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修做出一个回忆的表情:“……忘了。”
继而慢悠悠地道:“再试一次我才知道。”
岑遥呆了呆,然后把握着他的手缩了回来。
她一个人往前走,丢了句话给他:“你都不专心,我才不跟你试。”
谢奕修笑了,快走几步,轻而易举地把她重新牵了回来:“骗你的,忘不了。”
又说:“这次没咬我,有进步。”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岑遥顺手刷了会儿微博,看到有人在猜测某个短视频平台直播节目下个月将要官宣的神秘嘉宾。
那档节目类似于真人秀访谈,岑遥也看过,最近在做赛车手的专题,已经确定了嘉宾有Mask车队的许寒竹和姚思远。
而就在昨晚,这档节目的官方账号放出了一张剪影海报,预告接下来将会有一位重磅选手登场。
海报上的剪影虽然是手绘的形式,但跟谢奕修夺冠那年一张非常出圈的采访照片极为相像。
流畅的侧脸轮廓,以及穿着贴身赛车服时,十分修长清挺的身形。
网友在节目组的微博评论区里议论纷纷,有路人问谢奕修是不是要复出了,还有粉丝觉得是节目组在蹭热度,毕竟偶像的工作室没有宣布,谢奕修本人的最后一条微博也仍然停在前年。
……会是他吗。
岑遥看着手机出神,忽然听到服务员说:“女士,我帮你换一个盘子。”
她回过神来,放下手机,说了声谢谢。
桌子对面的桑默问她在看什么。
因为刷到的只是一条不清楚是否是空穴来风的节目预告,岑遥轻描淡写地说,是一个八卦。
她看到的时候,相关话题的热度还不是特别高,然而等到晚上回家,#谢奕修直播#的词条已经挂到了热搜高位。
连祝向怡都给她发了消息:“网上说你男神要重出江湖了,真的假的?”
岑遥说“不知道”,又说:“但是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前段时间我偶遇Mask的赵峥了,我问他下个赛季谢奕修会不会上场,他没有把话说死,我觉得是不是有希望。”
祝向怡便道:“那说不定真是呢。”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岑遥的手机上突然进来了一个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岑遥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三十岁左右女人的干练声音:“是岑遥老师吗?”
“我是。”岑遥说。
女人说:“我是陶淼淼的妈妈。”
顿了顿,她又道:“岑老师,本来我早就想联系你了,因为工作太忙,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岑遥说没关系,问她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想谢谢你。”陶淼淼的妈妈说。
她告诉岑遥自己这次去湾宁路小学开期末家长会的时候,在展览上看到了女儿的画:“……当时还有好几个家长围在那里,都夸她画得好,很会运用色彩,我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她画的东西,觉得都是小孩自己画着玩的,这次看到,才发现淼淼是真的喜欢画画。”
岑遥认真地听着,直到陶淼淼的妈妈说:“我问了班主任,说之前发现淼淼苦恼的是岑老师你,这个画展也是你办的,我就想着要专门感谢你一下,我还打算假期给淼淼报一个班学画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可以试试走这条路。”
她还问岑遥最近有没有时间,来家里吃顿饭。
岑遥婉拒了,真心实意地说:“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做了一点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没想到自己策划的展览能够收到这么令人满意的成效,岑遥跟陶淼淼的妈妈通完电话之后,心情变得很好。
以后陶淼淼应该就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了吧。@无限好文,尽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天站在冷风里接了一个很漫长的吻,岑遥晚上洗完澡之后,额头就开始有点发热。
她没太在意,就这么上床睡觉了。
睡前岑遥刷了一会儿微博,也许是因为前一阵子她搜索了太多表白的帖子,最近大数据开始给她推送恋爱相关的内容,她随手点开一条情侣博主的vlog,视频里的男生一直在喊女朋友宝贝。
如果是以前,岑遥会觉得这样很肉麻。
但因为那个男生的声线跟桑默有几分类似,她不自觉走了神,想不知道如果被他这么叫,会是什么感觉。
因为这个联想,她身上的热度好像更烫了。
看完视频,她瞥见谢奕修的那条话题还挂在热搜上,便点进他的主页,给他发私信。
山今遥:“看到热搜了,你要上节目了吗。”
山今遥:“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你回来了!”
