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沌,紫霄宫!
“要开始了。”
看着苍茫之中的身影,鸿钧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微笑的说道。
“还差一点,我去去就来。”
迎着鸿钧的目光,林毅放下手中的棋子,在一步之中向着那苍茫之中的身影,一步而去。
......
孤峰之上,云雾飘绕。
伏羲抬起双眸,看向眼前浩瀚的云海,双眸看似闪亮,实则是有着一丝迷惘之色。
遨游混沌多少年,他已然快记不清了。
唯一能够记住的,便是放在,他已然接收了第四千名三百二十一名道友的元神之力。
随着修为不断地增长,伏羲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相较于在洪荒天地的经历,这四千名三百二十一名道友的人生,已然渐渐要占据他的所有。
“无名先生?”
这时,伏羲的目光一动,就见随着一道云雾的浮现,一尊穿着白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开始了,开始了。”
几乎在林毅的身影浮现的一刻,位于诸天之阵中的通天,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心中叫了起来。
“又是鱼竿,可这是山巅啊,无名先生的习惯,真是一如既往呢。”
看着山巅上的伏羲和林毅,通天一脸期待的说道。
或许,现在的伏羲的确存在着迷惘之色,可是随着伏羲汇聚一个又一个曾经留下的元神化身之力时,那冥冥之中的波动,已然使得主持诸天之阵的他们心有所感。
伏羲的证道,代表着诸天之阵最后一块拼图的完成。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不必如同现在一般,一直辛苦的维持着眼前的诸天之阵,如双手一直撑着诸天一般。
“说起来,距离无名先生第一次于我讲法,也过去了无数年。
时至如今,能够再一次闻道,倒是一件幸事。”
对于通天的兴奋,太上也是心有所感,在微笑之中一脸期待的说道。
“此番,倒是多亏伏羲道友了。”
此话一出,在做的元始、接引、准提、后土、女娲等人,也是微微一笑。
在他们证道的路上,也是有着林毅的身影。
尽管这身影出现的次数很少,可是每一次的出现,都会为他们的证道,带来非同一般的感悟。
“恭喜女娲姐姐。”
后土看着一脸微笑的女娲,祝贺道。
“还没有开始呢,在等等。”
听到这话,女娲盈盈一笑。
谋划多年,成败与否便在今日。
“哥哥,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以往总是听你们说无名先生在大道的感悟上有多深,此番我倒是正好听上一听。”
看着诸圣都饶有兴趣的看着画面中的一幕,太一与冥河对视一眼之后,饶有兴趣的说道。
......
云海之上,林毅抬头看了一眼诸天之内的众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既然他们想看,那便看吧。
“你是伏羲吗?”
看着浩瀚的云海,望着一缕缕云霞之气,在劲风之中不时的卷动,林毅头也不回的拍了拍身边的石子。
“晚辈,当然是......伏羲。”
看着林毅的举动,伏羲在疑惑之中,来到其身旁的一块山石上坐下后,缓缓的说道。
“既如此,为何要犹豫?”
林毅挥手,手中的鱼竿,在甩动之中发出清脆的琴弦声,勾入茫茫云海。
“或许是因为,晚辈不确定吧。”
看着白色的鱼线,在甩动之中被云海所藏,伏羲面色平静的道。
“正如晚辈,不确定前辈是否是无名先生,可看着前辈的身影,便下意识的浮现出这个名字一样。
晚辈的脑海之中,有很多道身影,他们或是热枕、或是冷漠、或者暴躁,千人千面前人千向,如同这云海一般。
看似茫茫的一片,但是在风起的一刻,却有漂浮不定变幻无常。”
说到这里,伏羲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面容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晚辈不知道。”
“或者说,晚辈知道。”
“我知晓他们是曾经因晚辈的元神而出,可是......可是再怎么无比熟悉,终究是无法彻底的融合。”
“那是因为你在抗拒,你在畏惧。”
看着伏羲面庞上的茫然,林毅在微笑之中,继续说道。
“你在抗拒一旦彻底融合,自己是否也会如同他们的人生一般,在融入你的一刻,你又会融入谁。
你在畏惧,畏惧此举之后,你或许也只是别人脑海之中,一段任人浏览的画面和记忆。”
“难道不应该畏惧吗?”
