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龙两人疑惑地对望了一眼,不知这共心蛊会有何弊端,不过,无论有何弊端,他们希望能感知到对方的心不会改变,因而他们俩借着袍袖遮挡,暗中握起了手,颔首道:“峒主您请说。”

峒主轻瞥了一眼他们相触的衣袖,暧昧地答道:“这共心蛊的坏处么,便是对方身体上有何不适,另一方都可感觉得到,喜怒哀乐,都要共尝。而你们乃是江湖人,这打打杀杀的都免不了,若是其中一人受了重伤,这另一方身体也会有受伤的痛感,是以……嗯,这后果你们也知了。不过,若是其中一人死了,另一人却不会随之而死。”

原以为会是什么大弊端,却没想只是同甘共苦罢了,凤、龙两人旋即笑了笑,互望了一眼对方,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不惧。”

这时,神沁也开口说话了:“莫峒主,您莫吓唬他们了,只怕你不知罢,至今为止,这两人可是我苗域内唯一一对解开了红莲蛊之人。”

“你说甚?”莫峒主语调一扬,双眸怵地泛起了精光,五分怀疑中又含着五分惊喜。

神沁笑吟吟地点了点头:“你当我骗你的不成,你瞧他们俩多恩爱便知了,当真是羡煞我们,是以你别唬他们了,何事都撼动不了他们半分,还是快些带他们去种蛊罢。”

“好好好,”莫峒主闻言,这眼都笑弯了一条缝,他步伐微动,便在前头带起路来,边走还边道,“说来,你们当真让我吃惊,我实是未想到竟还有人能解开此蛊,定是巫神在天佑福你们。一会儿,你们可得给我说说这解蛊的经历,好让我告知大伙儿,这男子间的爱意可不比咱们苗疆女儿的浅。”

苗疆对女性极其尊重,在颂扬美好爱情时更注重女子的痴情,因而对男子爱情的赞颂便少了许多,是以听闻凤、龙两个男子的事迹,身为男子的莫峒主自然想去宣扬一番,以示男子的情爱不比女子差了

龙倾寒脸上漾起了轻轻的笑意:“我们不过是运气罢了,说到有情,我自觉比不上我们的爹。”

“你们的爹?”莫峒主被勾起了好奇心。

龙倾寒回道:“不错,当年覆阴教的教主段书青,便是我们的爹。”当即他便将段书青同他们的关系,以及他为了妻子着想而未能解蛊之事,掺杂了不少好话与赞颂一齐说给了莫峒主听。

莫峒主听后,先是一愣,后摇头叹了叹:“唉,可惜啊可惜。”他顿了顿,似又想到了,嘴角一扬,笑道:“说来,段书青这人,我对他倒没甚关注,反倒是他的弟子,顽皮得紧,当年惊扰到我们后,溜得贼快,抓都抓不住,当时那场景啊,我至今都未忘。”他深陷入漫长的记忆里,得体的笑容不自觉地爬在了脸上,“说来,有段时日未见了,不知他现下可还好。”

他语气一顿,犹要继续时,却见龙倾寒微微一怔,眼底黯然地道:“他……恐怕他已死了。”

“你说甚?他死了?!”莫峒主猛地回头,惊诧地道,“不……怎地可能,他前些个日子还来了此处,我当时见着还同他打了招呼呢。莫非是这段时日里他发生了什么不测?!”

此话一落,众人纷纷愕然。

“你……你说甚?你前些个日子见过他?”凤璇阳睁大了双瞳,一脸的不敢置信。

“是啊,”莫峒主摇了摇头道,“不过,他似乎变化大了一些,以前可是个活泼调皮的小子,而前些日子见着他时,反倒变成了一个沉稳的小伙子。”

“等等,”神沁也有些不相信地问了出口,“为何此事我并不知晓。”

瞧着他们对花修鸣如此感兴趣,莫峒主错愕了一阵:“那一日巫女你似乎不在。我若未记错,应是几个月前的事罢,莫非你们都未曾见过他么。你们若是段书青的亲儿,不是该认识那小子你们的么?”

