不孝!
娘,你曾告诉过我,你遇见爹的那刻就像有一百只蝴蝶在肚中翩翩飞舞,然后就会飞着飞着,飞到了这里,就像……心花怒放的感觉。”王雨欣一手指着自己的心,其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坚定了起来。
“娘,您还记得吗?肚子里一百只蝴蝶的故事,我已经知道,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样的。这就是爱吗?我爱你,但是我没有蝴蝶,我没办法随蝴蝶翩翩起舞。娘,您能给我一次机会吗?给我感受到的这份爱一次机会,我想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我想知道爱情会不会让我遍体鳞伤,我不想这辈子都带着这个疑问,我想寻找我自己的答案。我不想让我的人生充满遗憾。
娘,无情的一生是人生吗?”
王雨欣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彻,她的额头之处在那不停断的碰撞之中,不断的有着鲜血飞溅,如那一只只燃烧蝴蝶,盘旋飞起,最终落在了王雨欣的心扉之上,让那心花,渐渐怒放。
“欣儿……你可知你与他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且你道心破损,若是不及时收心,你将会道消啊!”萧何从悲恸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晃身之下便来到了雨欣的身前,她张开双手想要将她扶起,可是即便萧何从如何努力,那不断下跪的王雨欣竟是如磐石般不动分毫!
似乎,她正在用自己的行动来表明着自己的决心,似乎,她正在以着孝道之礼来做最后的告别!
萧何面色悲恸,将身子转过,背对着王雨欣良久,最后轻轻一叹,复杂的说道:“欣儿,你走吧。若是你什么时候想要回来,娘永远等着你。”
王雨欣再次猛磕了三个响头,最终她将头抬起,双目之中不断有着泪花闪烁,她深深的望了一眼自己的亲娘,便转身,如一只翩然蝴蝶向着冷府缓缓飞去。
萧何从望着自己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双目中充盈的泪水再也忍受不住:“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戏弄我一家人,我悲苦也就算了,为何要我女儿也要如我这般……若情深,则魂悲……王风啊王风,你在哪?你在哪?你可知你的一夜风流造就了我的一生悲苦,你可知因那一夜我为了你生了个女孩,你可知你的女儿正遭受着与我同样的命运,若是你知晓,你会回来么?”
“哈哈”萧何从仰天大笑,似是自嘲般。只是在那笑声中还伴随着无尽的泪光闪现。
“为何我会这么傻,为何我们的女儿也会这么傻?”
一袭妖娆的红衣矗立于荒野之地,随着那风缓缓吹起,如同一张画幕,映衬着那一张被岁月模糊了菱角,但始终清晰的脸庞……
若情深,则魂悲……
冷墨箫,李小千,王小逸,王雨欣,萧何从,王风,为情之人,这因已始,这果谁来结?
因果因果,轮回之中,谁又能逃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