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为何大家议论的话题,他竟一无所知?
“来升,你知道羽绒服是何物吗?”
董必诚对着身边同样不知所云的管家出声询问。
“回老爷,奴不知。”
来升也是生平第一次听说此等衣物。
难以想象那些蓬松乱飞的羽绒,要如何制成衣服。
“不知!”
董必诚突然暴喝一声。
“不知你不会派人去盯着秦家的举动?若是秦家真制出了既保暖又便宜的啥子羽绒服,咱们制衣行还如何开门做生意?”
他好不容易想到的生财之道,岂非要断送在秦家的手里?
“可是老爷,你走前说,不让再去盯着秦家,以免招惹他们……”
来升莫名被骂,老脸胀得通红,忍不住出声反驳一句。
啪!
他的话没说完,就劈头盖脸地挨了一巴掌。
“来升,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老子让你派人去盯着秦家,就一定要招惹秦家吗?”
董必诚怒不可遏地质问。
“远远地看着去打听消息,这种事还要我来教给你怎么做?”
“不、不敢。”
来升捂着脸,低头掩饰住脸上的恼恨。
他知道董必诚这是小人得志,一朝得势便飞扬跋扈起来。
但也只能忍着。
谁叫他是董家的奴仆呢。
啪!
谁知,正隐忍着,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不敢还不快去!”
董必诚破口大骂。
“老子不敢招惹秦家,还不是因为手底下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等老子当上真正的剑南道总管事,一定要向本家多讨要几个机灵些的小厮来,免得跟你们这群废物置气。”
来升咬紧牙关,只能点头表示附和。
眼见董必诚没有朝令夕改的迹象,这才忙不迭地跳到岸上,租了一匹马,朝城内奔去。
董必诚随后下船。
新提拔起来的小厮没有眼力见儿,没有人搀扶着,他脚下不稳,险些摔进河里去。
气得董必诚仰天大骂。
“该死的秦家!该死的秦小满!”
他是说过不去主动招惹秦家。
可若是秦家不识好歹要挡他财路。
他……
他……
“不行,我得赶紧查明这件事,给家主传信!”
万一羽绒服真的比粗麻所制的衣服又便宜又轻便。
可能会动了董家制衣行的根基。
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董必达打了个寒颤。
也顾不得船上的马车赶上岸,拦下一辆马车,让车夫去追来升。
……
秦家酒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等到大家吃喝得正在兴头上,秦小满说出了分销的合作方式。
便借口醒酒,倚在栏杆上吹风。
等着天府的这些衣铺老板们,商量出一个对策来。
正欣赏着天府繁华热闹的夜景,看着耍把式的人喷着火走街穿巷。
“驾!”
“驾!”
一匹急马穿过闹市,惹来不少谩骂声。
紧跟着,一辆马车也追了上来。
马车里坐的是谁看不清楚,但车板上坐着的小厮,袖口绣的金线,在火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董家新上任的剑南道总管事,外出巡视不到两日便回来了?”
秦小满喃喃低语一声,扭头看向几个争执不休的衣铺老板,故意大喊出声。
“董必诚着急忙慌地往我家制衣行跑,看来羽绒服的消息,已经传出了天府城。”
“诸位,你们再拿不定主意,指不定明日天府有其他州县的衣铺老板来找我谈合作的事。”
分销合作模式。
那也是先到先得。
不过。
衣铺老板们可以借机联合起来压价,或者是垄断。
由几个老板抢购大笔订单,再分销给下一级,层层盘剥。
所以,他要掌握主动权。
“呵呵,秦公子你真是会说笑,羽绒服是啥子,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连样衣都没看到,还是看在秦公子的面子上,才来吃这顿饭的。”
“换作外县的那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衣铺老板,他们听说了羽绒服,不知是啥子物件,也不会浪费时间来谈生意。”
说话的是拥有天府最大成衣铺子的韩老板。
并未在昨日渡口主动提出合作。
是秦小满看到韩氏衣铺规模较大,便进去邀请了一下。
如今看来,倒是给自己招来了麻烦。
不过,这件事,总会有人替这些衣铺老板们出头说话。
谁说都是一样的。
“韩老板大可不必勉强自己看在我的面子上来吃这顿晚饭。”
秦小满的话成功让韩老板黑了脸。
他也浑然不在意。
提出各个衣铺从他这里进货的分销合作模式,反对声最大的就是韩老板。
当场放出豪言,秦氏制衣行有多少成衣他都能买得起。
“秦公子都这么说了,这生意谈得也没意思,兄弟几个还坐着做啥子哦,走,我请你们去百花楼喝花酒,不比呆在这里受气强?”
韩老板腾地一下站起来,扶着椅背,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
可是。
当他走到门口,转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你们……你们居然为了和秦家合作,拿我的话当放屁?”
韩老板恼羞成怒。
“蹭蹭蹭”疾步跑回来。
就在众人悬着一口气,准备离开座位。
避免稍后动起手来,桌子上的碗碟摔在自己身上时。
不料,韩老板一屁股坐回了原位。
“我替你们说话,你们竟然背后阴我,行!”
“秦公子,你提的条件我同意了,先给我来一千套羽绒服!”
能够经营天府第一大成衣铺的老板,自然不是莽夫。
他走的时候,秦小满拦都没拦。
说明秦家对那啥子羽绒服的市场,有着莫大的信心。
而他之所以会来。
正因为秦家卖的东西,都是有价无市,受人追捧。
货物刚上架就被抢购一空。
光凭这一点,消息如今传出天府,最早今晚、最迟明早,必定会有各州县的衣铺老板前来订货。
既然他唬不住秦小满……他只能加入到秦小满的合伙人当中去。
“秦家制造,都是好物。这一千件羽绒服卖完了,我再找秦公子你拿货,你可要先紧着我来。”
韩老板变脸比翻书还快,看呆了在场的其他老板。
等到韩老板亲自斟了酒去敬秦小满时。
在场其他老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刚才还想联合他们,暗中压价,垄断羽绒服再对外层层分销的韩老板,已经当场倒戈,并且成为了他们最强力的竞争者!
这个老韩,精得很!
“秦公子,我也要一千件!”
“我要五百件!”
大家纷纷将早已准备好的定金掏了出来,不要钱似地往秦小满怀里塞。
秦小满看到韩老板给他的一张五百两面额的银票,直接推了回去。
韩老板的脸色,这次不用演,是真的黑如锅底。
“秦公子,你这是何意?瞧不起我韩氏衣铺,认为我韩氏衣铺不配卖你家的羽绒服?”
韩老板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秦公子,刚才只是一个误会。”
“韩老板你确实误会了我的意思……”
秦小满快速接过话茬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