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力飞咬牙道:“这能怪我吗?是你着急搬新房,房子才装修好,就让儿子搬进去。你爸妈都说了,让你晚一点搬,但你偏偏不听。而且当初贺原扬生病,他二姨找我借钱,我们那时手上明明有几十万,是你不要我借。当初要不是你把事情做太绝,现在贺原扬和贺原怀也不会这么恨我,也不愿意救我们的儿子!”

李姊纤一脸阴沉道:“你现在居然怪在我的头上?当初是谁看我有钱,看自己前妻家里穷,和她离了婚,还把两个孩子都丢给了她?”

贺力飞一噎,见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拿着手机录像,不耐烦道:“好了,赶紧走,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要吵回去吵。”

李姊纤瞧了一眼周围,也只好走了。

回到高二八班,颜伊雪来到乔凝熏面前,又看了看贺原怀,问:“乔凝熏,贺原怀,刚才在门口的事我们都听说了,你们还好吧?”

乔凝熏不以为意:“没事。”

贺原怀:“我也没事。”

颜伊雪担忧道:“那你要是不救那个人,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让人说你见死不救?”

乔凝熏:“不会,放心吧。”

颜伊雪放心了。

贺原怀的身边也围了一大堆关心他的人,他也让他们不要担心。

他是不会被那个人影响心情的。

贺原怀突然转头问身后的乔凝熏:“表姐,你说贺力飞还会不会再来学校?”

乔凝熏:“即便会来,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有事。”

贺原怀是完全信任表姐的,见她这么说,完全放心了。

乔凝熏心中冷笑。

贺力飞接下来当然没时间过来了,因为今晚他们的孩子就没了。

而李姊纤和贺力飞回到医院,贺原添躺在**,满脸虚弱的问:“爸,妈,你们找到救我的人了吗?”

昨夜贺力飞回来,就告知找到了一个可以救他的人。

今天他们会再去请她救人。

本来他都绝望了,但现在他又有了希望。

李姊纤哭着道:“儿子,你放心,我们一定让那个人答应。”

说完她转头看向贺力飞:“你快答应儿子,一定让那个人答应。”

贺力飞想到他最近为了这个儿子,低声下气,受尽了委屈,很是心烦意乱,“答应什么?乔凝熏根本就不会救我们儿子。既然这样,还不如让儿子就这样走了!”

说实话,贺力飞也很烦这个儿子。

这个儿子从小到大让他操碎了心。

和乔淑青生的两个孩子相比,他们简直就是天使。

贺原添这个孩子,甚至还经常对自己父母动手。

有时候教训的狠了,甚至直接放话,说长大之后要杀了他们,以后就没人管他了。

他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失望。

现在得了绝症,现在还要人哄着,他是真的心累。

李姊纤怒道:“贺力飞,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要儿子死吗?”

死?对,这个儿子死了,他也就解脱了。

以后也没人再给他闯祸了。

反正他还有贺原扬和贺原怀这两个孩子,老乔家现在也有钱了,应该不会不管他的两个孩子。

就算他离婚了,没了有钱的妻子,他以后也有人给他养老。

想到刚才李姊纤那么不给他面子,他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报复心,“对,就是要他死,他死了,我们两个就解脱了啊。”

这些年,因为李姊纤家里条件好,他这个二婚又比女方穷的人,在女方家里是受尽了委屈。

只要贺原添死了,那么李姊纤一家人都会痛苦,这不是最好的报复方式吗?

贺原添一愣,不可置信道:“爸,你说什么?”

李姊纤也不敢相信,自己丈夫可以对亲生儿子说出这样的话。

贺力飞笑着道:“老婆,这个孩子有超雄综合症,你是知道的。这种孩子,虽然不是说全部,但大多数都不服管教,杀父杀母对他而言,都不是稀罕事。”

“你想想这孩子以前是怎么伤害我们的?我们又是怎么包容他的?”

“他要是没生病,现在就在监狱里面。要是他一直活着,我们迟早会死在他的手里,到时候你甘心吗?”

“他之前就害死人了,你想要救了他,再让他杀人,再给我们丢脸,让我们没法做人吗?”

“他入狱之后,我们是怎么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你难道都忘了?”

李姊纤见儿子被刺激的脸色发白,皱眉道:“够了,你不要刺激儿子了,你看儿子现在这幅样子,你是想要他死吗?不管他多么坏,都是我们两个的亲生儿子。”

“没错,我就是要他死。”贺力飞冷冷地看着贺原添:“你天生狠毒,三岁就敢拿刀砍人,从小到大伤害了无数的人,也包括我和你妈妈。我实在是不想你以后报复我和你妈,所以,你不要想着自己可以得救了,现在就去死吧,死了我们全家都解脱了。”

贺原添一脸阴狠道:“死老头,我是你儿子,你居然我要死?我不会去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家所有的人,包括贺原扬和贺原怀!”

说着他就要下床。

只是长时间的化疗住院,让他全身早就没了正常人的力气,折腾了许久,也就仅仅把被子掀开了点。

贺力飞看了一眼李姊纤,自嘲道:“你看,他露出本性了。”

李姊纤上前抱住儿子,怒道:“还不是你在刺激他啊,你要是不刺激他,他怎么可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他以前还说的少吗?”贺力飞反问:“反正我是对他不抱希望了,死了就死了吧。”

说完,他便离开了病房。

李姊纤本想追出去,但看儿子情况不对,一副要断气的模样,只好快速按了床边的铃。

贺力飞听到里面的哭喊声,满脸无动于衷,只是在走廊靠着墙站着。

医生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断气,对李姊纤摇了摇头,“抱歉,人已经走了。”

“啊!”

李姊纤瘫坐在地上,伤心欲绝,“我的儿子啊,我唯一的儿子,你怎么就舍得丢下妈妈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