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卓航与佩云之间洋溢着的小幸福,最觉得憋屈的就是楚亭了。

头发散乱,衣衫邋遢的楚亭毫无朝气的跪在楚家的宗堂内,周围被一群坐在太师椅上的老者团团围住,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

“楚亭,你可知错?”宗主痛心疾首的看着跪在祖宗牌位前的楚亭,忧心着楚家的将来。

楚家虽不是什么首屈一指的富贵人家,可好歹也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宦之家,楚亭的太爷爷曾是前朝的名将,只是后来一直没出什么人才,才渐渐没落。

好不容易,楚家出了楚亭这么一个大将军,可谓是光宗耀祖,可如今倒好,官位没了,还受尽奚落与唾骂,这怎能不让楚家的老人们失望,大好的前程,竟然为了一个妾室就给毁了

“大伯,你救救我吧,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楚亭被关了那么多天,终于见到宗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伯平日最疼他了,一定不会放任他被处罚而不管的!

宗主无奈的摇摇头,“亭儿啊,不是大伯不帮你,这件事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说一定要严办此事,大伯……不能抗旨啊……”

“大伯,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楚亭仍然残存着希望,他不想死,不想一无所有,好不容易盼回了京城,难不成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宗主拿出皇上的圣旨指着最后那句,“你看,若有包庇,同诛全族!大伯纵使有心想要饶了你,可也不能搭上族人的性命啊,这件事,大伯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若有包庇,同诛全族?楚亭瘫坐在地上,这句话可真狠,断了楚亭所有的后路!

“你既然已经知错,那好,听我宣判:即日起,责令楚亭削去族内身份,以后不得再姓楚,改名为傀亭,脸上烙上奴印,将军府的一切财产全部归为佩云所有,来人,行刑!”宗主背过身去,沉痛的宣布着这一决定,不去看楚亭颓然的神情。

烧的通红的火钳慢慢的靠近楚亭的脸,楚亭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被身后的两个壮汉按住,呲啦呲啦的一阵声响,传来皮肉烧焦的味道。

楚亭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发出一声声的低吼,火钳深深的烙进楚亭的皮肤,移开之后可以隐约看见一个“奴”的形状。

“宗主,好了。”

宗主转过身看着楚亭脸上那屈辱的烙印,眼圈有些泛红,“将他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楚亭感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双目呆滞,任由着两个壮汉将自己拖出宗堂。

“就到这里了,我们就不送了,您保重!”两个壮汉事先得到宗主的命令,不要过分为难楚亭,所以现在对他还是比较恭敬的。

回头望着高高的城墙,楚亭只觉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当年,他什么都没做,就随父亲被贬到边境苦寒之地,好不容易再回来了,如今却又要离开了么?这一次,算是与这里永别了吧?他再也不可能与这满城的荣华富贵沾边了吧?

伸手抚上自己脸上被烧焦的部分,疼,刺骨的疼

回想当日的情景,难道真的是他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变了,变得看不见身边人的好,看不出佩云的悲,后首当年他对佩云许下的誓言,那个时候,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可随着两人的分开,这份感情早就变味了。

游蓝的出现只是一个导火索,让他更有理由说服自己,男人就应该三妻四妾,以至于最后他会觉得佩云善妒,不理解他,不懂事。

他的确是过于宠溺游蓝了,因为游蓝温顺,不计较他是否去找别的女人,而且在**能够给予他极大的满足,这些通通都是佩云所办不到的。

保守的佩云跟游蓝比起来就像一条死鱼,激不起他丝毫的性趣,天平的倾斜日益严重,这也是早晚的事情。

如果再来一次,他或许还是会选择更加靠近游蓝的吧?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也希望自己妻妾成群。

游蓝是个好女人,可却并不代表楚亭会喜欢,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她不适合自己。

最后看一眼城门,楚亭转身,准备去找点吃的果腹,不料面前却出现了一个黑影,他之前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

“楚亭,哦,不对,现在应该教你傀亭,怎么样,落魄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可以帮你重拾荣华,让你拥有的比过去的更多。”蒙面人冷飕飕的语气让楚亭觉得冰冻三尺,如地狱的修罗,仿佛这个人不是来搭救自己,而是来娶自己性命的。

