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甚?”龙倾寒有些急切了,老吴竟然在这紧要关头想不起来,使得他自己也跟着着急起来。他有种预感,这个名字,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老吴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摇着头,蹙眉:“叫甚来着,怎地愣是想不起来

。唉,老了,老了。”然而越是急,越是想不起,让众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倾寒,你莫总是如此急躁,让老人家想一想么。”凤璇阳适时地插话进来,笑着摸了摸龙倾寒的发,舒缓了此时紧张的气氛。

“我怎地了?”龙倾寒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我如何总是急躁了,你明知我性子淡,还偏如此说,你……”

“是了!”老吴忽地一拍大腿,大声一喝,将凤、龙两人吓了一跳,对望了一眼,都转头愣愣地望着老吴。

“总、总、钟!是了,那太守唤他钟公子,不错,”老吴郑重地点点头,对,“是钟公子。”

“姓钟?”龙倾寒眉头微蹙,看向凤璇阳。

凤璇阳微挑眉尾,有些怪异地盯着龙倾寒:“怎地了。”

“这不是问你么,久华派之事,也只得你知晓得最清了,可有何人姓钟?”龙倾寒问道。

凤璇阳抓起龙倾寒的发,绕在指尖玩弄:“倾寒,你从何处听闻本座犹带着前生记忆的?”

龙倾寒一怔,扯回了自己的头发,有些羞愧地偏过头去。

“钟?衣袖上的图案?”万重良此时喃喃自语起来,他微蹙眉心,若有所思。

“莫非万前辈你见过此人?”想到有一丝可能,龙倾寒激动了起来。

“先莫急,你让我想想,我想想……”

不一会儿,气氛又沉寂了下来,众人都在苦苦地等待着万重良说出答案,毕竟这个姓钟的很有可能便是唆使太守害死小赵之人,若能寻到这钟姓之人,以慰小赵,众人也自是乐意的。

凤璇阳无聊地便拿起龙倾寒的发,撩拨他的脸,看到龙倾寒被痒得不耐的挥掌拍开,凤璇阳就笑得一脸欢喜,玩得欢了,直接将那捋发往龙倾寒的鼻尖上凑。龙倾寒一时不查,被撩了个正着,连打了几个喷嚏,最后他气不过,扯回了自己的发怒道:“你莫老折腾我,如今谈着正事呢。”

“等等,方才你说甚?”万重良忽地插话进来,语气激动

龙倾寒一怔,喃喃地道:“没说甚,我与他折腾着玩呢。”

“不不不,你将方才的话再说一次。”万重良摆了摆手道。

“啊?”龙倾寒这下呆住了,他看了凤璇阳一眼,只得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次。

只听一声叹息从万重良口中逸出,他坐回了凳子上,深深地道:“我想起了,约莫是二十多年前罢,那时我还在江湖上行走时,路过久华派,久闻盛名,便进去拜访了一番。当时掌门段法裘不在,是他的师兄劳启扬同他的弟子接待的我,我记得那时,他弟子身着的便是衣袖上纹案的派中服饰,而那弟子,恰巧便是姓钟。”

“什么!”龙倾寒有些惊诧了,他与凤璇阳看顾了一眼,也瞧着了对方眼里的惊讶。劳启扬的弟子,究竟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倾寒,”这时,凤璇阳声音一沉,道:“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们前去久华派时,劳启扬临奔出去前唤了什么。”

龙倾寒凝眸思索,思绪飘忽到了那一日:“似是说害死他们的不是魔月,而是他。但这个他指的是何人,他却未告诉我们。你为何如此一问,”忽地,他有些明了地睁大了双眼,“你是说……”

凤璇阳点了点头,拧眉深思:“依据劳启扬当初所说,再结合现下这事情来瞧,本座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由于当年魔月锋芒过盛,使得那姓钟的弟子嫉恨,而后便暗中嫁祸魔月,使得魔月离开久华派,最后他再唆使武林正道,一同前去剿灭魔月。而劳启扬却在无意中得知了此事,但为了维护他的弟子,因而一直不肯将真相告知。”

龙倾寒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被这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若果真是如凤璇阳的猜测这般,那这姓钟之人,也太狠毒了。他本便觉得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如今经凤璇阳这么一猜,他便生起了一种这猜测便是事实的感觉。

凤璇阳凑过去,搂住了他:“倾寒,你切莫想太多,这只是本座的臆想罢了,最近关乎魔月的事,实是太多,是以本座便胡乱猜想起来。()但当年的事情究竟为何,本座也想不起来,是以说不准,这劳启扬口中所说的,与这害人的钟姓弟子是两人呢

。”

龙倾寒轻轻吐出了一口气,附和地点头,而后便将在久华派中得知的事情都一一告诉了万重良,独独略过了他们红莲蛊之事。

万重良听后,敛下了双目,回忆道:“当时我初见那姓钟的小子,便觉他目光不善,两眉之间有着戾气,目中精光,瞧着他便觉得浑身不自然。”

凤璇阳一怔,拧起眉头道:“只是,却不知那姓钟之人去何处了。”

龙倾寒愣了愣:“你也不知晓他去了何处么?”

