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美。”

伙计下去后,苏尘自然地卸下了面纱。芊芊望着苏尘那洁白如玉、似冰雪般剔透,又带着一抹自然红晕的微笑面容,怔了好一会,才情不自禁地叹道。

“谢谢,你也很好看啊!”苏尘微微一笑,澄澈的双眸里没有半点沾沾自喜,反向裴一涯望了一眼。

虽说以前因为黑皮肤而屡受世人的排挤,可她还是不那么在乎自己的容貌。裴一涯他对她的好是那么的自然而无邪,他的温柔和体贴早在她还是浑身发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她相信,就算她容颜依然丑陋,他也不会像世俗一样摒弃她。

“我哪里能和小姐比,小姐是那天上的白云,我却是地上的一株小草而已。”芊芊有些勉强地扯了一个笑容,似有些心神不宁,竟然未用奴家或芊芊来自称,而直接用了“我”字。

裴一涯的眸光中立时快速地闪过一丝异色。

而苏尘来自现代,除了面对特殊人物时会以小女子或直呼自己的名字来自称外,一般都习惯说“我”,却反而倒没有察觉芊芊自称的变化。只是有些诧异芊芊自怨自艾的口气,还以为她是长期生活在杂技班这样的下层阶级中才有如此严重的等级观念,便体贴地帮她夹了筷菜,笑道:“什么云和草的,我们都一样只是普通人而已。吃饭吧,你身体虚,多吃点好的补补。其他的都不要去想,尽管把心放开,以后的生活都会是新地。”

“谢小姐。”芊芊垂眼轻轻地道,起筷斯文地吃起饭菜来。

饭后稍事休息了一下。众人重又出发往南。

这一日地午后。彬彬虽然有点习惯性地开始午睡,但由于车上多了个芊芊,苏尘和裴一涯自然再没有机会缠绵,气氛第一次有些拘束起来。

好在活泼的彬彬睡了小半会就行了,气氛又被这个可爱的小家伙缓和了回来。

慢慢地,芊芊和苏尘聊得熟悉了之后,也表现出了作为少女的活泼一面,三人很快就玩起了游戏。

由于芊芊一开始不懂游戏规则,居然被彬彬连赢了两盘,乐的彬彬的小脸儿简直笑得像花一样。再加上芊芊随手表演了几个小节目。顿时更加赢得了彬彬的好感,没一会就芊芊姐姐地叫开了,还闹着要跟芊芊学杂戏。芊芊便教了彬彬一个简单却要求速度快,经过反复地练习才能做到的小把戏。

苏尘含笑着陪他们一起玩,裴一涯却始终有礼却疏淡地坐在一旁,不参与也不开头。任马车微微摇晃,始终握着一本医书细读。偶尔才抬头看看三人。

一个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惨淡淡地在空中呆了一天的太阳终于落下的时候,马车也及时地赶到了偏离官道十里路地一个小镇上。

这个临时打听到的小镇真的很小,房舍矮小破旧,一条街道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青石板铺成的街上行人稀少。都裹紧了衣服缩着脖子,神色木然。如果不是街道两侧有袅袅的炊烟浮上暗青色的天空,有些淡淡地食物香气飘入鼻中。几乎以为这个小镇已没落的几乎无人。

车夫陆典良连着询问了三个人,才知道这镇上只有一间小小地客栈。

顺着街道一直望前走,果然在镇的另一头看见了一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的客栈。客栈果然很小的样子,前面一间摆了三四张瞧不出颜色的四方桌,后面一块褐色地布帘一掀开便是一个小院,楼上是客房,楼下便是老板一家自己地住所和通铺房。

这样的房子比起沿途所住的整齐明亮地客栈来说,实在差的不是一个等次,可由于中午为了芊芊耽搁了一些时间,也只能暂时住这里了。不过苏尘倒也没有怎么介意,知道有四间空房,便全要了下来。