“他竟然未死……”龙倾寒没有回答峒主的话,他低声轻喃后,便反问道:“大约是几个月前,您见过他

。”

莫峒主皱眉思索了一会,便道:“约莫是今年四月底五月初之时罢,他来到苗疆后,便来了我们蛊峒,言说想寻红莲蛊的解药,我便将解蛊法子告诉了他,闻言后,他神情黯然,低声言说寻不到解药救治他人了。

打从三十多年前,我们将红莲蛊给了久华派,之后造成了诸多变故后,我们便将这红莲蛊给禁了,外头也未再流传红莲蛊。是以这小子一来寻红莲蛊的解药,我便上了心。只因这么多年来,这红莲蛊也只得段书青一人种下,因而我便问他,同段书青是何关系。

他当即便告知我,他乃是段书青的弟子,名唤花修明。当时我自然不信,毕竟当年的花修明乃是一个极其活泼的孩子,而他人却极其沉稳,不太爱说话,是以我便问他为何要来此寻解蛊法子。他当时答曰,乃是为了给段书青的亲儿救治之用,我一时好奇,便继续问了他关于当年花修明与段书青来此之事,他也一一答了出来,是以我才信了。”

听完后,凤璇阳双目越睁越大,牙齿在颤抖得咯咯地直响,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神沁则是低沉下了眉目,略有所思:“若果只凭这表面所说的话,未免太过武断。”

莫峒主点了点头:“当时我也问了他许多问题,可他都答得一一俱全,宛若亲临一般,是以我不得不信。当时他也告知我说为何性情大变,盖因他幼时亲眼所见师父遇难,心中阴影不去,压抑久了,便成了这般性情了。”

“这不可能,”凤璇阳皱紧了眉头,“天性难改,岂是说变便会变的。”

龙倾寒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过往道了出来:“其实也并非不会变,幼时时我的性情也似你那般喜好玩乐的,但后头遭逢一变,性子便寡淡了起来,对何事都不再上心,是以我确信这性情大变还是有可能。”

“子玥,你……”凤璇阳犹想辩解,然而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复又抿紧了唇,不再说了。

神沁看了莫峒主一眼,便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他的模样,可否将其画出来,我瞧瞧可会是当初见过的那小子。”

莫峒主一愣,迟疑了许久,这才道:“大抵有些印象,不过我画功不好,只怕也画不出什么神韵

。”

“只管画出来便是!”凤璇阳厉声道。

然而,当莫峒主将那人的模样画出来后,凤璇阳这才知晓什么叫做真正的画功不好。

他拿起了那张纸卷,走到外头对着阳光上下左右每个角度都翻看了几遍,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鼻子确是鼻子,嘴巴确是嘴巴的,可为何拼合起来,就如此怪异,这真的是一个人的脸么。

龙倾寒取过来横眼一瞧,嘴角也忍不住弯起了一个弧度,这张脸……绕是他识人无数,也委实想不出何人会长得如此古怪。

“嗯,莫……那个峒主,这真的是那个人么?”凤璇阳眉头一挑,问道。

“咳咳,”莫峒主尴尬地偏过头去,“我方才便说了我的画功不咋的,这人大抵便是这般罢,鼻子高挺,双唇微薄,双瞳略小……”说道后面,似乎感觉到了凤璇阳的怨气,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索性不说话了。

凤璇阳凑到了他的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头道:“你瞧,本座鼻子高高,嘴巴薄薄,双瞳小小,莫不是你要说那人是本座罢。”

“不不不,不是你,”莫峒主摇了摇手,“唉,我本说我不会画的么。”

龙倾寒走过来,稳住了凤璇阳:“成了,你切莫吓着别人了,这事便这么算了罢,左右你同花修鸣也无甚交集了,便是寻着了人家也没用。”

“子玥,”凤璇阳不满地搂住了他的腰肢,使劲往他怀里拱,“子玥,寻不着人为夫好生气恼。”

龙倾寒浅浅地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那张纸卷,便细心地将其折叠起来,方要放进自己的怀里时,凤璇阳却快他一步,扯了过来,挑挑眉道:“子玥你要作甚?哼,放一个男人的画像到怀里,本座可不乐意。”

龙倾寒为他这莫名的醋意感到无奈,他揉了揉眉心道:“不作甚,留着以后寻人用。”

“哼哼,不给,”凤璇阳不由分说地便将其放进了自己的怀里,“你不许想着别的男人

。”

龙倾寒横了他一眼,索性不同他说话了。

之后莫峒主同他们谈了几句,这才知晓他们也不知道那花修明是死是活,且瞧着他们都无心再关注花修明之事,莫峒主便未再多言,取出了共心蛊,给他们俩种下。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那蛊虫爬进他们的胸口,一点一点地侵入体内,不禁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吞咽了一声。

好在那蛊虫进入体内后,便没甚感觉了,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自己的体内曾有过一只蛊虫,两人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因着共心之故,这一上一下的心都牵动着彼此的心,两人一阵错愕后,都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胸口,安抚对方。

这时,龙倾寒脸上笑容一滞,一阵恍惚,脑中便蹦出了一个想法:“不知这蛊虫可会吸食血,甚至谋害性命?”

“噢,子玥,你要害谁?”凤璇阳夸张地问道。

龙倾寒不理会他,径自问道:“神巫女,莫峒主,想来你们也知晓了,千骨洞洞穴那处有吸血蝠,常年害人不浅,是以我方想问,可未有可能,让蛊虫去对付它们?”

