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涯,亚男,陆师傅,吃早饭啦!”一整夜都只了几个盹,可苏尘却觉得自己的精神从未如此饱满过。天刚亮就早早地就起来,亲自去厨房为家人准备爱心早餐。闻声而起的裴一涯要来帮忙,却被她笑着推了出去,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动手。
推让中,两人在厨房里又升起了甜蜜的火苗,最后还是因为听到了张亚男上门的声音才羞怯地分了开来。
早餐看起来很简单,不过是几个清粥小菜,几个可爱的白面馒头而已。可每一道菜每一个馒头都是苏尘细心而作,就是馒头也被苏尘塑成了卡通形象,并点染了颜色。乐得彬彬一手抓一个,左瞧瞧又瞧瞧,一个都舍不得下口。
苏尘看着众人赞不绝口地享受她的早餐,心中充满了满足的幸福。来到这个时空好几个月,中间虽然也做过几次馒头,可真正地做饭给家人吃,还是头一回。幸好她的手艺并没有因为炊具的不同而拉下或生疏,因为用土灶,粥反而熬的更加有味道,香气飘满了小屋。
温馨的早饭后,张亚男抢着收拾桌子,裴一涯便微笑地带着苏尘和彬彬在附近转了一转,尽情地呼吸清晨的新鲜空气。
两大一小的身影被初升的朝阳拉得长长的,衬着嫩绿摇晃的青草,不知名的才绽放开来的野花,望着近处葱绿的田野和山坡,还有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和肉眼可见的险峻地落雁崖,日子。就像是这春天般充满了朝气和希望。
来到一座长满了野花地小山谷中。裴一涯让苏尘带着彬彬在一块大石上坐定,自己变戏法似的取出碧箫,目光凝视着苏尘。悠然而愉悦地吹奏了起来。
箫声如春风,如乘翅膀,飞出了山谷,飞到了云松堂,也飞到了四邻和乡亲们的耳中。闻听地众人,不由地都抬头含笑。仿佛亲眼见到了这一对相亲相爱的人家在幸福的生活,同时也在心中给他们深深的祝福。
其后几日,苏尘就像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操持着家务,照顾裴一涯和彬彬,婉拒张亚男的帮忙,亲自为他们洗衣做饭,洒水扫庭对于她而言,这样地日子。才是她真正梦想中的生活。没有一丝的苦,也没有一丝的累,有的,只是满满的满足和心甘情愿。
苏尘这边开始学着如何当个贤妻良母。裴一涯那边则一得空就利用以往收集的多重珍贵药材,研读孤本医书。在房中潜心为彬彬配置解药。
对于如何治疗彬彬,他心中早已有个大概的计划。再加上这次回来后,在天色未明前去了一趟落雁崖采集当年为之守候地珍贵草药时,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丛罕见的可以调节神经的天劳草,为彬彬配置解药之事已大有进展。眼下唯一需做的,就是再等半个月,待得最后那种四处可见地草药逢期开花,便可采集可宁心平气的花蕊,配出最终地解药。
人都说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但苏尘却在短短数日内,就遇到人生两大幸事,激动地令她情不自禁抱着裴一涯喜极而泣。
只是,别离的时光总要来临的。
等到一切准备妥当,裴一涯便和陶家派来的管家交接了解约事宜,自己只带了一小部分礼物,其他的都嘱咐张亚男和乡邻们给分了。
当日曾为了获得裴一涯的心而照顾苏尘,又在苏尘复容后赶走苏尘的陶春花,自始自终都没有再露过面。不过苏尘不念旧恶,还是让陶管家为她带去了几件自己亲手设计的珍贵首饰。
“苏姐姐,裴大哥,你们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吗?”张亚男虽然长的像男人,可临别时,两只眼睛依然红的和所有爱哭的女孩子一样,充满了不舍,陆大娘也在旁边一个劲地抹眼泪。
苏尘上前轻轻地抱住她,温柔地笑哄:“乖,别哭了,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会回来看你们的。我们还想来喝你和陆兄弟的喜酒呢!”