听到这话,伏羲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一脸坦诚的问道。
“自然应该畏惧,这是生灵的常态,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何心甘情愿的,看着你到来之后,便主动将一切交付于你。”
林毅问道。
“我看过他们的人生,有的已然走完,有的没有走完,走完的希望我能够做到最多。
没有走完的,在知晓我修为强大之后,希望我能够改变。”
说到这里,伏羲在短暂的迟疑之后,继续说道。
“只是晚辈,也不知道自己的算是走完了,还是没有走完。”
“看过大树吗?”
迎着伏羲在期待之中寻求解惑的眼神,林毅只是轻轻一笑,目光便转向了浩瀚的云海。
“看过,晚辈也曾亲手栽种过。”
伏羲老实的回答道。
“那今日,你不妨再看一遍。”
听到这话,林毅只是抖了抖手中的鱼竿,便示意伏羲的目光,看向眼前浩瀚的云海。
“风无相、云无常,念随心转意由生,前尘往事弦不断,几许梦回忆故人。”
随着此话的传来,伏羲就看见那浩瀚的云海,在一阵风的吹拂之中,一株白色幼苗,从云海之中破土而出。
幼苗初时微弱,只有孤单的一根。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这幼苗越长越大,也越来越高。
渐渐的,那孤单的一枝树干,开始出现了分叉,从最初的一枝变成了二枝,继而这分叉的树枝越来越多。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一瞬。
等到伏羲回过神的时候,就见一株繁茂的大树,立于白云之中。
这树枝繁叶茂,看似由白云浮现,但哪怕只是一片树叶,都纹理分明徐徐如生。
“一棵树,无论再怎么繁茂,都是从最初的幼苗生长而来。”
“叶离开了枝,只会无依无靠,在这风中瓢泼,渐渐化为无形。”
“一根树枝,若是从大树上断裂,便也只是一根随手可以丢弃的存在。”
“可若是这粗壮的树干,在失去了树叶和树枝之后,它还是树吗?”
“应当是的,只是这时的树,在失去所有之后,也就没有了生机。”
伴随着林毅话语的落下,于伏羲的目光之中,就见眼前这立于云海之中的繁茂之树上,一片树叶悄然脱落。
在那落叶漂浮的过程之中,越来越多的树叶不断的离开了繁茂的大树。
原本的繁茂,也就此不存,唯有孤零零的一株树和那些狰狞的树枝。
可这亦然还是树。
因为,在这棵失去了所有叶的树上,伏羲还能看见不甘,还能看见昂然向上之意。
可在此时,随着第二道风的吹拂而来,第一根树枝在无声无息之中悄然碎裂。
痛!
不知道为何,伏羲的内心之中,突然传来一股莫名的心痛。
“继续看!”
伏羲想要阻止,可是在林毅的话语之中,那举起的手臂,无论在怎么有力,也阻止不了那树枝的碎裂。
在那一根根树枝的碎裂之中,伏羲仿佛之中,看见了一个青年,一个扬天怒吼却始终无法阻止一切发生的青年。
当最后的一根树枝悄然碎裂的时候,原本繁茂的树,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的一根。
一根看似参天,实则摇摇欲坠,随时会陨落的树。
“什么是树?”
当眼前的参天之木也在风中,消散为无形汇聚到浩瀚的云海之中时,林毅缓缓开口道。
“树为众!”
“虽最初之时孤独一人,可因为心中的不屈之意,在一次次的突破之中,在一次次的汇聚之中,换来了盎然的生机。”
“若没有了这生机,便只是孤单的木。”
“风羲也好、云羲也罢、便是你,也只是众多木之中的一根。”
“是你也好,是他们也罢,重要吗?”
林毅看着伏羲,在微笑之中开口说道。
“在我看来,重要的是道,是你们心中共同的道。”
“如同这片浩瀚的云海,分开之时,只是一缕烟霞气,哪怕是一缕清风,都可以为之消散。
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道,故而在这道的汇聚之中,哪怕狂风如何作祟。
哪怕在这片浩瀚云海之中,幻化出马,幻化出熊,幻化做世间万物。
在这幻化之中经历了生,渡过了死,可是当我们第一眼看去的时候,都会知道他的名字。”
“你知道,你的名字吗,伏羲?”
“你知道,你的名字吗,伏羲?”