风选轻轻摇了摇头:“不知。久华派没落后,本座方去到那处,是以那人,本座可未见着。再者,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本座咳咳……嗯,如今想来那人应是有四十余岁了罢。”

龙倾寒脸上一赧,他总是将凤璇阳当成魔月看待,是以总以为凤璇阳犹带着前世的记忆。此时想想,也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当年久华派发生了那些事后,许多人都已不在,再者江湖如此之大,那人说不准早已死亡,或是改名换姓了,如此,更是难找了。”

凤璇阳的眉头轻蹙了起来:“你所言甚是在理。是了,万前辈,你可还记得那钟姓之人的模样。”

万重良长叹了一声:“甭说模样了,你瞧,连他的姓我都是方才才想起来的。”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众人不由得一阵唏嘘,心灰意冷起来。

忽地,万重良眸光一现,话题一转,拊掌道:“是了,倾寒,你的师尊可还健在。”

龙倾寒一怔,不解道:“是还在,但不知前辈缘何忽然过问起师尊的事情了。”

万重良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怎地忘了,你可还记得先前我曾问过你的武功从何处来的。”

龙倾寒点了点头,脸上仍是一副不解的模样。

“你可知你的师尊‘莫须道人’常鹤秋,上头还有个师父,名唤徐笺,江湖人称‘玄机道人’,使的便是素心诀功法。是以我先前初识你时,方会问你可识得徐笺

。若说徐笺,可谓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一人,他的算卦极其之准,武功又高,一手素心诀已至登峰造极之地。我来骨都之前,便曾见过他,那时他告知我说已有脱离门下,将寒凝绝分出之意。我便问他缘何,他答道因为他错误的估算,造成了一场劫难,是以,他无缘面对家师,便打算自立门户,将素心诀改为寒凝绝。”

龙倾寒一愣,完全不知道万重良这时提起那徐笺究竟有何用意。

万重良察觉出了龙倾寒的迷茫,便继续解释道:“嗨,说了半天,我只是想告知你,寒凝绝这武功,天下间唯有‘玄机道人’徐笺一脉,既然常鹤秋乃是你的师尊,那徐笺便是你的师公了,若果你能寻到他,让他给咱们算上一卦,那咱们便可寻到那钟姓之人了。”

龙倾寒一下子懵住了,他实是没想到自己的寒凝绝还有如此来由,他动了动唇,犹豫着才将话道出:“其实,我的寒凝绝乃是幼时时一位前辈所授,但我却不知他是谁。且那前辈传我武功后,没多久便去世了。而我的师尊也从未与我说起师公之事,是以若果真如前辈所说,这传功予我的前辈,真是‘玄机道人’徐笺也即是我师公的话,那他……”

“你说甚!”万重良大震,“你说他去世了?这……”他震惊地差点坐不住,忍不住撑手扶额,他摇头叹道,“我记得他身子都还硬朗,怎地便突然离世了。你见过他时,他身子怎样。”

龙倾寒低眉敛目,思索了半会,无奈地叹了口气:“先不说传功那人可是前辈口中所说的‘玄机道人’徐笺,便是那时,我犹还年幼,约莫五岁,太小了,许多事我都记不大清,当时我……”他眉头微皱,“那时我因同龙末玩耍,后无端被冤,被爹亲吊起来打,之后生了一场大病,久久不好。过了数日,那位前辈便来了,言说若果我再不医治,这命便没了,他算出我命中有两劫,一劫便是这一关,另一劫……”他微微侧头,不明意味地看了凤璇阳一眼,另一劫说的是他二十岁那年会遇上他这一生的劫数,想来,便是指凤璇阳了。

他淡淡一笑,继续道:“之后他为了救我的命,便将毕生功力尽数传给了我,还留下了一本秘籍,后来不久,他便在我们家中过世了。我们遵循他的遗言,将他的骨灰洒在了天际。而那时的我尚年幼,接受这般高强的武功,实是难以融入己身。父亲助我打通了几条筋脉,起先几年倒还过得安稳,但后头这遗症便出来了。好在几年后,我师尊便来了,他助我打通了经脉,将我带离了家,带我游历江湖。不过,这些年,师父一直都未同我提到过师公的事情,这……”

万重良抬手一挡,垂下了眉头,再次确认道:“你师尊乃是‘莫须道人’常鹤秋可对?

龙倾寒点头:“不错,是他

。”

“那便对了,那时候我与徐笺比武时,你师父还在身侧,长得可是眉清目秀,在左眉头上有一颗黑痣?”

龙倾寒一怔:“却是如此。”

“那没错了,当时我瞧着你师父常鹤秋天赋有佳,年纪轻轻武功便不俗,当即便想着从徐笺那讨他过来,结果徐笺不应,说除非常鹤秋答应了,他才同意。于是,那时我为了想收常鹤秋这个弟子,便百般讨好,将他所有的一切都观察了个遍,专门挑他喜好下手。我记得你师尊常鹤秋性喜吃辣,不喜喝茶,只喜喝水,可对?”

“不错。”谈及自己的师尊,龙倾寒淡淡的笑了。

“那便是了,既然当年我见着的常鹤秋便是你师尊,而非同名同姓之人,那么我敢肯定,徐笺定是你的师公。但至于为何你师父一直不告知你,你师公至死也不言,我想,怕是因着那件事罢。”万重良哀声一叹,满含悲伤。

“何事?”龙倾寒疑惑地问道。

万重良一拍大腿,感慨道:“唉,方才我也说了,徐笺乃是一个算卦的高手。”

龙倾寒点了点头。

万重良叹道:“当年我无意中与他相见,便是被他这精准的卦象所折服,对他心生敬佩,但可惜,如今竟唉……他当年行走江湖时,靠着这卜卦,挽救了多少人,本来依他所言,卜卦这等救人违背天命的事,乃是极其折寿的,是以他都不让他的弟子习之。但由于他助人,积了许多善德,这才使得他长命长寿。岂知,在二十多年前,他算错了一个关乎门派兴旺的卦,使得一个门派消亡,至此,他便封卦,意志消沉。”

听到这里,龙倾寒陡然一惊:“莫非他,算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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