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虽没到和四大将军穿一条裤子的程度。
却也从未在人前,说过他们的坏话。
天子很期待,兵部尚书能够出什么馊主意。
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陛下,今年新兵增多,臣建议,可以多提拔几个副将,也好分担司将军的辛苦,让司将军能够用心克敌。”
“肖先锋官可以调任到前军中,还可以多增加先锋兵队以抗突厥奇袭。”
北境戍边三军。
前、中、后之中,同样的武官官职,前军优于中后。
并且由于前军作为战场先锋,立功的机会也更大。
天子先前将肖长青任命中军先锋,打着帮忙练兵的旗号,实际上,也正有此举。
一旦开战,司云雷上了前线抗敌后,再让肖长青转为前军先锋官带兵支援。
只要立下战功,便能升任副将,逐渐代替司云雷在军中的地位。
“前军先锋和副将都是司云雷提拔起来的,朕这么做,他可否会说朕打乱了他的战术布局?”
天子嘴上很关心,可神态间的满不在乎。
已经表明对这个提议,并无异议。
“回陛下,往年突厥都是腊月来袭,此时距离开战时间还早,圣旨下达后,还有时间能够调整。”
“臣认为司将军奏折所呈奏一事,绝非故意抗旨不遵,若司将军还有推托,陛下作何处置都是应该的。”
姚尚书给天子和司云雷都留了后路。
唐丞相闻言,虽困惑于姚尚书分化司云雷军权之举,与往日行事不同。
但也没作多想,顺水推舟道:“陛下,臣认为姚尚书的法子好。”
天子直接提拔副将和武官,能够让司云雷不再那么肆无忌惮。
他与司云雷不算相熟,但也知此人并非奸佞之辈。
否则。
长公主当初也不会任其为北境戍边主将。
“好,那朕便再给司将军一个机会!”
天子神色依旧平静如初。
唐丞相便知,陛下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看来,司云雷触了陛下的逆鳞。
这次躲过一劫,但下次再犯,便是行将就木。
“丞相,朕记得你有一个侄子在前军中任校尉?”
天子此话一出。
六部尚书,皆投来炙热的目光,羡慕不已。
“臣……侄子太多,记不得了。”
唐丞相却不想自家人卷入军权争斗当中去。
可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就能避免的。
“如此,朕便升任唐清陵为副尉,若前军当中有空缺,便顶替上。”
天子说有空缺,那便绝对有空缺。
唐丞相只能替这个侄子叩谢皇恩,回家后立即写信给唐清陵,注意安全。
当初唐清舟荣州一行,回来城门坠马,导致右腿至今不便于行。
肖成枢更是在军中腿疾反复发作。
想到此处。
唐丞相又漏夜前往长公主府,请求长公主给唐清陵写一封书信,以此作保。
“司云雷不看唐家的面子,至于会看长公主的面子。”
唐丞相奔波到凌晨才回到府上。
忧心忡忡,无法入睡。
“内忧外患,人心不齐,这一战有得打了。”
一旦战乱延续时间过久,苛捐杂税增多,苦得还是百姓。
可他只是一介文官,不能上阵杀敌,也只能望而兴叹。
……
洛阳城,招花楼门前。
董继文一改往日的笑容满面,笑得春风得意。
“王兄,今日多谢你们肯赏光到来。”
他不断朝着面前的两个王氏子弟,拱手作揖。
这些日子里,他几次求见王副丞无果。
还当王氏一族,就此与董家划清界限了。
今日收到二弟来信,得知在军中受到其他将领刁难,只有王氏子弟愿意仗义执言,便知王副丞只是为了避嫌。
他不再去求见王副丞,而是借口吟诗作对逛花楼,邀请王氏子弟前来。
果然成功了。
“董兄说得哪里话,我们王氏一族,这些年可是沾了董家不少的光。”
“远的不说,只说募粮一事,若非董家相助,我们族中兄弟,也不能因此获得官身。”
王氏子弟念及旧恩。
更是让董继文感动不已,体谅到了王副丞不愿意见他的难处。
是啊。
董家如今成了过街老鼠,恨不得人人喊打。
王副丞若是明着帮他,一定也会惹上麻烦,倒不如在暗中相助,不会落人口实。
以后在天子面前,也好替董家说上话。
“董兄,我们听叔父说,董家的困难只是一时的,你不要急于这一时,想要达成心愿,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王兄,此话怎解?”
董继文早已找到了扳倒秦家的方法。
试用成功后,正考虑如何让二弟实施。
却无法规避二弟失败,反受连累的风险。
听到王副丞转达的话,他感觉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哪有何解,只是今年除了大乾,临国都有旱涝和病灾发生,特别是突厥贼兵,今年除了骚扰边境,竟然还恋战不退。”
“叔父说,突厥此举定是试探,不日便会在边境展开对战,规模一定不小。”
王氏子弟的话说得很明白。
可董继文由于不懂军事,依旧听得似懂非懂。
“边境战事,与天时地利人和有何关系?”
与董家起复又有何关系?
“若真如叔父所讲,突厥重兵来袭,北境战线一定延长,许多将士还要深入敌后作战,予以拦截,北境今年可比往常冷太多了,打埋伏若无保暖衣物,一定不行。”
“董兄,虽说你我是同窗好友,但不得不说,秦家的羽绒服确实暖和。”
王氏子弟拍了拍胸口,满口赞叹。
“哪怕里面只是加了一层坎肩,再大的寒风它都能抵挡,就是在屋里,不能穿着这东西烤火,我娘担心这带毛的东西被火一燎,烧伤我。”
此话一出,董继文面色剧变。
王副丞和他不谋而合!
也就是说,他的方法没有问题。
只差天时地利人和。
人和在军中有王家助阵,二弟还提过,司将军也是向着董家的。
地利,北境远离剑南道,秦家根本够不着。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天时了。
“王兄,不知依王副丞先见之明,突厥何时会出重兵南下入侵我大乾边关?”
董继文神色焦急。
若是等到寒冬腊月,年关才至。
怕是董家已定案。
事情已成定局。
再扳倒秦家的话,董家也无法东山再起,只会给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