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房师兄拿下了蜀州府一百万块的订单,差我来问要排到多久,他好让对方耐心等着。”

川柏的话刚说完。

一匹黑马自东边穿过集市,慢步而来。

正是管家来福。

“公子!方老爷把肥皂带到泸阳县岳丈家,全崇州盼着那边的店铺开业,听说限购的事,商户们纷纷托方老爷预订,少说要一百万块。”

“让我们看在方老爷的面子上,先挤出一成匀给他们用。”

管家来福说完,笑得合不拢嘴。

身为秦家人,对于公子定价一百文一块的事没法置喙。

但不免担心赚不了多少钱。

如今肥皂还没生产出来,订单都要排到过年去了。

照这样下去,日产三万块不仅不能停,还得再加些锅灶增加产量才行。

一块赚不了多少钱,量大了它能日进斗金!

有川柏和来福叔的话,秦小满根本不必再反驳董继祥。

事实摆在面前。

只要肥皂取代皂角的话,一个月之内,全国各地皂角的订单量平均算下来,一天一百万块都是少的。

至少排到明年年中,肥皂不再稀缺,大家才会冷静下来,不再囤货抢货。

“秦小满,你居然把手伸到荣州以外去了,你想干什么?!”

董继祥被当众打脸,脸上像开了染坊,红的白的青的黑的不停变换着颜色。

他此时心里的惊恐大过愤怒。

没想到秦小满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将肥皂的消息传播了那么远。

万一秦小满故意将其传到京城让家主知晓的话……想到如今已快抵达京城的肖成梁一行,董继祥心中一悸,不敢置信地瞪着秦小满。

“你想拿用肥皂取代香皂?你想让我死?”

早知道秦小满并非善男信女,表面做的善事都是另有图谋。

是他低估了秦小满是阴险的手段!

“白日做梦!”

董继祥在巨大的愤怒与惊恐下,神情逐渐变得癫狂,脸色变得狰狞无比。

他轻蔑地看着秦小满,手指着还在向秦氏店铺涌来的客人大喊出声。

“一百文一块的肥皂,是给贱民用的!二两银子的皂角是给贵人用的!”

“秦小满,你不愧是种地的泥腿子,也只配讨好这些贱民!”

董继祥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越得意。

“秦小满,仅凭这些贱民用的肥皂想取代皂角?你做梦!”

“肥皂是耐用,可它一股穷酸味,无论是品质还是格调,它永远只配贱民使用!”

哪怕到了此时,董继祥看似被怒火烧光了理智。

此时还能够利用肥皂价格低,所有人都用得起这一特点,当成攻讦的目标。

秦小满不得不佩服:“董继祥,你不愧年纪轻轻便能当上剑南道总管事,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过……”

啪啪。

他拍了两下手。

早已在暗中准备妥当的川柏和陶掌柜,亲自将一张崭新的八仙桌抬了上来。

上面摆放着七种颜色的香皂。

每个块头只有肥皂的一半大小,并散发着不同的香气。

摆到门口,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秦公子,这些也是肥皂吗?”

“我看李姐她们买的比这个大得多,不是说肥皂没有了吗?”

众人不解。

有人更是直接上手拿起一块,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登时眼前一亮。

“这块橙的有柑子香气!”

“这块黄的是桂花!”

大家纷纷拿起小块的香皂,嗅着里面经久不息的香气,一脸陶醉的表情。

“真香啊~~”

她们只闻过皂角的气味,也有一股香气。

可那种皂荚的气息闻得久了,难免泛着苦味。

不像桌子上的这七种颜色的“肥皂”,每种香气不仅不同,闻着还让人舒服不已。

块头也比皂角大一些。

这样的“肥皂”卖二两,她们咬咬牙,也能全家共用一块用两年。

光是放在房间里散散味都觉得香。

“这不可能!秦小满你什么时候做出了这些东西?”

董继祥伸手拿起一块香皂,拿袖子使劲地蹭了蹭,没有蹭掉色。

他又举起袖口闻了闻。

这一闻,狰狞的面容僵住了。

里面的染料和香料都是从植物中淬取而成,此等秘法连董家都没掌握。

竟然被秦小满抢先一步!

有了这些秘方,皂角没有任何安身之处。

除非。

秦小满的价格远胜于皂角。

对!

董继祥想到这里,眼中重新绽放光彩,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

“秦小满,我知道了!你是想抛砖引玉!”

“啥?”

秦小满不知道董继祥又想到啥高兴的事,竟然笑得如此开心。

他还以为拿出香皂来,董继祥会气到吐血不止。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董继祥的承受能力。

“你先用一百文钱一块的肥皂价格拉拢贱民,等到拢住他们的心,再推出品质更好格调更高的香皂坑他们!”

“高招!实乃高招!这些带着香气的肥皂,少说要一块五两银子,将肥皂赔得钱赚回来!日后还可能会连同一百文一块的肥皂一起卖!”

董继祥的话,吓得那些还围着香皂赞叹不止的客人们,急忙将香皂放了回去。

可放回去以后,她们还是忍不住偷瞄那些“肥皂”,在心里比对着。

按照肥皂的消耗慢来对比,一块五两银子也比皂角耐用。

其实……也能接受。

“董继祥,你何时改姓秦,成了秦家的子孙,到那时再来为我家的东西定价。”

秦小满理解了董继祥的想法。

但他永远不会苟同这种奸商之道。

“先和大家解释一下,此物名为香皂,里面添加了植物染料和香料,相信大家看得到也闻得到,拿它来洗脸洗漱,不仅能够起到清洁的作用,还会留下淡淡的香气。”

“最重要的是……”

秦小满特意停顿一下,对着自信满满的董继祥宣布。

“它只卖一两银子一块,今日试卖,每种颜色只有一百块,请大家……”

“我要一块!”

“给我来两块桂花味的!”

“唉,大姐你别和我抢啊!”

秦小满的话还没有说话,带了钱来没能买到肥皂也没领到号牌的路人们,再次一拥而上。

将摆着香皂的八仙桌团团围住。

只听“叮叮铛”的一阵声响,桌下用来装银子的箱子,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不到片刻的工夫。

箱子装满了碎银子的同时,桌子上面的香皂也被“洗劫”一空。

“我抢的是柑橘味的,我儿子最爱吃柑橘,以后能治住他不洗脸的臭毛病了。”

“我抢的是蓝色兰花味道的,你闻闻,比脂粉还香呢,省了大热天抹脂粉的钱了。”

哪怕一两银子对于一个家庭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买到香皂的人,不像是花了钱倒像是赚到的反应,让秦小满嘴角微扬。

商人有钱赚,客人有体验。

这才是他想做的生意。

“董继祥,你输了。”

秦小满再次出声,宣布了这半个月以来,董继祥搞的小动作,对他来讲。

不仅毫无用处,还自找苦吃的结局。

“不!我没输!”

董继祥瞳孔微张,咬紧后牙槽咽下几欲喷涌而出的血气,露出一个骇人的狞笑。

“秦小满,你有肥皂有香皂又如何,只要你运不出荣州去,只生产不回钱,以秦家的财力,你认为你能撑到几时?”

“只要你今日中午来我的别院向我为上次你扎我一剑的事道歉,我便开通河运,与你合作,利用董家的人脉,帮你把肥皂和香皂卖到大乾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