个头矮小的店老板一见一下子来了四五个客人,而且开口就把四间客房给全要了,顿时一改愁眉苦脸的表情,喜的扯开嗓门叫老婆儿子出来招呼客人,露出了满口黄牙。

芊芊见苏尘要给自己单独开房,忙惶恐地表示她不要独住,坚持要睡在苏尘的外间好服侍苏尘。她身上还有伤,而且苏尘也未将

仆看待,自然是不同意的。最后的安排是,苏尘和裴中间最好的两间,芊芊和陆典良则分睡边上的普通客房。

分房的时候,裴一涯有意地让陆典良睡在苏尘的隔壁,这样一来,芊芊就自然而然地睡在了裴一涯的隔壁。

冬日日短,酉时未过多久,夜已全黑。

用过已努力丰盛但仍简陋的晚饭后,老板便提了盏灯笼亲自带苏尘等人前往后院的客房,然后让老婆儿子送上洗漱用的热水,告退时老板的笑容顿了一顿,突然提醒苏尘等人晚上睡觉时要关好门窗,自己保管好行李和贵重的物品。

“莫非这里的治安不太好么?”车夫陆典良正将苏尘的棉被抱了上来,闻言立刻警觉地道。

“啊……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小人只是例行提醒,例行提醒而已。”矮个老板忙尴尬地否认道。

裴一涯和苏尘对视了一眼,裴一涯道:“多谢老板提醒,如没有什么事,掌柜的就请自便吧!”

掌柜的忙不迭地告退,裴一涯和悦地让陆典良送芊芊先去休息,待二人离开后,先检查了一下窗户,一一亲手地关好,又让彬彬自己先去脱了衣服躺到**,这才低声嘱咐:“今日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记得睡前把铃铛挂在门栓上。”

“好。”苏尘没有丝毫疑问地应了一声。

其实在刚刚进入这个小镇时,她就觉得这个小镇有些过于了无生气。按理说,这里距离官道不过十里,交通也算是相当便捷,应该相当活跃才是,可事实上,这个镇简直比一个小村还安静,这也实在反常。而且刚才那店老板的那句话肯定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话虽如此,但她心里却并不怎么担心。一来只要裴一涯在她身边,她的心中便没有害怕两字,二来在那次被掳之后,她随身的防身之物又加强了,三来,若一旦有事,司马毓暗中安排的人也绝不会袖手不理。

“还有……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裴一涯望了一眼门外,放低声音道。

“嗯?”苏尘认真地看着他。

裴一涯道:“这位芊芊姑娘曾对你我说她因为不肯嫁到鲁家,因此被班主重重鞭打,且满身都是伤痕,然后今日中午我给了她一瓶药膏,让她涂抹在伤痕之上。你想帮她擦药,她不肯,后来让客栈的老板娘去帮忙,可是?”

苏尘不解:“是啊,怎么了?”

“她擦好药后,身上的味道不对。”裴一涯叹道:“我给她的药是用的愈多,越入肌肤,味道就越浓,她若真的全身是鞭伤,且都已上药,就是分量用的再少,那药味也不会那么清淡。根据她身上的药味,鞭伤顶多只有几处而已。”

“你的意思是,她其实伤的并不重?”苏尘怔住,心中顿时浮上一个词:苦肉计。

当时芊芊只是捋起了一只手臂,上面就有三四道狰狞的鞭痕,后来又听芊芊自己说身上也到处都是,便自然地认为她确实受尽了非人的虐待,却没想到这竟然是假的。可是她

“正是,而且她的伸手十分灵活,不像只是个杂技艺人。”裴一涯点头,“你不妨再细细地回忆一下她的言行举止。”

“我明白了,那我们先不安排她去宋大哥那里,先观察她两天,免得连累到宋大哥。”苏尘立刻理智地道,同时心中感到一阵悲凉,难道平静的日子才这么几天么?

“她的来意我们还不清楚,不能打草惊蛇。”裴一涯赞许地点头,正欲再说什么,就听到走廊上传来陆典良的脚步声,只好深深地望了苏尘一眼,改口道:“明天一早还要起来赶路,你还是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