神沁闻言一怔,错愕道:“吸血蝠,这是怎地回事?”

龙倾寒也愣住了:“莫非你们不知么,千骨道的事。”

神沁摇了摇头:“我们这儿可谓与世隔绝,任何生活所需基本都是自己人所产,平日里若果真是要出外,都会从另一方出行。至于你们来的方向,因着有白雾之森,行走甚是不便,是以我们甚少行过那里,也未同他那边的人有所交集,是以多年来也只得俞年明前辈来此罢了。但他也未同我们道过这吸血蝠之事,是以,我们一直都不知晓。”

龙倾寒微怔,当即便将他们俩艰险行过千骨洞之事告诉了他们,他们闻言后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地惊道:“竟如此凶猛?”

“是极,”龙倾寒点了点头,满含期待的目光放置在了莫峒主的身上,“因而我便寻思着,若果人力无法解决,那么借由蛊虫可会有法子解决。”

“这……”莫峒主有些犹豫了,“这蛊虫毕竟难以培育……”

听闻莫峒主有些犹豫,龙倾寒当即便巧言劝说起来

。他擅长言辞,这话语里也带着恭敬与恳切,是以百般好话都说遍后,神沁动摇了。

“莫峒主,”神沁发话了,身上俨然生出了一种巫女的高贵气质,“这事关人命之事,我们不容小觑。望你能多加相助,而我也会尽一份力而为之,若果你乐意,稍后我便会号召大伙,寻思个法子解决。”

“巫女大人既然如此开口了,我又岂有不乐意之理,一切都听巫女大人安排,而我也必竭尽全力相助。”莫峒主虽然仍有些心痛那蛊虫,但神沁既然开口了,他也不好拒绝了。

神沁赞许地一笑,点头道:“不过这究竟该用何蛊,我还得召集大伙商讨一番。”

“这样罢,”神沁侧过头来,对着凤、龙两人道,“若是你们不急,不如明日待我召集峒主商讨后,再予你们答复如何。”

“好,”龙倾寒恭敬地拱了拱手,“如此当真是麻烦你们了,我替骨都的居民多谢你们。”

他深深地鞠了个躬,神沁赶忙将他扶起,“巫神本便期望我们要多施善恩,这互惠之事,当是我们应做的,你们切莫太客气了。”

龙倾寒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那我们俩便在此等候你们的佳音了。”

“甚好。”神沁笑答。随后,她言说要同莫峒主商讨一些事,便走出去送了他们几步,之后便离开了。

两人告别神沁后,便拉着手,在路上走着,环顾着这里的风景。

苗疆地域的环境清幽,风中捎来绿色的气息,鸟语花香,居民们淳朴好客,见着他们都会愉悦地打声招呼。。

凤璇阳拉着龙倾寒走到了一处小溪边,左右看了看,发觉没人后,便松开了龙倾寒的手,蹲了下来,掬起一把溪水洗了洗脸。

一股清水扑面而来,凤璇阳只觉得全身清爽了许多。龙倾寒也受到他影响,旋即蹲下|身,与他一块洗了起来。

凤璇阳眉头一挑,看着那清淡的容颜,嘴角弯起了一个邪气的弧度

。他忽地捧起了一抔水,坏心眼地一泼,将水都泼到了龙倾寒的身上,溅了他一脸的水渍,在他呆滞错愕的神情中,哈哈大笑起来。

“你……”龙倾寒恼了,连忙掬了一把水,想朝凤璇阳身上泼去,可凤璇阳哪会乖乖让他泼,他一个蹦起,旋身一扭,就运起轻功飞奔了出去。

龙倾寒惊愕地站起,便也使出轻功追逐而去。

两人的武功因着这一路上的经历,接连上了几个台阶,但是,仍旧是不分上下,是以这一路追逐,凤璇阳甩不掉龙倾寒,龙倾寒也追他不上,两人便这么沿着小溪一路朗声笑着跑去。。

龙倾寒起先原有着一些恼意,但到了后头,心情都舒畅了起来。

温热的空气中混着清爽的水汽扑面而来,奔跑中刮的风拂过面颊,带来清凉的气息,恍然间他又似回到了当初与凤璇阳初识时,在酒肆外一同奔跑的时光,眉头一舒,多日来压抑的情感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笑着追逐前去,然而,追到了小溪的下游时,却见前方的凤璇阳忽地停下了脚步,正愣愣地望着前方。

龙倾寒疑惑地追了上去,在他身边驻足而停:“怎地了?”

凤璇阳指着眼前之物,嗓音一沉,道:“子玥,你瞧。”

龙倾寒循着他的手望去,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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