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照一口茶喷在二儿子脸上,劈头盖脸一顿骂,也是现在身体好,知道自己死不了,那就狠狠的骂,甚至动起手来。
二儿子躲着,还委屈说:“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谁气着你了?”
“我要是不知道,还真被你这副老实样子骗了,你心思是够歹毒的,分的少了还是权少了,恨不得我死,还是家破人亡,干脆胡家破产算了。”
二儿子面上慌乱,胡照一看,抓着就打,二儿子反抗了下,胡照跌坐在沙发上,“你反了天了。”
“爸,我不是故意的,你说什么呢,冤枉我了。”二儿子忙解释。
胡照:“你以为我会信你。”
“大人说了,你做了什么阵法,想害家里人,现在还装无辜当我不知道?我全都知道了,你大哥儿子脑袋开瓢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这种玄学害人事情,还是害自家,你啊你真是有胆子,老二,我以前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真老实。”
胡二突然就发了疯,说:“大人说大人说,爸,你是信什么外人大人,还是信我这个儿子,回来你什么没问我,上来打我骂我,结果就是什么大人的一句话,我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你为什么不信我!”
“你是我儿子,那你说做了没做?”胡照冷冷看老二。
胡二说没做。
“还嘴硬是吧?”
胡二便哭着歇斯底里跪在父亲跟前,说你为什么不信我,信外人——
“你今年五十四,别在我跟前哭哭啼啼这一套。”胡照打断,鹰一样的目光紧紧盯着老二,“到底做了什么阵法,说吧。”
胡二眼底闪过害怕来。
胡照便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我年轻时不常在家,你妈辛苦带大你们几个,尤其是你和老大,以前是过过苦日子的,发达了后,我对你们兄弟诸多亏欠,该给的都给了。”
“那时候你大哥要创业,我支持了。你也想,却不敢在我跟前提,磨磨唧唧一肚子心思,我看你可怜,多次想让你直接在我跟前开口,你却嘴硬,谁那儿都提一句羡慕你大哥,唯独不在我面前说。”
“我等你了半年,你是真嘴硬啊。”
胡二也想到了那儿,几分哽咽:“我觉得你看重大哥,那会爸你说要买地皮。”
“你怕你没有我买地皮重要?”胡照都看出来了,“钱我是给你了,你和你大哥都一样,该有的资源都给。”
可最后俩儿子创业都失败了。
“我以前想,几个孩子都不成器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各有各的毛病,你大哥油滑世故,捧高踩低,你弟弟不学无术一身懒骨头,两个女儿,一个离经叛道一个没什么脾气。”
“可你们几个性子都是好的,还算善良。”
大儿子虽然圆滑抠门,但不欺负人,就是喜欢在不如他的人跟前显摆显摆,只要面子高兴了,还会伸手帮一帮对方。三儿子不上进懒坐吃山空,但学习不好也不会作弊?,打架斗殴更是没有,就是普通人一个,家里几只猫猫狗狗的,以前都是流浪的。
两个女儿更别提了,离经叛道在国外的那个天天参加什么妇女救济慈善活动。另外结婚组成家庭的,还长期资助山里孩子念书。
因此对比好友黎家孩子经商厉害有头脑,胡照就安慰自己,儿女们不想经商没出息,好歹不是烂人,各有各的善心,挺好的。
“你现在知道怕了,第一个念头不是跟我跟你大哥道歉,而是想蒙混耍懒过去,怎么还要在我跟前说一下你童年的不愉快?”胡照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让我太失望了。”
“谁做人一路顺风顺水,没磕磕绊绊,就你各种不平衡,你们兄弟姐妹之间小事摩擦吵嘴,我从不管不插手,可害人,还是害自家人的事情,你竟然起这种心思?”
胡二跪在他爹腿边,眼眶含泪,这下说了实情。
“爸,我错了,我不知道真这么严重真的。”
“那时候分完家,你捐了公司大半股份,我心里是难受,你前脚说看好我让我好好管理公司,后脚就——”胡二说一半说不下去,自己都带着羞愧,“后来一段时间,有些场合碰到了宋奇……”
故事也简单,宋家和胡家都有生意合作往来,关系不好不坏,属于正常合作,各家过年过节办什么喜事丧事也会发发帖子那种。
宋奇和胡二喝了几次酒,安慰安慰,一来二去,有一天宋奇说我知道二哥你心里憋屈,我都懂,我在我家也是这样,还不如你,就是个小破公司管一管,不像你胡家大头管理你在握。
胡二借着酒意把心里不满发泄出来了。宋奇就提了几句,什么风水阵啊,利风水,也能搞人,他之前心里不爽,就小小摆了阵法,欺负他的大哥那几天连着倒霉,他爸爸一看,不信任大哥能力,公司大单子就交给了他。
胡照听得心里都快翻白眼了,这个蠢货,“你就没想来,宋奇跟你这么说,他安的什么心?”
