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店铺。
“大家放心,用不了三个月,秦家所卖的货物,很快就能找到新的店铺安置。”
秦小满当众做出了保证。
立即引来众人的欢呼。
只有店铺掌柜一脸肉疼。
不论是盘店铺还是买店铺,秦家如今在天府的生意如火如荼,又是急需购入,价格总要有所浮动。
他想劝公子不要着急。
可公子已在一片欢呼声中,骑马往东而去。
“应该是去查看酒楼的损失了。”
店铺掌柜想到酒楼连后院都给烧废了,而烧烤预定排到了冬月。
想吃露天烧烤都难。
可秦家酒楼是整个天府第二大酒楼,想要容纳得下预定的客人,除非……
店铺老板想到第一大酒楼是董家酒楼,眼神火热,小声嘀咕着。
“如果董家完蛋了,酒楼对外出售就好了。”
董家酒楼所在的位置比秦家要好,地方也更大。
可惜许多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
秦小满策马往东行。
路上碰到几个前往书院上学的学子和他打招呼,都是一脸义愤填膺地劝他。
“秦先生,董家欺行霸市,作恶多端,竟敢在天府放火烧人,我们绝对不能容它。”
“到了书院,我们便请先生联名上书敬告府衙,必须严惩董家!”
作为年青一代的学子,拥有不畏强权的精神很好。
但秦小满还是劝他们以学业为重。
“别驾沈大人已经将匪徒全部缉拿归案,我正要去击鼓鸣冤,判决此案。”
敬告府衙这种事,要在官府衙门不给力的时候做。
如今沈别驾憋着一股劲儿要严惩董家,此时没必要给董家施加压力。
联名上书严惩董家这种大义之举,不应该用在他的私事上面。
“一直以为沈别驾作为皇亲国戚只是带兵练兵的,未承想也会替百姓们办实事。”
“若先生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我们虽人微言轻,但绝对鼎力相助!”
秦小满下马,抱拳拜谢。
与一众学子分开后,并没有再往东去秦家酒楼。
而是拐了个弯,直奔府衙而去。
酒楼的损失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里有数。
之所以在闹市里走这么一圈,也是为了让大家看清楚他此时灰头土脸,被烧得衣服破烂、蓬头污垢的模样。
让不知情的人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何事。
踩着点,赶在沈别驾去大牢里,将来升审讯完,秦小满在衙役的迎接中,敲响了沉冤鼓。
咚!
咚!
咚……
鼓声响起。
跟着一起前来的人们,全部站在大门外,等着升堂。
“请苦主上堂!”
“威武!”
里面传来了升堂声。
秦小满在衙役毕恭毕敬的招呼下,走进了府衙大堂。
此时。
大堂里跪着一群衣着光鲜、光看背影就知道非富即贵的嫌犯。
正是董家诸人。
“沈大人,小的只是董家旁支子弟,名下只有外县的两个铺子和五千亩薄田,昨夜放火一事与小的并无瓜葛,小的冤枉啊!”
“大人明察,我们昨夜都在家里熟睡,您早上不去差人拿我们,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是啊,如今董必诚是剑南道总管事,各家的奴仆他都能凭印章调动,与我们无关啊!”
董家人仿佛天生自带擅长推脱责任的天赋。
哪怕是一家一户地把人抓来的,根本没有串供的时间。
他们还是能够说法一致,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到董必诚的头上去。
“砰!”
沈别驾眼见秦小满来了,这群人还是咬死不认。
气得猛地一拍惊堂木。
下面的董家人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恐惧的姿态,依旧摆出一副无赖的态度。
“还请大人明鉴!”
董家众人敷衍地叩拜。
几个年轻子弟甚至还有闲心,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打量着浑身狼狈的秦小满。
秦小满对此倒是不痛不痒。
高堂上的沈别驾,已经气得咬牙切齿。
“人是你们院子里调派来的,你们竟然告诉我不知情?”
“合着董家只有总管事是主人,剩下的都是下人?”
此乃激将之法。
可董家人这群没脸没皮的,顺着竿子就爬,开始哭诉起来。
“沈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我们这些旁支子弟,只是能够打理几个小店铺,管理一下名下的薄田,生意场上的事我们真做不了主。”
“董家的奴仆都是统一发放工钱,他们好些人穿金戴银的,甚至比我们这些主子穿得还好。”
“昨夜放火烧人一事我们真不知情,有罪也是董必诚有罪,制衣行的事也是总管事打理,我们根本插不了手,此事与我们无关。”
面对如此抵赖不认的董家众人。
沈别驾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与你们无关!等到制衣行的人……”
“咳咳!”
秦小满适时地假咳一声,打断了沈别驾因气愤而口不择言的话。
“沈大人,我击鼓鸣冤告的,只是董家的剑南道总管事放火烧毁了我秦家的酒楼店铺等产业一事,拿人拿赃,这件案子确实与堂下这些人没有直接关联。”
他的话令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尤其是沈别驾。
他可是亲眼看到秦小满如何设计董必诚在想要认罪以前,找借口将人打晕的。
为何面对着其余的董家人,此时竟如此心慈手软?
“秦公子,你的意思是,你只让董必诚来负责昨夜的放火案?”
沈别驾有种被人耍了的错觉。
特意提醒他,昨夜参与者里还有其他董家人参与的是秦小满。
他好不容易把人抓来,此刻又让他放人?
“大人!连秦小满这个苦主自己都说了,放火烧人案与我们无关,能放我们走了吧!”
董家人可不管眼前究竟是何情况。
先保全自己再说。
“我只是说与你们并无直接关系,可没说与你们没有关系。”
秦小满的半截话,引来董家人的怒视。
“秦小满,你是想让我们认下那些屈打成招的口供?”
“我告诉你们,门儿也没有!”
这话不仅仅是冲秦小满说的,更是对着沈别驾说的。
沈别驾气得眼睛都红了,秦小满依旧淡定自若,仿佛确实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你们不认罪没关系,但你们刚才作了证,指使这群人的是董必诚,而且也承认了董必诚是如今董家在剑南道的总管事。”
秦小满朝着堂上的沈别驾拱手示意。
“沈大人,这些话是他们说的吧?”
“是!”
沈别驾不假思索地确认。
董家众人同样七嘴八舌地出声应着。
“本来就是董必诚仗着自己当上总管事了,一意孤行。”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案子就得找董必诚负责,既然和我们无关就应该放我们走。”
董家众人站了起来。
怒视沈别驾。
在他们看来,完全是沈别驾不想让他们离开,秦小满根本不想让他们留下。
“沈大人不是不想让你们走,只是这案子结了才能放你们这些证人走。”
秦小满的话,更加证实了他们的想法。
“那就快结!”
董家众人催促着。
生怕走得晚了,沈别驾再给他们上大刑。
到时候他们想不说实话都难。
“沈大人,董必诚让人焚毁了我家酒楼、店铺和制衣行,都说欠钱还债、杀人偿命,这店铺和制衣行烧毁了,董家要赔我吧?”
话到此处。
沈别驾终于悟了。
秦小满哪里是想放过他们,分明是想割董家的肉!
“董必诚放火是他个人的事!和董家没有关系!”
董家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改口。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