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剑兰伸手,一道青色身影抓着从楼顶垂吊下来的绸锻,飘然落下。
云容一把拿过所有包装纸,不敢置信地翻看着。
“梁公子,一首诗一首曲或一支舞,可好?”
她一笑百媚生。
不等梁世安开口,同窗们已经起哄叫好。
只有董庆,脸色铁青地看着云容姑娘,心情从云端跌落到谷底。
有了云容姑娘的追捧,秦家香皂必定在天府卖断货!
真没想到,秦小满居然会利用他自身的名气,来助秦家卖货。
“秦家,真是好手段!”
董庆看到被一群人巴结的梁世安,再看自己身边除了贴身小厮,空无一人,心里又气又妒。
“会写诗了不起吗?有钱能请鬼推磨,我就不信,全天下才子这么多,没有能够对付得了你秦小满!”
就算写诗写不过秦小满。
也可以让秦小满在其他方面出糗。
“快,你去请继泽哥来,就说,我知道如何对付秦小满,让蒸蒸日上的秦家一落千丈!”
……
秋雨缠绵。
一连下了三日。
傍晚时分,细雨停歇,夕阳穿透云层洒在东陵山上。
沟渠里泛着波光,像一条条银色丝带在绿林青山中穿梭,煞是好看。
有了水转筒车分流,平时因雨量过大而容易积水淹没的地方,如今清爽如初。
秦小满躺在帐篷之中,缓缓地睁开眼,望着洒在门帘前的微光,张了张嘴。
“饿……”
“渴……”
身体的反应让他明白,自己陷入昏迷的时间一定很久。
但奇怪的是,此时他感觉自己精神奕奕,再睡几天也不成问题。
“唐叔?”
帐篷里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秦小满只得强撑着又饿又渴的身体,独自起身。
这一动,他便感觉到脐下一寸有股力量,迅速在周身游移了一遍。
原本无力撑床板的胳膊变得紧绷,灌腿的双腿也轻快了许多。
“看来这股气应该就是传说里的内力。”
秦小满利用这股力气坐好,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
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两步外的桌子上走去。
他能够感觉得到双腿的轻快,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自脐下涌入、传遍身体。
周而复始地循环着。
“公子,你醒了?”
一脸疲惫的唐参走进帐篷,急忙迎上前来。
正准备伸手搀扶,秦小满轻轻摆手。
“我自己能行。”
说着,他摇摇欲坠似地站在桌边,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爽!
凉白开下肚,身体补充了水分,那股无形却有力的气流,运转得似乎又快了一些。
“唐叔,我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秦小满嗓子舒服了,迫不及待地追问。
这关系到,他一会儿是饱餐一顿睡大觉。
还是再接再厉,让唐叔帮他重新换个方法试一遍。
“公子成功地打通了筋脉,再过七日,服用汤药稳固气息,便能修炼内功心法。”
唐参声音微哑。
听上去,比秦小满这个睡了许久的人还要劳累。
“唐叔,我昏迷了多久?”
唐参没有开口,而是伸出三根手指。
秦小满倒吸一口凉气。
三天三夜?!
难怪要再修养七日,稳固气息。
这一波要是没有成功,指不定能把他带走。
秦小满不敢再冒进。
七日就七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唐叔,我醒了,你可以去睡了,等饭送来了我喊你。”
秦小满看到满身的针眼,就知道在这三日里,唐叔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和身体压力。
等到他能自保之后。
唐叔的压力才能减轻。
“公子……”
唐参不想扫兴。
却也不得不掏出一封荣州府来的书信。
“给我的?”
秦小满看到上面写着“公子亲启”的娟秀字迹,猜到了写信人是谁。
“估计我睡着的这三天三夜里,文山兄和文河兄,一路高歌猛进做出不少成就……”
拆开信。
看到信上只写了一个字。
他的话戛然而止,脸上期待的笑容变得苦涩起来。
“离约定好的截稿日只有一晚了,看来我今晚别想吃喝玩乐睡大觉了。”
一百首诗。
还差许多没有想出头绪来。
时间如此紧急,他也不能挑三拣四了。
先从幼儿园学的开始背写!
“唐叔,你先睡,等我写完喊你起来吃饭。”
“公子,你刚醒来,不要过度操劳。”
啥?
操劳?
秦小满活动了一下手腕,嘴角微扬。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他都放弃了从唐诗三百首里挑一百首适合自己风格的计划,光考虑背写。
还有啥好操劳的?
写它!
……
天府。
衙前大街。
一辆外表华丽的董家马车,在车水马龙里缓慢前行。
“兄台,新拆出的杜甫的《佳人》第四句,‘高官何足论?不得收骨肉’要不要?一百文。”
“好咧,下次拆出第五句,我先给你,还是老价钱。”
“快去秦氏店铺排队,荣州新来一批香皂,张家老爷每块加价一百文代买一千块,速来!”
一句话,清空了近半条街道。
马车前进的速度也变得快了起来。
车内。
董继泽透过车窗往外看,见一群人疯狂地向秦家店铺跑去,既羡慕又嫉妒。
“真没想到,几句酸臭诗句,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父亲昨日来信,说今冬军服提前交付,解了制衣行被封查之围。
事情好不容易出现了转机。
先前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商户们,纷纷撤销了对董家的状子。
他正准备等着军服送达京城时,为董家造势,再以“皇商”之威,告诉所有人,谁才是大乾最有话语权的商户。
结果秦小满利用自己的名气,上至权贵名流、中至才子佳人、下至贩夫走卒。
全部人人推崇秦家商品。
这是董家从未做到的,也是前所未遇的困难。
再加上长公主要开宴会抬举秦家……
“不能再让秦家继续嚣张下去,否则,秦小满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果不堪设想!”
他已将剑南道的危机,传信于父亲。
此次前来天府,是因为堂兄弟董庆前几日托人来信,说有办法对付秦小满。
当时,秦家香皂引起的风波还没有如今这般剧烈,他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却也只能亲自找上门来,请董庆赐教。
“剑南道才子皆聚于天府书院,董庆是天府书院的书生,说不定,董庆会给我一个惊喜。”
正说着,马车行至董府门前。
“继泽哥,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来了!”
面对董庆热情的寒暄,董继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揭过。
直接说正事。
“董庆,你说你有办法对付秦小满,化解董家面临的危机,说来听听。”
董继泽豪气地保证着。
“只要你说的办法可行,无论你需要什么,我都支持。”
“继泽哥言重了,其实只要这个就行。”
董庆捻了捻手指,露出一脸财迷的表情。
“银子?”
董继泽瞬间没多大兴趣,听董庆的主意了。
他怀疑董庆是诓他来掏钱当冤大头的。
“董庆,就算我给你银子,你能比得过秦小满吗?”
才华这东西,不是靠银子能买来的。
“继泽哥,你给我银子,我当然比不过秦小满,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