“爸,我知道他想挑拨离间,但那会我脑子就一热,不知道怎么的就听进去了。”胡二也不是真傻,五十多岁的人了,“他说就是倒霉几天,也不是什么害人的大事,而且我不信这些。”
胡二是不信也信,就处于那种觉得摆阵做法无稽之谈,但要是做了真出什么小倒霉的事跟他没关系——这东西不能信当不了真的。
“你可真是没担当。”胡照骂了句。
胡二低头羞愧,讪讪说:“爸,我真没想到会害谷城……”
“你是没想害其他人,你是想害我。”
“不是,爸,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人命——”
“那就是让我让胡家倒霉几天,过不了几个安生日子,滚出去,跟你大哥说清了,谷城没好,你也别去公司了。”
“爸!”胡二抬头看到父亲失望的眼神,这下心里难受了,“我知道了爸。”
胡照看到二儿子那副模样就来气,“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不敢争取,不敢说话,你惹得烂摊子,还想害你老子我倒霉,现在我给你收拾尾巴,你还觉得委屈,滚滚滚。”
真是当爹的生来欠债似得。
因为这一茬,胡照气得都快脑淤血了,可身体好没问题,最后只在家里怒道:“宋家的儿子了不得。”
是想着怎么敬回去,此时胡照也忘了提醒大儿子别走夜路这事。
胡图轩没在医院,早上看儿子醒来后,留了一会便回家,他休息了会,想着晚上去看一看——事情一忙,早上车里的事,胡图轩也就忘了。
“大哥你在医院吗?”胡二打去电话问。
胡图轩还纳闷,老二今个这么热心,早上去医院看谷城,还伤心难过许久,这会又打电话关心,之前爸将公司管理给了老二,老二面上不显,但他知道,这人尾巴已经翘的老高了,得意着呢。
现在儿子出事了,胡图轩还挺感动,到底是他弟弟,一家人,先前是他小气了些,眼红二弟。
“我现在过去,怎么了?”
胡二不敢在电话里直说,吞吞吐吐,说:“哥,你来医院,我现在在医院,谷城都还好,我刚让嫂子去休息吃饭了,我在这儿守着等你来。”
胡图轩感动的不得了,“二弟以前是我不是人,还酸爸爸看重你。”
“哪里看重我了。”胡二觉得父亲看重谁都不是他。
胡图轩掏心窝子话,“以前咱俩创业失败那会,我是求着咱爸,就差写保证书赔了钱给还,咱爸才同意给我拨钱放款让我单独干,你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没说,也没挨咱爸训,半年后咱爸主动提给你钱,让你也去搞一搞。”
虽然都赔了。
“咱爸对你可真好,一直偏心你。”
胡二愣了下,是吗。他又想起刚才父亲的话,说他从小憋着委屈,谁的人生没磕磕绊绊,怎么就他委屈劲儿大。
在他看,大哥跟爸爸能缠着能磨着,他爸说两句大哥,那也是看重在意大哥,他就不敢,可爸爸确实给了钱……
“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对不住你和爸爸,对不住胡家。”
胡图轩听二弟在电话里带着哽咽腔,老二最要脸,脸皮薄的哟,竟然哭了?当即心头一颤,害怕说:“你把剩下半个家业公司干赔本了?”
“你真干赔本了?”