傀亭(楚亭,以后都用傀亭代替)看着男人那双冷峻却桀骜不驯的眼睛,不由的心生畏惧,同时也认定这个男人非同一般,“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可以让我得到的比过去更多?”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跟我走。”男人邪魅的目光似乎要看穿傀亭,似乎早已料定了楚亭心中所想。

傀亭心惊,想要逃,脚上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的无法移动分毫,“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刚刚有只虫子钻进了你的肉里

。”男人说的无关痛痒,就好比傀亭只是被蚊子咬了一下一样。

傀亭惊恐的睁大眼睛,他早就听说过朱国有种可以见到活人就往肉里钻的蛊虫,会让人瞬间麻痹,而后渐渐的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成为蛊虫主人的傀儡,这种蛊虫一旦进入人的身体,除非这个人死了,否则它绝不会离开寄生的人的体内!

“你……你是朱国人!”楚亭此时心里已经聚满了无限恐惧,若是自己真的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那即使拥有再多又有什么用?

男人勾唇,在傀亭的耳边打一记响指,傀亭便变得目光呆滞,毫无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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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溜溜与上官御接到府衙的通知,立马赶到出事的地点,刚刚有人来报,说是发现了一具女尸,酷似楚姗姗!

到达城外已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非的破庙,楚溜溜立马揪住一个官差,“人呢,在哪儿?”

“在那边。”官差指着对面的那片空地,地上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的突起被白布遮住,应该就是官差所说的那具女尸。

上官御拉住想要过去的楚溜溜,“你在这儿等着,我过去看看。”

破庙都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估计那具尸体已经烧成炭了,他不想让楚溜溜靠近,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楚溜溜皱眉,她又不是娇滴滴的柔弱千金,这点儿事情都怕的话,那她岂不是白活两世了?

“没事,我不怕,我要是不亲自去辨认,你能看得出来那尸体到底是不是楚姗姗?”楚溜溜说着已经继续往那边走。

上官御心知楚溜溜的脾气,也不好再继续阻拦,也罢,她不亲眼确认是不会算数。

“要是实在不行就不要硬撑。”上官御还是不放心,换做是别的女人只怕早就是离的远远的了,哪里还会想要去亲自查验。

楚溜溜点点头,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一具尸体不成?

拉开白布,楚溜溜最先看的不是脸,而是尸体的脚,因为皇上南巡的时候,楚溜溜在华城郡守府不小心看到过楚姗姗的右脚,有六个脚趾头

没错,尸体的确是有六个脚趾头,难道真的是楚姗姗?

为了保险起见,楚溜溜还是让官差去找找有没有人看见过楚姗姗来这里。

“王妃,我们来这里的路上碰到过一个中年男人,当时就给扣下来了,您要不要问问?”官差头领。

楚溜溜点点头,“把他带过来。”

楚溜溜看着眼前唯唯诺诺的男人,不由皱眉,“抬起头来!”

男人被楚溜溜吼的浑身一震,立马乖乖的抬起头,“小的只是到附近挖点野菜回去,什么都没干啊!”

“你们逮捕楚姗姗的画像呢,给他看看。”楚溜溜对着身后的官差一声吩咐,立马就有人把画像举在了男人的眼前。

“你瞧瞧,见没见过这个人。”楚溜溜神情严肃,目露凶光,还真有点儿审问别人的架势。

男人经不住楚溜溜这般吓,直接跪在了地上,“约莫半个时辰前,小的来这里挖野菜的路上碰到过她,当时还告诉她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不安全,让她赶紧回家,但她却不搭理我,后来我看她进了那间破庙,只以为她无家可归,也没细想,我家里人还等着我挖菜回去呢,所以也就没去追问。”

这么说来,这具女尸真的是楚姗姗?

楚溜溜有点儿觉得事情太过戏剧化了,前一刻还在满城搜索的人,现在就黑乎乎的躺在这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就是楚姗姗。

有人看见楚姗姗进了破庙,这可能是巧合,有人的脚上有六个脚趾,这也可能是巧合,可两者合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题外话------

大姨妈整的腰好疼呀,有木有啥缓解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