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笔?

这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好理由!

秦小满都想为阮成的急中生智鼓掌了。

“秦小满,你敢不敢再跟我比一场?如果你输给了我,就证明是你找人代笔写了《草》!”

“诸位,我们荣州才子无数,说我们不敌王公子也就罢了,要是说我们不如秦小满这个草包,我们还怎么考取功名,怎么立足于天下!”

阮成不光要替王耀辉出风头。

还煽动其他文人一起来。

让秦小满在今日沦为天下人的笑柄!

“我也要比!”

“我也不服!”

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在场哪位文才学士都不想承认自己不如秦小满这个草包败家子。

一个个高举手臂,争先上前。

把秦小满围了个水泄不通。

面对近百人的压迫感,就连在场中的王耀辉都摇扇掩饰自己心中的紧张。

偏偏秦小满站在原地跟个没事人一样,笑得没心没肺。

“输给一个人就让我承认我前面做的诗都是找人代笔的,换句话说,要是王耀辉哪天赌诗输给别人,他以前作的诗也都是找人代笔的?”

比归比。

这个屎盆子他不乐意接手。

“你!”

阮成一噎,竟无言以对。

他只能用眼神向王耀辉本人求助。

“秦公子,大家只是对你突然能够亲自作出佳作有所困惑,希望你能自证清白。”

王耀辉可不愿意让自己的才名蒙污,只得亲自下场。

“不知秦公子怎样才肯和大家切磋呢?”

上套了!

“切磋?你们这些人上牙碰下牙,就让我赔上我的名声和刚赢来的二十万石粮,不拿出些实际的好处和我比,我是傻子才会答应和你们切磋。”

秦小满的话糙理不糙。

被煽动的文人们仔细一琢磨他的话,脸皮薄的瞬间红了脸。

“秦公子,你的意思是拿粮下注才能和你比诗,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拿出十万石粮来赌诗!”

王耀辉再能装,此时也有些气急败坏。

一旦秦小满咬死要拿十万石粮作赌注,哪怕是他都得掂量掂量。

会不会运气不好,又正好命中秦小满代笔押的题!

“说得跟你能拿出来十万石粮似的。”

秦小满白了一眼王耀辉。

被鄙视的王耀辉也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

别说他了。

就算倾整个王家之力,还真拿不出这十万石粮来!

“知道你们都拿不出来,所以我降低门槛,比一首诗一百石粮起步,大家可以车轮一个一个的来,也可以一起比一个题目。”

秦小满说完规则,对着旁边不停抹汗的来福叔喊了一声。

“来福叔,帮他们签字盖印!”

“立了字据,不比就算是认输!”

秦小满比划着左手边的桌子。

“有谁不服我的,请排队一个个的来。”

挑衅!

这是赤条条的挑衅!

一向清高的文人才子们参加过多少场诗会,遇到多少诗坛大家,都没见过像秦小满这样张狂的人。

“我第一个来!”

阮成站在第一位打起头阵。

在和全家商量过后,他提笔写了切磋的内容。

“我出五千石粮,和你秦小满比一首!”

阮成终于有了能够宰秦小满一顿的机会,押下了阮家的全部身家。

有了这五千石粮就能填补上先前挪用订金礼的窟窿。

秦小满白送的粮,不要白不要!

阮成的这个举动无疑鼓舞了那些心疼钱粮的文人们。

几乎是阮成落笔。

就马上有人接了他手里狼毫继续在白纸上写下赌注盖章。

他们落完笔,都拿看二傻子的眼神看着秦小满,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胜利笑容。

等着稍后的大丰收。

“来福叔,再多搬几张桌子。”

秦小满扫了眼在场那些衣着都挺光鲜的文人们。

算了一下人头。

每人一百石粮的话,每人来一个也有一万石。

更何况。

像阮成这种想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人不在少数。

今天。

他就给这些涉世未深、容易让人带节奏的文人们上一课。

什么叫世间险恶赌不得!

“少爷……”

来福叔哭丧着脸看向月亮门。

确认老爷是真的当甩手掌柜任由少爷败家。

只能安排仆人们继续搬桌子。

盏茶功夫过后。

秦小满眼前摞了五公分厚的赌约字据。

“秦小满,该你写了!”

阮成直勾勾地盯着秦小满,眼中闪过贪婪之色。

“我二十万石粮都输得起,不差你们几百几千石,我先把这个压这里,赢了我当场写字据,一个都不落。”

秦小满随手摘下右手拇指上的价值千金的白玉扳指,往一摞字据上一放。

“有县令夫人做见证,晾你也不敢反悔!”

阮成这才满意的朝着县令夫人方向拱了拱手。

不好意思了夫人,让你再当一次工具人。

“阮成,你出题吧。”

秦小满感觉到身体有些虚弱。

知道第一粒雪莲丸的药力所剩不多。

不愿意再与人浪费口舌。

“刚才王公子题的草,我便题花。”

“春风迎燕舞,夏雨夜来香。秋霜菊抱枝,冬雪梅初妆。”

阮成几乎出完题,想都不想的就吟了一首诗。

吟完还装腔作势地对着在场众人作了一揖。

“一首拙作《四时花》,让大家见笑了。”

确实是拙作。

在场文人们的神情有些尴尬。

这首诗是阮成去年冬天诗会上写的。

很贴题,但也只是贴题。

处于哪种说不上哪里好却也不坏的水平。

拿旧诗来命题,不是代笔,却也可以算得上是作弊。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戳穿这件事。

比起阮成落败,他们更希望秦小满认输。

这说明秦小满提前找人代笔的诗词范围有限,连“风花雪月”常用的命题都没准备齐全。

“听君一首诗,如听一首诗。阮成你拿我当傻子呢?比诗可不是谁先命题做出来就是谁赢,大家说是不是?”

秦小满看向那些脸皮薄的文人们。

嗯。

很好。

没有人开腔。

那他接下来就能无差别攻击了。

“秦小满,你别拖延时间了,对,比诗确实不是谁先念出来就谁赢,可后作的诗必须远超前者,你有本事作一首比我更好的……”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流留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

秦小满特意点明。

“我说的蹊是路的蹊,不是溪流的溪。”

一时间。

众人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条繁花盛开的小道中,闻着花香听着鸟叫看着蝴蝶。

将他们从这炎炎夏日带入进了烂漫的春光当中。

“好诗!”

人群里,不知道谁脱口喊出一声。

阮成吃人的目光看过去,两排牙齿咬得“咯吱”响。

输了!

“我竟然输了?!”

阮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是我先作出来的诗,是我赢了!”

阮成怒声嘶吼。

“那不如请王耀辉评评,是我念的诗好,还是你念的诗强?”

秦小满早就知道阮成会赖账,将皮球踢给了王耀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