胡二忙说没有。
胡图轩听那哭腔,心想没有干赔本那也是坏了一笔大单子,心里流血啊,但想着二弟人也不错,都是亲兄弟,总不能看他被爸爸打,于是说:“算了,坏一笔账就坏了,你又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今年分红少就少吧,家里也不是穷的就靠一年分红过日子了。”
“哥,哥,我真是个畜生,我对不起大家。”胡二一听哭的更惨了,“我怎么迷了眼听了宋家那小子的话,大哥……”
胡图轩听二弟电话里哭的凄惨,更是心凉,看来赔的真的很大,他是火急火燎往医院赶,因为牵挂着大事,也没觉得背后阴嗖嗖的。
女鬼是听差来吓唬人,纯吓唬不伤人,必要时候还要显一显身,让对方知道撞鬼了,总之分寸要拿捏的。
只是没想到她都跟着胡图轩一路了,对方半点都没发现她,女鬼心想那得加把劲,医院好,医院恐怖素材都有,就是听人打电话,俩兄弟还挺友爱的,浅浅吓唬吓唬算了。
这天夜晚医院九点多的病房外间,两兄弟开始扭打——胡图轩单方面长兄为父要教训弟弟,开揍。胡二不敢反手,只是被打的痛了下意识的躲避,然后就变成了俩年过半百的老头在病房外间扯头发。
女鬼听八卦听得兴致勃勃,该她露脸了——
“鬼啊!!!!”
“有鬼!”
俩衣服不整鸡窝头的老头惊恐大喊。
翌日。
池星诺吃过早饭,今天没事干打算早上在家看书,下午出门遛弯,只是书还没看一会,感觉屋里凉飕飕的,他下意识看过去。
“你好?走错门了吗?”池星诺见是一位年轻女鬼。
女鬼僵硬立在客厅,飘都不知道怎么飘。这人能看见她?下一秒,女鬼看到池星诺脖子上项链时,认出来人,当即是不用找借口了,客气说:“小大人,我来跟宫大人回差事的。”
“大人在楼上。”池星诺闻言指路。
女鬼笑了笑说:“好,谢谢小大人。”是改用走的,等看到厨房还有鬼做饭,也不惊奇,底下都听说了,牛师傅被调到上头干活,多好啊,鬼都羡慕。
池星诺在客厅翻开书,徐子天看星诺跟空气对话,这会等安静了,才说:“刚才有鬼拜访吗?”
“是啊,找大人有事。”池星诺说。
徐子天点点头,心里就一个字:牛。他看星诺习以为常很是淡定,于是也装作淡定玩手机。
结果池星诺书还没看两行字,女鬼又下来了。
“这么快?”池星诺下意识说。
女鬼说:“宫大人让我吓唬一个人,我昨天吓唬了,他们兄弟俩都害怕,一个吓得差点晕倒,还好人没事,我来问问大人还吓唬吗?”
大人让女鬼吓唬人?池星诺有点恍恍惚惚,这事不想大人做的,他心里一动,问:“让你吓唬的是不是姓胡?胡图轩?”
“是啊,小大人你知道?”
池星诺:“……”嘿嘿大人可真幼稚。他看不下书了,说:“劳烦你了,你等一会,我去拿香,你吃个香再走。”
这就好比人间社会,人给你出力帮忙,你得请人吃饭。
女鬼矜持说不用了,其实她听说过,小大人做的香一绝,都是老手艺,她年轻死的早,家里人烧的都是买的成品香,还没吃过古法手工香嘞。
确实好奇。
“别客气,没事的。”池星诺说。香就在一楼柜子里,池星诺拿了香,还取了新的香炉,马上要过十五了,天气又冷了,池星诺扭头问:“姐姐,在家里吃成吗?院子里太冷了。”
女鬼一怔,而后笑了起来
,说:“可以都随小大人方便。”过了好一会,又说:“我叫赵雯雯。”
“雯雯姐。”池星诺东西拿来,在客厅落地窗那儿有条案桌,就在那儿烧起香,说明白赵雯雯来吃香。
香烟袅袅,赵雯雯飘到那儿矜持的吸了吸,下一秒就是大口大口吃起来了,池星诺不打扰,一回头看到徐子天在旁边给他打眼色。
“我给你开个眼?”
徐子天:“可以吗?”