然后她又把方才看过的那条视频扔进了他的私信。
山今遥:“[链接]”
山今遥:“1月23日,桑默什么时候可以喊我一声宝贝QAQ。”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岑遥浑身上下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岑遥给自己量了体温,三十七度八,是感冒发烧的症状。
好在是假期不用去上班,她找了药吃,就又躺回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再度清醒的时候,岑遥心想不知道桑默是不是也受凉了,便发消息问他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不多时就得到了他的回复。
桑默:“我没事。”
岑遥说那就好,几秒钟之后,忍不住告诉他:“我生病了。”
他看起来很担忧,问她怎么样。
越是有人心疼,就越是受不了一丁点的不舒服,越想看对方为自己着急。
岑遥打字向他撒娇:“我发烧了,好难受。”
他的电话在转瞬间打了过来。
手机那端,男生的嗓音里满是关切:“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岑遥用微微含混的声音说:“没力气,不想去。”
“吃药了没有。”他道。
岑遥说吃了,昨晚看过的那条视频在这时闪过了她的脑海,她觉得自己现在无论提什么无理要求桑默都很有可能答应。
于是她说:“你安慰我一下好不好。”
他问:“怎么安慰。”
岑遥隐约听到桑默那边传来了一些细碎的声响,听上去他似乎正在穿外套,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出门。
“你能不能叫我一声……”讲到一半,剩下那两个字,岑遥忽然害羞不敢说了。
而他却接上了:“叫你什么?”
岑遥没说话,他漫不经心地道:“宝贝?”
音色偏低,经过电流的过滤,染上了淡淡的磁性。
比岑遥想象中更好听。
好想录下来。
岑遥把自己埋进了被子:“就、就是这个。”
他猜得很准,也许是因为结合她的反应,实在太好猜了。
而她又那么不会掩饰。
谢奕修又叫了一声:“宝贝。”
他看到岑遥的私信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描述里,让他这么喊她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不难的。
因为她的确是他的宝贝,在茫茫人海中找回来的宝贝,想把她留住、生怕她走失的宝贝。
昨晚许下的小小愿望迅速得到实现,让岑遥觉得生病也没那么难过了。
她很满意,听到扬声器里有拿钥匙的声音,她贴心地问:“你是不是要出门?”
他“嗯”了声。
“那你去吧,我再睡一觉,说不定起来就好了。”岑遥说。
桑默对她说的“宝贝”像一颗意外收到的糖果,被她珍惜地放在胸口,一点一滴融进她的睡意里。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岑遥睡眼惺忪地翻了个身,趴在**,随手点了一下手机,看到有两条来自桑默的未读消息。
他发消息的时间是四十分钟之前。
桑默:“醒了么。”
桑默:“我在楼下。”
岑遥怔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眨了眨眼睛,重新读了一遍。
他确实是说,他在她楼下。
岑遥赶紧从**爬起来,穿着拖鞋跑到窗边,千真万确地看到那台白色的车正停在她家单元楼下面。
她连忙用App给他开了门,然后给他打电话:“……我才看到你发的,你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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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桑默上楼的几分钟里,岑遥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的时候觉得自己很没气色,可是也来不及化妆了。
电梯上行的声音牵动着她的神经,她去门边等他,看到他的时候,很抱歉地问:“你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多久。”谢奕修说。
他把一个纸袋放在桌上,开始从里面拿出一个个餐盒:“是不是还没吃饭。”
因为她生病,买的都是清淡的粥和菜。
岑遥认出了纸袋上的logo,她怔了怔:“他们家好贵的。”
这一家私房菜餐厅在沪市很出名,只使用时令食材,每个季节都会更换相应的菜单,价格也要比普通餐厅高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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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在吃上省钱了?”谢奕修一边替她开餐盒一边问。
岑遥鼓了鼓脸颊:“好吧,你说的也是。”
她乖乖地在餐桌旁边坐下,开始用勺子慢慢舀他给她端到面前的鸡丝粥。
这家店连外带的餐具都很有质感、不是一次性的,一口顺滑浓稠的粥顺着喉咙流下去,岑遥觉得全身都熨帖了。
她握着勺子舀起下一勺粥的时候说:“我想吃那个鲫鱼豆腐。”
那盒菜离她比较远,她本意是想让桑默帮她挪近一些。
可他看了她一眼,用筷子挑下来一块没有刺的肉,送到了她嘴边。
上一回被他这样喂东西吃,还是在不久前的那个跨年夜。
岑遥不禁恍惚,那场包藏她无尽心绪的漫溢飞雪,还历历如在目前。
谢奕修见她不吃,以为她还有什么别的要求,眉尖轻抬,黑眸中掠过一丝浮**:“宝贝?”