“你知道,你的名字吗,伏羲?”
随着此话的传来,伏羲整个人的脑海轰然一震。
“我的名字,是伏羲!”
这一刻,看着眼前茫茫云海的伏羲,在低语之中缓缓的起身,在呢喃之中,一步一步走向眼前浩瀚的云海。
狂风起、云渐变。
如同这一刻,伏羲的脑海之中,出现的一幅幅画面一般。
“我的命运,就在于你的成败,无需犹豫,去吧。”
那是在一座名为蜀的天地之中,一名留着不羁卷发的青年,在以生命为代价之中斩杀了一尊大魔之后,微笑的话语。
“浩然天地,正气长存,吾以吾血,以荐轩辕!”
那是在一座名为鹏的天地之中,正值魔道肆虐之时,作为这天地之中第一人轩羲极尽升华,以血为引以骨为盾,撑起一方天地的情景。
“我辈修士,何惜一战,又何惧一战!”
那时在一座名为玄阳的天地之中,一人御剑而起,万千修士赶赴域外除魔的画面。
“战至天荒地老,打破天地玄黄,待我归来,带你看见世间璀璨。”
在那片名为荒古的大地上,一个名为石羲的青年,孤身踏步而出,一战上苍的画面。
.......
一个个身影,一幕幕画面,一场又一场或是悲凉或是凄美、或是热血的画面,不断的浮现在林毅的脑海之中。
“道友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无名山崖之上,正值壮年的风羲看着浑身千穿百恐的老者,面色凝重的问道。
“待到人道之光,撒遍诸天人族之时,便是吾离去之日。”
老者,如是说。
更在话音落下的一刻,于那座无名山崖上风羲的身影,随着其踏步苍穹之中越来越渺小之时,迈入了无边的苍茫与混沌之中。
“人道莽莽,仙道渺渺,道友既我,我既是道友,自当共勉,只是......”
“只是,无论我们是什么名字,叫什么名字,为了洪荒,为了诸天,吾以元神,绽人道之光。”
在这生命消逝的尽头,在那紫火焚烧的身影之上,垂垂老矣的面孔,在这一刻却是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是人道之光。
在那光芒之中,伏羲看清了一张面庞。
那面庞是他,也是他们。
“我,记起我的名字了。”
茫茫云海之中,随着那光芒之中青年散去的一刻,伏羲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那双眼眸,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明亮,宛如一团炙热的火药,照耀在了诸天之天。
“你的名字,是伏羲。”
“我的名字,是伏羲。”
随着此话的落下,伏羲缓缓的伸开双手,心中再无一丝隔阂,尽情的去拥抱这茫茫的云海,拥抱这片此前对他陌生又熟悉的天地。
“我们的名字,是伏羲啊!”
“吾以吾道,贯连诸天,照耀恒古,开!”
在林毅的目光之中,就见伏羲双手向着茫茫的云海猛地一推。
轰隆!
无声的轰鸣,无声的涟漪,在这一刻向着四面八方,向着苍茫和混沌扩散而去。
在这天地不分大道不明之中,一尊又一尊的身影,从苍茫之中走来。
这些身影,是此前融入伏羲体内的身影。
在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在这一刻随着居于中心的伏羲抬手指向苍茫之中时,真正融入到了其体内。
一幅画,在这苍茫之中徐徐展开。
画起于一,但随着手指的蔓延,如同一棵大树一般,渐渐枝繁叶茂。
在这个过程之中,于茫茫混沌之中,那些伏羲还未找到的天地之中,一个又一个身影,齐齐的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猛地一划!
划起于无痕之中,却散神在天地之内。
光芒!
混沌无边的天地之中,一处展现的天地,随着这画浮现而出。
这画起于虚无之中,可是当这画从苍茫中绽放的时候......
洪荒天地的人族、鲲鹏天地内的人族、鹏十天地的人族,风羲天地的人族、玄阳天地内的人族、荒古天地内的人族,那洒落于混沌之中,无数天地内的人族。
在此刻,心中均是出现了此刻的情况。
此刻伏羲,一画开天的身影。
“吾乃伏羲,今日证道于混沌苍茫之中,以此画贯连诸天,照耀恒古!”
“成了!”
看到这一幕,林毅在微笑之中,身影立身于茫茫的云海之前,负手而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