“只是在这个房间这一会。”池星诺说。
徐子天当即说好。池星诺给徐子天开了眼,徐子天就看到落地窗条案桌旁,叫雯雯的女鬼已经飘到半空,看上去很喜欢星诺做的香。
那女鬼很年轻,脸不正常的白还泛着青,看上去和他们差不多大吧,年纪轻轻就死了,真可怜。
池星诺:……
赵雯雯也看了过来。
徐子天看池星诺,池星诺说:“你刚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句年轻轻死了真可怜。
“……”徐子天忙给赵雯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赵雯雯吃的半饱,这会精神好,笑眯眯的说:“没关系,我是心脏病发死的,家里爸妈都疼爱我,活的时候有些遗憾,现在死了也挺好的,能飘能跑,不拖累家里,不用让他们卖房子给我治病,挺好的。”
她连着两声‘挺好的’,面容笑意也很和善,是有对阳间亲人不舍,但看到亲人因她离开能在生活上富足些,不再忧愁,也放下了执念。
“胡图轩没事吧?”池星诺岔开话题。
赵雯雯吃的差不多,这会没刚才那么‘馋’,闲聊说:“就是人年纪大血压高,我乍一出现,他们俩兄弟吓得要紧,本来刚打架就激动。”
“胡图轩和他弟弟打架?”
赵雯雯点头,“抠的脸上都破皮,都是血。”
“为啥啊。”徐子天好奇。
赵雯雯不吃香了,飘过来说八卦,池星诺把书都丢在沙发上,他和徐子天俩,听着赵雯雯说胡家昨晚发生的事。
“我去!胡老二这么蠢,心还挺毒的,竟然对着自家人下手。”徐子天感叹。
赵雯雯:“胡图轩本来还以为他弟弟是好人,担心他儿子,一到医院还安慰弟弟,他弟就坦白了,之后俩老头打起来了,别看穿的还挺斯文的,打架那也是撕头发抠脸。”
“医院病房隔音还好,俩人说话前把医生护士赶出去了,也没人看见劝架,我在一旁看胡图轩气得脸涨红,气也粗,怕出事就显身了。”
池星诺肯定说:“你这是救人。”
“举手之劳,大人也是让我吓唬人不出人命。”赵雯雯笑说,而后又说:“真是没想到豪门里真的好多八卦。”她亲眼所见,真是长了见识了。
徐子天:“难怪这几天,胡家展馆开了后都是麻烦事。”
“那大人还让你去吗?”池星诺随口一问,想着都已经吓唬过了。
赵雯雯说:“宫大人说,还
要在吓唬六日。”
池星诺仔细回想了下,他昨天早上在车上好像说是这几天别走夜路,那看来确实得几天,吓唬一天可不行。
只是大人也太细致了。
“那麻烦雯雯姐了,你要是没事干来我家吃香。”
赵雯雯笑说好,之后便不打扰了,“我继续去胡图轩身边看看,要是有什么新得的八卦,回来讲给你听。”
“……好呀好呀。”池星诺想反正无聊,无伤大雅的事。
徐子天可太高兴了。
于是这两天,池星诺和徐子天就跟赵雯雯吃胡家的瓜,还有胡谷城脑袋被开瓢也是胡谷城自己找的——此人在酒吧玩,见漂亮女生上前搭讪,人家拒绝了他,他不死心,然后火气吵起来了,胡谷城放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人家说你爸是谁都跟我无关。
女生要走,胡谷城追上去,连带着他那些狐朋狗友,女生害怕,酒吧里保安出来调和,最后不知道谁先动的手,酒吧太昏暗了,胡谷城被人从后面拿酒瓶开了瓢。
“……查出来了,不是女生做的,是个男的,也不认识女生,就说看不惯胡谷城,谁让胡谷城装。”
赵雯雯说。
警方查完后就放了女生,女生无妄之灾。
“胡图轩夫妻俩应该不会迁怒到人家女生身上吧?”徐子天问。
赵雯雯说:“胡图轩最近见了鬼,很迷信,觉得要积德行善,他媳妇儿听完觉得有道理,现在胡谷城只是开瓢侥幸救回来,再不严厉管教,那以后被人砍死了,所以只揪着伤人的凶手,胡谷城妈妈还给人女生赔了精神费。”最后是赵雯雯吓唬做的。
她现在觉得当鬼也挺好的。
池星诺听完最后一句便明白过来,眼底带着笑意,说:“干得好。”
赵雯雯有些慌,难道被发现了?她见小大人冲她笑,安心了。
胡家的事情零碎很多,哪方面拿出来都能上当地新闻,甚至可以在热搜——怎么说胡家也算是富豪了,更别提还是这种兄弟阋墙、孙子不成器酒吧追女生被打的新闻。
不过现在最为瞩目的应该是胡家展馆直播鉴定唐清其他两幅画作。胡照之前说两日后,正好是十五。
胡家办事很利索,昨天池星诺听胡家八卦时,傍晚胡图轩亲自送来了请帖,胡图轩这次很客气,客气的都有点害怕了。
“我代父亲来的,请二位来看个热闹。”
池星诺接了帖子,高深莫测说:“知道了。”这个语气学大人的。
“那我走了。”胡图轩客客气气,走了两步又折返回去,可怜说:“小池先生,我信你和宫大人二人,那什么,我背后跟着的鬼,什么时候才能走?”