“真的么?”张亚男扯起袖子胡乱地擦了下眼睛。
“真的,只要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苏尘取出自己的手帕,轻柔地给她拭去又滚落
,“好好地和陆兄弟一起过日子,珍惜现在和未来的苏姐姐一句话,有时候,人能平凡普通地生活着其实也是一种福气。”
“噢,亚男记住了。”张亚男乖乖的点头,心里却不明白,难道有钱人的日子不好么?像以前一样每年都要为生计发愁的日子,还四处被人瞧不起,又怎么会是一种福气呢?
看着她茫然的神情,苏尘淡淡一笑,她知道张亚男不明白她的意思,也罢也罢,各人自有各人的命运,当年的自己不也一心想让生活变得更好么?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的事,这一会也许她还在为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而日夜辛劳奔波吧!
依依话别了众人,马车最终还是在大家的目送下,缓缓地驶离了云松堂,再度踏上变幻莫测的前途。不过,此时不同彼时,苏尘和裴一涯的身份已变,再无需那么多顾忌。从此以后,只要两人彼此心意相同,福祸同栖,哪怕未来的风雨再猛再大,那柔软而又坚强的心底,始终都会有一缕不变的温暖。
上了官道,陆典良一声轻喝,马车陡然加快了速度,全力地奔赴前方,仿佛要把这几日的耽搁全都补回来一般。
苏尘和裴一涯隔着自娱自乐玩着九连环的彬彬,互握住对方的手,平静地相视一笑。既然终究要面对,那就面对吧!就让事情早日了结,他们也才能早日拥有自己的真正生活。
苏尘以前离开乌山时,一直朝西而行,先到了连云城,而后才北上京城,途中被劫被救,方向时北时西又时东的,辗转了不少路途。此刻直接从云松堂到乌山,路途自然缩短,再加上陆典良延长了每日驾车的时间,又提高了速度,不到七日,便来到了张家所在的乌镇。
一路之上并没有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往日曾欲劫持苏尘的夜枭帮也悄无动静,但每日投宿时,即便是没有武功的苏尘,也常常感觉到那萧压的气氛。不过他们都默契地从来不提这些,只是在时刻地警觉中,也同样珍惜地享受着一家人和睦相处的幸福和甜蜜。
现在来到了张家人的势力范围上,仿佛火药的引线突然被点着般,连空气都紧张地嗤嗤作响。
“这位大爷请止步!”马车才过乌镇的镇牌楼,一位家丁打扮的小伙子就拦住了马车,恭敬地行礼,“敢问这可是裴神医的马车?”
—
陆典良吁地停住了车,警戒地道:“你是谁?”
找你的?苏尘诧异地以目光相询。
我也不知道,我看看。裴一涯也无声地回道,开了车门上的小窗口向外望去。
“小人的主人听说裴神医今日要驾临本镇,特嘱咐小人在此等候,说要是见到裴神医的车驾,一定要请裴神医到寒舍休息。”说着,小伙子从袖中取出一把扇子递了过来,“我家主人说,至于他是谁,请神医看看这个自然就知道了。”
“陆师傅,麻烦你接过来。”车内传出裴一涯温雅的声音。
陆典良狐疑地接了过来,从小窗口中递了进来。裴一涯打开扇面,只见一面狂草了个“书”字,另一面却只溅了几点墨迹而已,也没落款姓名。
裴一涯见了这几点墨迹,嘴角顿时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亲自道:“既然贵主人如此盛情,那裴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裴大夫,这……”陆典良迟疑道。
裴一涯笑道:“无妨,你跟着这位小哥前去就是。小哥请上车吧!”
“哎。”那小伙子见裴一涯应允,开心地跳上车,坐在陆典良的旁边,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陆师傅,请往右边走。”
马车才转角离去,边上一家茶楼里立刻奔出一个精装的汉子,跃马尾随而上,还有一个,则直接往张府方向奔去。而檐下一个翻着破棉祅在找虱子的乞丐却懒懒地对着温暖的太阳,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