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各种事宜后,屈指一算,竟然已在乌镇呆了二

进入阳春四月的江南,在褪去了厚重的冬衣之后,极快地就展现出惊人的美丽。溪流欢畅,湖泊明净,连绵的绿草地,各种姹紫嫣红竞相摇曳,明净的天空中,不时掠过燕莺欢快的身影,春风拂在人面上,犹如仙子温柔的手轻抚,满是融融的暖意。

景是如诗如画的美景,天是明媚艳丽的好天,不管是近看,远看,只觉到处都已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只是,在生机蓬勃的同时,暗地里的杀机也开始随之涌动。

这一次回程,由于多了丐帮的保护,看起来更加安全,但所有的人都远比来时更加提高了警惕,饮食也基本上都是送到房中,不再去大堂和其他客人混坐。

苏尘的体质经过裴一涯的改善,基本上已是百毒不侵,因此那天管家的区区迷药才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医毒其实是一家,裴一涯也可以自我保护,但苏尘视若生命的彬彬却没这个基础,只能加倍小心。

至于褚小喜,虽然彬彬很想让他一起北上,可是褚小喜自己好不容易才和父母团聚,又才学了几个月的武功,遇到刺客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因此还是留在了乌镇,等待将来重新团圆的那一天。

张亚男和陆家母子那边,由于怕夜长梦多,要抓紧时间赶回京城,再加上担心牵连道他们。众人就没有再转道。在离开乌镇后,每日除了中间必要的休息、饮食和住宿,一路上能行便行。能快就快,再无半分来时地悠闲和轻松。

不过虽然中间停顿的时间不多,但由于走的都是南来北往地大道,歇息的都是最热闹的所在,虽然大家不会可以去倾听,可好事者口中所传的各种传闻消息八卦等。还是不时地飘进耳中,其中竟然有小周村一案。

这一来,苏尘等人不免就多注意了一下。

算一算遇见周二柱和那位赵先生,已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了。这些日子以来,由于苏尘从未主动向暗卫们询问朝廷的情况,又一心忙着彬彬家地事,根本就没有想起要关注小周村一案的后续发展。

说起来那位赵恒之先生和乌镇的赵名杰,两人都姓赵,也都是文人。可论品性之高洁。却如云泥之别。

众人的议论勾引了苏尘的回忆,便让陆典良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小周村一案如今已是京城中人人得知的轰然大案。据说连平时很少理朝的皇帝都知道了,龙颜大怒之下,非让相关衙门查个明果不可。

只是让谁去查去审,这就是个难题了。

由于河源县的县令原是当朝孟相的门生。由孟派地人审理难免怕民心不服。而若让政敌蓝王府地人去审理。孟派又不肯,因此这个钦差的人选迟迟未能定。

几番争论无果后。一向肆意任为的少年皇帝大笔一挥,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异想天开地让陪同告状的一介布衣作为临时钦差。并儿戏般地许诺,如果这名布衣钦差能公正地告破此案,便破格提升直接授予正五品官职,无需秋试便可直接位列朝堂。反之,则取缔其终身的秋闱资格,用不录用为官。

面对皇帝这个简直荒谬绝伦地决定,京城中顿时一片哗然,可奇地是,孟蓝两派竟都无异议,此事便这么决定下来。

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毫无势力地钦差只怕要无功而返了。可没想到不到月余,那布衣钦差居然真的就突破了重重障碍,已大量地确凿证据告破了小周村一案,将河源县令、乡长等一干渎职妄为、草菅人命地官吏全部绳之以法。

这位布衣钦差,正是苏尘初见司马毓之时那位书生、后来又在信中特意推荐的文洛书。

这一

衣钦差文洛书闻名天下,而少年皇帝在百姓中的形象鱼翻身来形容,不过也第一次拥有了能识千里马、敢于果断取用英才的美名。从另一方面来说,此举更是开创了朝阳国直接选举人才的先例,大大地刺激了天下学子为国效力的雄心,表面上似乎荒诞年少的司马,其实已在无形中暗收了一大半的民心。

“真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个办法来明目张胆地培养自己人。”

苏尘又是好笑又是敬佩地道。这个司马毓,还真会利用自己任性跋扈的恶名。这样一来,就算是老狐狸如孟相蓝王爷,就算怀疑司马毓要刻意培养自己的势力,也会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荒唐,而将这一切都归纳为是瞎猫碰到死老鼠而已。

不过小周村一案能顺利告破,中间绝对不会只有文洛书一个人的功劳。必定少不得司马暗中的帮助,恐怕还有孟相政敌蓝王爷的推波助澜。也许,通过这个事件,这个文洛书还可能因此同时身负皇帝和蓝王爷两边的间谍之名呢!

“他本来就不是个普通的皇帝。”裴一涯淡淡地道,似乎对司马毓的了解并不少,丝毫不奇怪司马毓的处事方法。

“嗯。”对于裴一涯的态度,苏尘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不再提此事。

毕竟人多眼杂,这种事情是能不议论就不议论地为好,听在心里也就是了。不过相对于闹得轰轰烈烈的小周村一案,焦柳县大梁屯的假瘟疫这个更大的案件,却是悄无声息,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未有传出,极其诡异!

想到这几日周围虽常有陌生人的疑踪,但却一直都未受到真正的攻击,再想到后日就要进入焦柳县境内,苏尘和裴一涯不由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上一回听梁恒一说,他和乡亲们被抓起的地方隶属营州府,而府郡岳平风又是属于孟相一派。那么,就算大梁屯客栈命案会被低调处理,可是八年前那场假瘟疫之事,司马毓应该十分清楚啊!

如果说他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其中涉及关系太深,有动一发丝而惊动全身之险,而司马毓的准备又还未充分到公然扳倒权臣的关系,那也还说得过去。但他没有理由不拐个弯让蓝王府知道啊!

如果蓝王爷知道孟相手下私自蓄养军队,他肯定不会顾虑那么多,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扳倒孟相,这样一来司马毓不就可以坐享渔翁之利么!

难道,她猜错了,那军队蓄养之地虽是隶属营州,可暗中操纵着却真的是司马毓本人么?若是如此,焦柳县县衙在苏尘离开后,就被暗卫派人控制了起来,致使文书无法上传那也还算正常。

可还是不对呀,她这一路可都是被人监视的。

假设那军队不是孟相养的,而是蓝王府的。根据孟府对自己屡翻的谋划,一定少不了派人暗中监视,她被官兵请进县衙,还上过大堂,这些事应该是隐瞒不了孟相的耳目吧?难道孟府会容忍蓝王爷的势力在自己的地盘上发展?要知道,对于兵权一项,他们已经比不上蓝王府了。就算明着不可能和蓝王府兵戎相见,也不可能让对方的利刃插入自己的身体呀?

那这里头究竟有哪些阴谋呢?事实真相又到底是如何?想来想去,苏尘只觉仿佛坠入了一个无底洞,莫说去探测洞底的曲折复杂,就是这个洞有多深都无法衡量。

看来她对与政治还是嫩的不能再嫩,稍微碰到复杂一点的情况就茫然不解,也罢,既然猜不到想不出,那就不去动这个脑筋了,还是尽快地赶回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