池星诺说:“你有时间买一些黄纸元宝香烛,静静烧给她,她便能离开。”
“好好,知道了,谢谢小池先生。”
池星诺替赵雯雯挣取了一顿还有元宝,不要白不要嘛。
年十五,元宵节,今天过完春节就结束了。
一大早池星诺和大人收拾好,带着徐子天去看展览鉴宝,三人是坐地铁出行,徐子天自早上知道他也能去后,一直拿着手机在网上炫耀,今天他能看热闹了。
才八点半,展馆门前都是人,有票的还有没票的。池星诺便听早早来的人说专家都进去了,还有谁谁、谁谁都来了——这个名字听上去很牛。
“我只认识国画大师范先生。”徐子天解释,眼底都冒着光,“没想到范先生也请来了,那确实牛。”
除了博物馆的专家,还有四位天南地北的国画大师。
“看来怕大家不信博物馆的专家,不过有范宏在,那就八-九不离十了,老先生醉心书画,对这个研究很深的。”徐子天念叨。
不到九点便开门,整个一层展厅清空了展品,空间很大,能站来客,最中间早早架好了摄像机,胡照也在。
展馆胡照助手见到宫大人和小池先生,在旁引路,请二位上楼,“胡董怕人多冲撞了二位,楼上有休息室还有电视可以看到下面情况。”
“没事,我们就站人群中,来都来了。”池星诺道。既然是来看热闹,干嘛去二楼看电视。
宫曜点头。助理也不勉强,带路将三人到最里圈,这里两排椅子,都是专家位。
管人到齐没到齐,九点十分一到,胡照便说开始吧,“今天过节,早早鉴定完了,都能安心过个元宵节。”
展厅便慢慢安静下来。
工作人员取出两幅卷轴,缓缓打开挂在架子上。胡照请几位专家上前看,“前来的都是爱好艺术喜欢国画的,都可以看看。”
“这两幅画,是我已经过世的好友所有,暂放我这里,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先前他得了画,家中频频倒霉……”
直播镜头给了局部特写。
【这就是能害死人的春宫图?】
【???啊就这?】
【连露都没咋露,所以说小孩吃点好的,没见过大世面。】
【这是国画艺术,你们以为是看簧片,能不能安静些仔细欣赏。】
【仔细欣赏嘿嘿嘿嘿。】
污言秽语的弹幕中不乏一些真的爱画之人,还仔细分析,确实是像唐清作品,但这两幅画没有唐清落款,不然也不至于吵成这个样。
【感觉比唐清画法更成熟。】
【很不拘一格的笔法。】
【像,但感觉更牛。】
就因为和唐清画法很像但却更厉害,所有专家看完也不敢断言,而那位范宏大师没理其他人,正在观摩,他看完恶鬼图又看春宫图,包括那几枚皇帝印章。
“像,是像,但是不是唐清所画。”范宏说。
众人哗然了下。博物馆专家说:“范先生有什么见解?”
范宏不回反问:“你觉得是不是?”
“是。”博物馆专家点头,“虽然有细微出入,但从纸张、墨迹颜色还有笔法,都附和大齐末年楚州之地唐清手法。”
“是附和,但有一点,这个章子……”范宏指着。
其他人不解:“这是皇帝私章,只能说明曾经这幅画落在宁康帝手中。”
几位专家开始辩论。
胡照本来信誓旦旦,这会听着听着,心里不由也嘀咕:难道真不是唐清的画?可他好友祖父是高手,这画是好友祖父收下来传下来的,不可能是假的。
黎董当年信誓旦旦说。
池星诺听专家们大师们快吵起来了,悄悄问大人:“大人真的假的呀?”
“真。”宫曜点头。
池星诺双眼充满了求知,宫曜低头挨着小诺耳朵,轻轻说:“有唐清落款,所用的是地府东西做成的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